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只爲了看幾幅這麼普通的油畫,我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了,這些時間夠我賺上百十萬港元了,不過,我決定看完剩餘的油畫,如果沒有寶貝的話,那陳先生真的要爲我們的時間負責了。
聽到陳逸神秘兮兮的話語,汪士傑輕哼了一聲,然後嘆了口氣說道。
而站在旁邊的幾個人,也是紛紛點頭,附和着汪士傑的話語,確實浪費了他們的時間。
正當汪士傑想要拿下一幅疊起來的油畫時,陳逸卻是用手壓住了油畫,“汪先生,本來留下來看寶貝,是你自己的主意,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沒有寶貝的話,我爲你們的時間負責,那麼這裡面如果有令人震驚的寶貝,又當如何。”
看到陳逸的動作,汪士傑冷冷一笑,“陳先生,如果有寶貝的話,我爲自己對你的懷疑,表示歉意。”
“希望汪先生不要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陳逸淡淡一笑,卻並沒有鬆開手,“王先生,接下來的這一幅油畫,就麻煩你來打開了。”
汪士傑如此一個人,如果不是這次主動糾纏,陳逸根本不會給他機會看到這一幅難得的油畫,不過可以看,但是想要觸摸,這傢伙還不夠資格。
聽到這話語,王宇軒面上露出了一抹驚訝,朝着陳逸手下的這幅油畫看去,難不成,下面這一幅油畫,就是寶貝不成,他點了點頭,輕輕的將這幅疊在一起的油畫拿了過來。
此時此刻,蕭盛華也是將身子向前傾了傾,準備欣賞接下來的油畫,以陳逸話語中的意思,這一幅油畫,無疑是寶貝了。
而汪士傑面色變幻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故弄玄虛。
王宇軒將這幅油畫放在面前。慢慢的打了開來,這幅油畫是疊成三疊的,所以看起來應該是大篇幅的,他慢慢的打開了一疊,露出了最後面的一聯油畫。
這一聯油畫,正是那三聯油畫中衆多病人拿着飯缸和筷子,正在打飯的場景。整個畫面看起來十分的麻木而且沉重。
在看到這幅油畫的瞬間,王宇軒的面上露出了震驚之色。隨後,他直接向着右下角看去,只見右下見寫了幾個字,梵志,5,92。
“這,這怎麼可能,這是曾梵志的協和醫院油畫……”看到右下角的梵志二字,王宇軒面色大驚。到最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聽到王宇軒的話語,坐在對面的蕭盛華毫不猶豫的起身來到了王宇軒的身邊,看了幾眼之後,面上露出了一抹驚異,隨即,將整幅油畫打了開來,鋪滿了這一張三米長的長桌。
打開之後。露出了前面二聯油畫,第一聯依然是病人排隊領藥離去,而另一聯則是病人正接受輸血和輸液,在這兩聯油畫上,有着沉重壓抑,也有着一些輕鬆的地方。就比如有二個病人在輸液時,還悠閒的抽着煙。
同樣,那些領藥離去的病人,也是代表着他們離未來的康復越來越近,而在第一聯和第二聯的畫作上面,也是有着曾梵志的簽名字樣。
蕭盛華仔細看着這一幅油畫,不斷的觀賞着。面上的震驚也是變得越來越濃。
看到這一幅油畫,旁觀的一些人一下擁到了桌子前方,在幾人的身後不斷觀看着,曾梵志的協和醫院,這可是出了名的珍貴油畫,他們自然想要觀賞一下,這一幅油畫的真正面目。
而汪士傑聽到王宇軒的話語時,面色猛然一變,他沒有去看油畫,而是看向了對面的陳逸,當看到了陳逸面上那一抹淡然時,他心中猛的一突,隨即看向旁邊的油畫。
“宇軒,你覺得如何。”蕭盛華在畫作上研究了好大一會,然後擡起頭向一旁的王宇軒問道。
王宇軒緩緩回過神來,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蕭大哥,你覺得呢,在國畫上,我的欣賞力不如你,在油畫上,你的欣賞力也是比我要強。”
“曾梵志在國外拍賣的第二組協和醫院三聯畫,我也曾經觀賞過,而且其很多畫作,同樣如此,他的畫作有着一種強烈的表現主義,可以讓人從中看到許多隱藏的東西。”
說着,蕭盛華指了指這桌子上的油畫說道:“就比如這協和醫院的畫作,其中有着沉重和快樂,醫生的猙獰,病人的惶恐,暗示的是一種死氣沉沉的模樣,但是在第一聯的畫作上,病人領藥服用離去有着一條長長的走廊,而這條走廊,就在帶着生的希望,同樣,在第二聯畫作上,也是有着快樂,就比如其中有兩個病人,悠閒的抽菸,那種模樣,正是代表着他們依然健康的生存着。”
“整個三聯畫,無論是醫護人員還是病人,頭,手都被突出,誇大,在這有些卡通的造型之中,讓人體會生與死的糾葛,從這裡便可以看出作者本身的表現主義功底十分的優秀,而整幅畫作的用色和構圖,也是極爲出色,所以,我覺得這是曾梵志那不知下落的協和醫院第三組油畫。”
聽到蕭盛華的一些講解,旁觀的顧客,以及工作人員,都是點頭表示附和,他們也是看出了這油畫中的沉重,卻是沒有蕭盛華看得更加深遠。
王宇軒笑着點了點頭,“蕭大哥講的完全正確,我與曾梵志也是有過幾面之緣,在我的畫廊裡,也是有着他幾幅畫作,而這一幅協和醫院,與他畫作的風格完全一致,以醫院爲題材,在寫實的外框下,突出形象的象徵和意象,以及筆觸的表現力,他曾說,自己另外兩組協和醫院的油畫不知下落,我想,這就是其中第三組。”
“這可以說是一件極爲珍貴的寶貝,沒想到陳先生竟然從摩羅街古玩市場淘來,當真是讓人爲之震撼,別說剛纔那一點時間,就算是浪費一個月的時間,能夠看到曾梵志的這幅畫,也是一件榮幸的事情,多謝陳先生能讓我們看到這件寶貝。”隨後,王宇軒看着陳逸,緩緩的說道,並且表示了感謝。
並且對汪士傑之前的話語,進行了一些暗諷,這汪士傑在他的店裡,如此不顧一切的挑釁他人,實在讓他無法容忍,就算不做他的生意又如何。
而旁邊的一些顧客,也是向着陳逸點頭示意,表示自己的感謝。
聽到了王宇軒和蕭盛華的話語,聽到了旁邊一些人的感謝聲,汪士傑面色再次一變,他看着這一幅畫作,怎麼都無法相信,在這一堆毫無價值的普通油畫中,竟然出現了曾梵志的協和醫院,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王老闆,關於曾梵志的協和醫院,我們也是聽說過,只是不知道現在這一幅油畫,它的價值能達到多少呢。”這時,旁邊一位顧客,有些好奇的說道。
王宇軒笑了笑,“曾梵志被稱之爲華夏當代藝術招財貓,也是華夏較有影響力的油畫家之一,隨着他創作的不斷深入,他的名字也是被世界所熟知,他的作品,一年的價格也是比一年高,那協和醫院第二組作品,在幾年前的拍賣會上,以五百多萬美元成交,這並不是這幅油畫第一次登上拍賣舞臺,在八年前,這幅畫作的成交價僅爲一百萬港元,而這五百萬美元,摺合多少港元,各位可以算一算,最少也是漲了幾十倍。”
“那協和醫院第二組,在幾年前成交價便達到了五百多萬美元,相當於三千多萬人民幣,而現在這一幅消失了許久的協和醫院之三,能夠達到多少,各位可以想象得到,最少也要超過五千萬人民幣。”
五千萬人民幣,聽到了王宇軒的話語,旁邊衆人面上都是露出了一抹驚色,他們沒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一件如此高價值的油畫,就像是王宇軒之前所說,哪怕等一個月,能夠看到,也是值得的。
按理說,這種價值的油畫,都是被存放於一些博物館中,充當鎮館之寶,尋常時候,根本無法看到。
而聽到了這個數字,汪士傑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五千萬人民幣以上,這是說明了這個陳逸,在古玩市場上,淘到了一件價值五千萬以上的寶貝,這,這離賽馬結束還沒幾天,得到了那兩億港元的獎金,竟然又淘到了這五千萬人民幣的寶貝。
此時此刻,他看向陳逸,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更有着一種惶恐不安在其中,就像是油畫上的病人一樣。
“汪先生,你應該沒有忘記之前說過的話語吧,看到這一幅油畫,你是否覺得耽誤了你的時間。”陳逸目光輕輕的放在汪士傑身上,淡笑着說道。
汪士傑面色變幻了一下,最後變得有些深沉,直勾勾的盯着陳逸看了幾眼,最後咬着牙說道:“陳先生,對於之前的懷疑,我表示道歉。”
經過了蕭盛華,經過了王宇軒的鑑定,這幅油畫的真實,已然不容多說,當然,他也可以說這是假的,最後驗證過了,他恐怕會更加丟臉,絕對會被別人當做一個絲毫不懂藝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