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疆歌出了玲瓏閣便一路徑直朝着知府府邸奔去。
可剛到府邸後院大門之時,那裡就已經裡裡外外圍上了好幾圈的人。
這些人不知在議論什麼,皆對着門口的牆上指指點點,似有敢怒不敢言之色。
“發生了什麼?”
沉疆歌眉頭微微一皺,拉住了一旁的大媽問道。
大媽四下環顧了一下才將沉疆歌拉到了一旁,遮遮掩掩地小聲說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知府府上的季賬房據說是欺上瞞下貪了上頭撥下來的賑災糧款。這不,昨兒他家遭了報應,一場大火燒得什麼也不剩就算了,這會兒死了還被周知府吊起來鞭屍,說是要給百姓個交代……”
“唉,這季賬房平日裡還是很和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呢……”
大媽邊說邊嘆息,最終還是沒忍心再看熱鬧,挎着籃子走了。
“呵,一個小小的賬房先生,哪裡有那個膽子去做這種事?只怕是賊喊捉賊罷了。”
沉疆歌無奈搖頭,藉着人羣的縫隙,掃了一眼那個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冤死之人。
“娘!我就說,父親不可能……”
在沉疆歌的身旁,一個矮小的小男孩剛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婦人一把捂住了嘴。
沉疆歌奇怪地看了過去,卻只看到了婦人匆匆拉過了小男孩的手,一邊囑咐着什麼一邊害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只是朝着門口深深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拉着小男孩拐進了深巷裡。
沉疆歌只覺得那婦人似乎在忌憚着什麼,但是具體哪裡奇怪卻也是令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讓開!讓開!別擋了四王爺的路!有你們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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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衛粗暴地將人羣撥開,兩行人馬將中間那華服之人保護得周到得不能再周到,就怕怠慢了他。
沉疆歌正在低頭沉思怎麼才能進府內,一時沒來得及閃躲被侍衛一把抓住了衣襟。
“幹什麼吃的?!沒聽到話嗎?找死是嗎?!”
侍衛說完就想將沉疆歌甩出去。
沉疆歌心裡冷笑一聲,剛想給這個侍衛來個過肩摔,卻聽到四王爺的聲音溫和響起。
“本王不過是借個道過一下,不必傷人。”
“是。還是四王爺寬厚仁德,是小的疏忽了。”
侍衛聽罷將沉疆歌放下,低聲叱喝了一句:“還不快滾?”
沉疆歌順勢閃過了一邊,低眉看了一眼四王爺,只覺那人儒雅如山澗溫玉,似白雲一般從自己的身旁走了過去。
——或許,可以跟着他蹭進去?
沉疆歌大膽地冒出了個想法,終於壯了壯膽,低頭上前一步懇切地說道:“草民見過四王爺!草民有一故人在府內,不知可否跟在後面進去見他一面?”
“哦?故人?見一面?你倒是來得不晚啊……”
沉疆歌低頭半天卻聽到一個戲虐的聲音在她前面這般說道。
——這聲音??!!不像是方纔的四王爺啊……這不就是搶了她兩把刀的紀羽翰???
她猛地擡頭,果然看見了那個笑得一臉燦爛又猥瑣的人。
“還我刀!”
沉疆歌剛揚起手卻在半空中被他牢牢控制住,她再想動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
“你想幹什麼?!”
沉疆歌低吼,憤怒地瞪向了紀羽翰。
紀羽翰卻只是歪着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湊近了她的耳旁笑着說道:“識趣點,這裡不適合你動手。”
“不是想要東西嗎?跟我來。”
說罷,紀羽翰便把她的手一拉,像個浪蕩子當街搶民女一般將她擄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