當賈洛溪正爲難地看向欲離去的三人時,沉疆歌卻一笑轉而說道:“既然是洛溪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見見朋友,也無妨。”
賈洛溪聽罷大喜過望,忙拉着李溫和顧謙兩人就往萬花樓裡面鑽。
他完全不顧滿臉都寫着“抗拒”的李溫和顧謙有多不情願,連拖帶拽地說着:“一會兒啊,我介紹這裡最甜的姑娘給你們認識,這事兒啊,一回生,二回嘛,就熟了……”
李溫和顧謙兩人絕望地一對視,再看向了走在最前頭好像興頭很足的沉疆歌,皆無奈低頭嘆氣。
——他們是真不明白,逛窯子這種事,怎麼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比他們兩個大男人還要有興致?
沉疆歌幾步便上了樓。
她一掀開簾幃,便看到一名男子半躺於榻上,身邊簇擁着一羣濃妝豔抹的女子,顯然玩得正高興。
那名男子衣着一身華貴紫色長袍,腰際間繫着一塊龍騰圖案的玉佩,看起來傲慢而不可親近。
他看到沉疆歌直接就進來了,還掃視了一圈他身邊的美人們就是沒有正眼瞧他一眼,面色上已有不悅之色。
他推開了一名要貼上來敬酒的女子,隨後從榻上坐起,盯着沉疆歌看了一會兒,才拖長了聲音說道:“我以爲賈洛溪的朋友要麼有錢要麼有權,沒想到,有樣貌的女子,他也一樣入得了眼。不錯。”
沉疆歌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高傲和輕挑之意,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又將目光掃了一遍那些女子,並沒有發現她方纔看到的那個身影。
她沒有搭理這個男子,有些失望地轉身想走,卻被他叫住了。
——“怎麼,仗着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嗎?”
沉疆歌的腳步頓住了,她的脣旁已有幾分無奈的嘲諷之意。
她看向了男子,轉而燦爛一笑,銳利的目光徑直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她慢悠悠地道了一句:“這裡雖是尋花問柳之處,但我並非此地之人。這位公子若是想找樂子,身邊大把的便是,何必爲難小女子呢?”
男子的目光陡然一沉,不悅的神色更濃了。
他站起身,端着酒盞就朝着沉疆歌走來。
沉疆歌藏於袖中的手已經握緊了刀,但面容之上依然帶着微笑。
他在沉疆歌的面前停下,脣旁掠過一抹冷厲的笑意,然後竟一把掐住了沉疆歌的下顎,眯起了眼湊近了她說道:“若是爺今兒就不想她們陪,就想你陪呢?嗯?”
顧謙剛想上前一腳踹掉那男子,卻見沉疆歌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腹部!
男子的面部一陣扭曲,剛要喊出聲卻被沉疆歌一把奪過了酒盞,接着她一撒手,杯中酒歡脫地盡數朝着男子的口鼻潑去!
“咳咳咳——”
男子許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這麼對他,一下子沒準備好被酒水嗆得連連咳嗽,就連頭髮上衣領上已都是溼漉漉的。
他身後的那些女子都已嚇得花容失色,能散的都散了個七七八八。
沉疆歌冷眼看着他,脣旁一抹不屑之意說道:“我倒是樂意陪陪你玩玩,只怕,你沒這個福氣享受啊……”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不敬!來人,給我拿下!”
隨着男子的一聲吼,四周圍上了十幾個侍衛,將沉疆歌等人團團圍住。賈洛溪見壞事兒了,連忙上前對男子說道:“二爺,您消消氣兒!您看,這就是誤會一場,啊哈,誤會一場。這位姑娘也是小的的朋友,您看在小的幾分薄面上,莫要計較,莫要計較。這樣,我再給您請上這萬花樓的頭牌蝶舞姑娘,給您解解悶兒,您看如何?”
說罷,賈洛溪便給一旁的老鴇使了個眼色。
誰知男子卻一把推開了賈洛溪,差點將他推倒在地。
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沉疆歌,一字一句憤恨地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來人,爺今兒就要了這娘們兒!”
說罷,那十幾個侍衛便持劍一擁而上,大有要活捉沉疆歌之意。
正在這時,一個步伐搖曳生姿的身影緩緩走來,聲音嬌滴滴地道了一句:“二爺,您今兒不是來看奴家的嗎?怎麼,這會兒是看上別的女人了嗎?叫奴家一陣好等……”
男子聽到女子的聲音,臉上的惱怒之意也去了大半,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然後負手而立語氣溫和了幾分地說道:“今兒是蝶舞來慢了,倒先怪起本王來了,該罰!”
“二爺之命,蝶舞豈敢不從?就來受罰。”
簾幃之後,女子嫵媚地輕笑了一聲,她纖長如玉的指間掀開了白色簾幃,露出了一張令沉疆歌幾乎不能呼吸的面龐!
——她,竟與周若惜長得一般無二!
沉疆歌瞬間似被雷電擊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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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到底是不是周若惜?若是周若惜,怎會淪落到煙花之地???
一連串的問題涌上她的心頭,她想開口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最終,在沉疆歌幾乎是驚呆了的目光中,那個叫蝶舞的姑娘從懷中掏出了錦帕,細心又貼心無比地替那個二爺擦去了酒漬。
然後,她又斟了一盞酒,軟軟地朝着二爺一伸手,笑得顛倒衆生地勾魂說道:“二爺不是說要罰奴家嗎?要不,二爺喂蝶舞喝?”
二爺看着美若天仙又嫵媚的蝶舞魂早就被勾走了,他一把拉過了蝶舞的玉臂,將她往懷裡猛地一拽。
隨着蝶舞的一聲嬌.呼,她手中的酒盞順勢滑落,濺落了一地的暗色的溼。
“今日,本王不喝酒,只採花。”
二爺攔腰便將蝶舞橫抱在懷中,朝着沉疆歌瞪了一眼,狠厲地道了一句:“今日的賬,來日和你細算。”
蝶舞的雙臂柔柔地環過了二爺的脖子,在他的心口處盈盈一戳,嬌.嗔道一句:“二爺,莫要掃了興致嘛~”
二爺懷抱美人,美人又催得深緊,哪裡還顧得上沉疆歌,一路抱着蝶舞就朝着房內走去了。
不一會兒,房內便傳來了不堪入耳的放.蕩之聲,而沉疆歌卻失神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