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古墓白芯蕊和闌泫蒼潛到城樓下時,發現城樓上只有幾名士兵巡邏,按理說這麼少的人守城門,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攻進去,可是裡面藏得有裔軍七萬人,要是冒冒失失去攻城,有可能會成爲甕中之鱉。
所以,他們得先來查探一番,再做決定。
還沒說裔國的士兵,這巡邏的就是,白芯蕊想到,那裔玄霆再厲害,也不可能像神仙似的不用一人守城,就能把城守的好好的吧,她猜,這裡肯定有裔國的將士,而且他們埋伏得好好的,就等着他們上鉤呢。
所謂的什麼鬼神之說,她還不太相信,畢竟她從來沒見過鬼。
來到城樓下,闌泫蒼一把抱起白芯蕊,將手中的梭鏢呼的一聲仍向城樓左邊,一有聲音出現,當即,幾個士兵迅速往左邊跑去巡邏查視,還大聲叫嚷起有人來,這時候,趁人不注意,闌泫蒼足底一蹬,抱着白芯蕊如影般飛上右邊城樓,這過程不到五秒,他飛上去的速度極快,這輕功速度絕得讓白芯蕊都不禁佩服。
他這個病秧子相公哪裡看起來都弱,就這武功不俗,一般人都打不過他,不過也算小低調類型,別人一看他就是繡花枕頭,是好欺負的類型,他實力還強着呢,真真腹黑系。
兩人迅速潛進城裡後,白芯蕊發現,夜晚的湘雲城好冷清,街道上空無一人,街道邊的房頂上飄着黑色和褐色的稻草,稻草穗隨着冷風四處飛散,好像許多人在向他們招手似的,空氣裡隱約有股糜爛腐屍的味道,地上髒污不堪,空氣既渾濁,又冰冷,一股冷清蕭瑟的意味。
頓時,一股壓抑的感覺朝白芯蕊襲來,她覺得好像深入地府一樣,看着這蕭條的地方,真的覺得好壓抑。
闌泫蒼見白芯蕊有些害怕,忙將她的手捏住,輕輕一捏,他竟能從她手心擦出汗來,當即,他將她護在懷裡,小心翼翼的道:“別怕,有我在,我們去城裡探探。”
白芯蕊感受到闌泫蒼身體傳來的熱氣,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心神一顫,要不要這麼溫情啊,她又快感動了。
她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闌泫蒼,一會兒又會思念他,一會兒又討厭他,一會兒又因爲他的某個舉動感動,一會兒又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挺舒服,她就是這樣一個看不清愛情的女人。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抱着,白芯蕊朝闌泫蒼後方看去,看着兩個人單薄的影子投射在對面枯色的牆上,好像一副老舊的照片。
斑駁的影子投射在牆上,白芯蕊有一剎那迷醉了眼,突然,她看着那牆上的影子,有些顫抖的張大嘴巴,推了推闌泫蒼。
“芯蕊,你怎麼了?”闌泫蒼擡起頭,一臉擔心的看着面前的白芯蕊。
白芯蕊顫抖着伸出手,指了指那牆壁,有些害怕的道:“蒼,我們明明是兩個人,你看那牆上的影子,怎麼多了一個?”
這下子,連廣見世面的闌泫蒼也猛地回頭,回過頭去,他果然看到牆上除了他和白芯蕊的影子外,多了一具頭粗下身細的影子,那下身細得好像一條蛇。
看到這裡,兩人默契的一回頭,手中暗器也同時發出,可他們一轉生,背後根本什麼都沒有,再轉過頭時,那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白芯蕊轉了轉眼珠,雖說從不信鬼神之說,但在這麼空曠的城裡,又這麼蒼涼的環境下,猛然看到一隻怪異的影子,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神。
在現代打拼時,她從來身邊跟着許多人,槍林彈雨、生死關頭她不怕,唯獨這些怪力亂神的,她有點忌憚,畢竟她內心深處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女孩子,不過爲了生存,爲了自己的地位,她不得不故作堅強,把自己當男人來使。
有時候,她真羨慕那些依偎在父母或者男友身邊的小女生們,她們有理由哭,有理由鬧,有理由害怕,有理由笑,唯獨她,這些都沒有理由。
她能做的,就是使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像男人起來,這樣別人才覺得正常,她甚至不能撒嬌,不能抹淚,不能畏懼。
穿越到這裡來,被闌泫蒼這樣護在懷裡,她突然有種輕鬆的感覺,好像,她現在有人保護了,她可以撒嬌,可以害怕,可以哭訴,可以像一般女孩子那樣不用堅強,只要滴滴眼淚就有愛人來爲她擦乾,只要聳聳肩頭就有愛人將他護在懷裡,好好保護他。
原來,被人疼愛的感覺,被人呵護的感覺這麼舒服,她似乎有些依戀這種感覺了。
闌泫蒼冷冽的睨了眼四周,發現空無一人後,眼梢立即變得冰冷起來,那眼裡嵌着真真寒意,犀利的掃視着四周。
在看來眼周圍的環境後,他冷擡眉梢,沉聲道:“芯蕊,我先送你回營帳,一會再去探那湘雲王的古墓。”
白芯蕊一聽,心窩一暖,不過,她怎麼可能讓闌泫蒼一個人去冒險,想到這裡,她立即搖頭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闌泫蒼頓了頓,眼神閃爍一下,輕聲道:“你在擔心我?”
白芯蕊忙垂下眼瞼,不緊不慢的道:“別自戀了,誰擔心你。古墓裡一般都有寶貝,我去搶點寶貝,還有,我的功夫也不差,對付幾個小鬼不成問題,咱倆一起去,有個伴也好。”
闌泫蒼思索一下,才點了點頭道:“不過,一會兒遇到什麼人,什麼事,如果你應付不了,就乖乖躲在我背後,知道嗎?”
白芯蕊忙將頭搖成了撥浪鼓,大聲道:“我纔不要,走在後邊的人才是最危險的,背後有鬼!”
看着白芯蕊調皮的樣子,闌泫蒼忍不住輕輕挑起她的下顎,對着她的下顎就咬了下去,咬的霸道且溫柔,冷不防的這一吻,吻得白芯蕊瞪大眼睛。
等她想教訓這強吻她的男人時,前邊男人早已拖着她的手徑直走去,狠狠剜了闌泫蒼一眼,白芯蕊慢慢跟在他身後。
被他牽着手的感覺,也是這麼的舒服。
兩人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白芯蕊發現,四周依舊半個人影,都說裔國有七萬士兵進城,怎麼可能就守城的那幾個人?
剛纔白芯蕊本想把守城的幾個人殺了的,她怕打草驚蛇,更怕城裡有埋伏,所以暫時沒動手,先留他們一命,進來打探過真實情況再說。
那牆上的影子究竟是什麼,有些像蛇,又像人,挺恐怖的。
兩人來到一片荒涼的草地上時,白芯蕊看見,在月光的映襯下,草地邊有兩口枯井,枯井邊豎得有一隻牌子,牌子上寫着“湘雲王墓”四個大字。
奇怪,爲什麼堂堂一個王的墓地,會在這鳥不拉屎的枯井旁?而且,墓呢?
放眼望去,四野全是一片枯草,草長鶯飛,就那兩口枯井冷然佇在草地上。白芯蕊有些迷茫,這時,邊上的闌泫蒼則將她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在她耳旁輕聲道 :“別動,我們腳下都是湘王墓,說不定下面有人。”
“這下面?”白芯蕊驚訝的瞪大眼睛,她知道墓有的葬在水裡,有的在山上,有的在地下,但她沒有想到,堂堂一個湘王的墓竟然葬在這種枯草叢生,一點也不豪華的地方。
“湘王出生在百年前,當時湘雲城還是諸侯王當家,後面湘王一家沒落後,就是如今姓陳的一家一代代做城主,將湘雲城守了下來。據說父皇當時下令厚葬湘王,下葬一事由陳領主負責,可能是山高皇帝遠的原因,陳領主便草草把湘王下葬。但我沒想到,他竟然草率到這種地步。”
闌泫蒼說完,開始搜尋下這湘王墓的入口。
白芯蕊聽完後,才恍然大悟,真的是山高皇帝遠,陳領主在這裡做土財主,土皇帝。這湘王究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竟不聽皇命將他葬在這種地方。
正在這時,白芯蕊突然感覺腳底下一陣竄動,好像有人在地上走似的,她忙驚訝的擡起腳,生怕會有地影迷蹤的人將她拉下去,就在她擡腳的瞬間,她一轉身,發現身邊的闌泫蒼早就不見了。
“蒼!闌泫蒼!”白芯蕊吃驚地捂住嘴,只見不遠處一條黑色的長影子一閃而過,除了那黑影子,她什麼都看不到,而闌泫蒼早就不見了。
“誰?”白芯蕊冷擡眉梢,怎麼才眨眼功夫,闌泫蒼就不見了,那條長長的黑影子究竟是誰,他意欲何爲?
怎麼辦,現在草地上除了她,別無他人,而且,地下仍舊有什麼東西在四處晃動,嚇得她一個勁的在草地上蹦跳,生怕被人給拉下去。
闌泫蒼武功這麼高,按理說不會被人劫走,但他一定不會丟下她這樣突然消失,難不成,這裡真的有鬼,將闌泫蒼帶走了?
能打敗闌泫蒼的人,世上沒有幾個,他能無端消失,肯定有人比他們更厲害。
究竟是誰在黑暗中監視他們,難道,是裔國的人,亦或裔玄霆?
這時,地下的聲音已然停止,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靜。闌泫蒼不見了,只剩她一個人在這空曠的草原上。
看了看剛纔那黑影消失的地方,白芯蕊凌厲的握緊手中匕首,同時身上也揣着梅花形的暗器,她一個凌厲朝前邊翻飛而去,希望從那後方爛牆處查到闌泫蒼消失的蛛絲馬跡。
等她用力跑到前方去時,卻發現斑駁的牆邊除了幾根乾柴,別無他物,但然間,白芯蕊感覺腦後有什麼東西在呼吸,那呼吸時勻時細,隱隱還有股涼氣至背部襲來。
這下子,她額頭瞬間冒汗,同時一個凌厲轉身,發現一張放大的臉呈現在自己眼前,男人正吃驚的看着自己,當她看到他時,他眼裡驀地一驚,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左邊旋轉溜去,害白芯蕊還沒看清楚他是什麼樣子,他就溜了。
“誰在裝神弄鬼?”白芯蕊冷喝一聲,捏緊手中匕首,想再查看有什麼人,可除了剛纔那個男人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整個黑夜又陷入一片寂靜,而不遠處,兩口枯井安靜的呆在那裡,白芯蕊慢慢湊近枯井,闌泫蒼不見了,是突然不見的,萬一惠妃知道他不見了,肯定會怪罪於她。
她不能丟下他不管,她得把他找到。
躡手躡腳的走到第一口方形枯井口時,白芯蕊猛一擡頭,突然看到枯井邊有一滴新鮮的血跡,這血跡嚇得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
“有血!”白芯蕊輕喃一聲,這血會不會是闌泫蒼的?
可她剛纔看到的那陣怪影子不在枯井處,不過闌泫蒼就是在這裡失蹤的,想到這裡,白芯蕊深吸一口氣,慢慢朝枯井處探去。
等她探過去時,突然,經歷一股旋風猛地吹來,白芯蕊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吸住她,她沒來得及抓住什麼攀附物,就感覺自己被慢慢吸進井裡,一時頭昏腦脹。
在被這麼吸了幾下之後,白芯蕊感覺頭越來越脹,終於在一股旋風和黑色的環境中,被撞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白芯蕊好像聽到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左臂、左肩、右腿處疼得要命,好像剛纔撞的。
她警覺性的睜開眼,發現已經過了好大半天,這下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半夜幾點,她對古代的侍劍也不太清楚。
慢慢睜開雙眼,白芯蕊擡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她嚇死,她吃驚的瞪大眼睛,躺在她面前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