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當樓之畫緩緩睜開雙目,清冷的眼眸中,似還睡意朦朧,這幾日實在沒有睡好不說,也是累的夠嗆。
一睜開雙眼,見凰莫邪還香甜的沉浸在睡夢中,不忍打擾,一擡頭,含笑中,就見兮睜着雙,璀璨到極致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一眨未眨。
樓之畫悄然繞過凰莫邪身上,下榻,輕輕對着兮道:“兮兒,什麼時候進來的,等久了吧……”
兮站起身,含着笑意,無限開心搖搖腦袋,暖聲暖氣道:“剛進來呢,姐姐可有睡好???”
望着眼前女子天真到極致的臉龐,樓之畫只覺得,睡醒後似見到了,天時的光芒,讓人不知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希望世界能停止一般,一直如此下去。
這時樓之畫伸手想要,觸到兮的發間時,身後凰莫邪輕哼出聲,是要醒來的趨勢。
樓之畫連忙放開手,轉身,迎接着男子初醒時的目光,那知,入眼的是一雙陰沉到讓人刺骨的光芒。
一陣厲光打在樓之畫的身上,似要凍結一切,寒冷刺骨,攝人魂魄,不自覺的讓人心生膽意,兮也似被嚇得往後退了數步,最後順勢躲在了早已僵硬的樓之畫身後。
凰莫邪有些不適的摸了摸,還有些暈沉得腦袋,那雙威臨天下的厲眼微眯,環顧着四周的一切,最後把眼神停在樓之畫身上,那雙眉眼緊簇。
樓之畫迅速恢復過神來,這眼神她太過熟悉,心中似有什麼在流逝,抓也抓不住,心在無限抽痛,但也在擔心着他此時的身體狀態,連忙轉身,吩咐早已嚇得發抖的兮,下去請白玉來看看。
兮不太放心的出了房門,朝着白玉的藥坊處而去,整個房間裡,此時只剩下,樓之畫與凰莫邪二人,氣氛一下子,凍結成冰,兩人誰也未先開口,似都在暗自較勁中。
許久,似是過了一個世紀,終於凰莫邪陰着一張俊臉,那額點硃砂,似散發着罌粟的妖嬈。
“你怎會出現在這落櫻院之中,好大的膽子”
語氣勝似冷漠,不帶絲毫情感,端着渾身的價值不說,整個人似聖神不可侵犯,那怕只是一個表情,就能讓人心生寒顫,嚇得不敢在言語半句。
樓之畫此時心中可謂是五味雜糧,完全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就在一瞬之間,兩人就形同陌路,已經忘記以前經歷的重重,竟然以此冷漠的態度對她。
心中不禁寒笑,她這還應該慶幸不是,好歹這榻上,閃着吃人目光的帝王,還能夠認出她是誰,她還得真感謝以往的那件奇葩夜壺事件!!!
“臣妾什麼都沒有,就是膽子比較大!!”
樓之畫心中氣不過,參雜着悲情的心裡,一股火氣往上,竟然不在畏懼眼前這嚇人的男子,頂撞出聲。
凰莫邪陰眸一沉,從榻上而起,身着裡衣,穿上靴子而下,緩緩輕移至樓之畫身前。
“果真膽子不小,你這賤婢真是不怕死,正好朕不怕染上
血腥”
兩眼相望,凰莫邪也感覺不太對勁,眼前的女子,不是吩咐下去,扔出宮中,怎又出現在他眼前,污了他得眼睛。
不對!!!來轉頭檢查着全身,沒有傷痕,連塊疤也沒有,他怎記得,在回宮途中,遭遇刺殺,掉落懸崖來着,現在怎麼看着一點問題也沒有,就是頭痛得厲害,似有什麼東西在滿腦子動來動去,不得安寧。
猛地一擡頭“這是怎麼回事,快給朕道來!!”
瞧見眼前的女子,她定知道些什麼,邪眸裡,閃着嗜血的光芒,似要把樓之畫生吞活剝掉。
樓之畫竟然絲毫沒有懼怕,站在原處,一動未動,那雙清眸中,包含着無數道不明的話語,正準備放下身段,好好與面前的凰莫邪講上一番。
那知大門被撞開,接着白玉祁連幾人全部入內,人未到跟前,聲音卻還先到。
“主子,你醒了!!”
祁連語氣中,絲毫不掩飾整個人的興奮。
等待這一刻,大家似等的太久,連忙上前,幾人全都半跪在凰莫邪的跟前,十分恭敬,接着話音未落,屋外南鷹與傾之二人,聞言激動的進屋。
掩飾不住的開心,連同安公公,那雙眼眶中,都膩滿淚水,興奮異常,這一天算是終於來到。
白玉迅速上前,扶上凰莫邪的脈搏處,認真的診治起來,見無事,才放下心來,朝着其他幾人點點頭,以示安心。
凰莫邪見身邊圍上的幾名愛將,心中也算猜到幾分,依舊冷着臉,額點妖嬈的硃砂,似也跟着泛着冷意,升降不下,讓人膽寒。
其他幾人倒是十分的聽話,見凰莫邪如此神色,立馬把今日所發生的事,全部告知而上,不敢有絲毫隱瞞,就連同樓之畫那部分,也仔細的講了個清楚。
凰莫邪越聽越覺的荒唐,身邊講訴的要不是南鷹,從小陪他在戰場上混跡過來的兄弟,他是不會相信如此不太會發生,十分可笑的事。
望向樓之畫的眼神,變得異常詭異,那張恢復邪氣的臉上,更加神似妖孽,只是身着白色袍子,如是與連城一般的紅衣,不知會勾去所有人的魂魄。
樓之畫有些接受不可這樣的反差,前一刻明明還是好好的,怎就幾個小時的時間,就莫名的恢復過來。
趁所有人未有準備的情況下,提着紫色的裙邊,奔向屋外,兮見勢,跟着跑了出去,那雙紫眸裡,盛滿擔心。
樓之畫一路從房屋中跑出,風變得犀利,迎面向她刮過,白皙的臉蛋上卻早已沒有知覺,面頰上,早已是淚痕一片。
以前有時候想過,會是今日這樣的結局,但從未想過,當正真來到經歷時,是如此的痛苦,好似生命也跟着流逝去了,世界再也沒有什麼可在乎的,心臟就在那一刻痛的麻木不堪,似是失去了跳動,就是如此的難過。
似是花掉了身上的全部力氣,樓之畫終於撐着膝蓋,停在散滿櫻花的樹叢中,現在的
櫻花雨似是在掉這淒涼的眼淚,如同悲傷,宛若天成。
擡頭看着頭上的櫻花雨,翩翩飄落,樓之畫愣着衣袖,擦過臉頰上還在不停掉落,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扯着笑意,可比什麼都來的難看。
樓之畫突然覺得,世界上失去了光芒,前一刻明明是如此的美好,不禁責怪自己,近來是她太過沉浸在美好幸福之中,忘記了最初的那一份孤獨。
世界上原來,還有另一種,十足的恐怖,那就是習慣,她想象不出,凰莫邪把她忘了後,這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的情況。
在衆望四周,回過頭來,樓之畫才發現,原來只從遇到凰莫邪之後,她的整顆心都在那男子身上,還未真正去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兮跟着停下步子,雙頰早已紅潤異常,喘着粗氣,顯然是累的夠嗆,那雙紫色的眼眸裡,閃着滿滿的擔心和焦慮。
待真正的緩過一口氣後,緩緩向着眼前只能見着背影的女子走去,似是深怕步子下重,就會驚落不遠處的風景。
真正走進後,似是感受到樓之畫的悲傷,兮伸手撫上臉頰,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就滿面,沾滿整張臉。
伸手慟哭的擁上,在這個世界上,打從心底給過她溫暖的人。
小臉枕上樓之畫單薄的後背,眼淚卻止不住的掉落,順着眼睛處,慢慢潤了樓之畫的後背。
樓之畫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襲來,隨即背部一股清涼侵入,太過冰冷,還能聽到女子輕輕的啜泣,似是比她還要悲傷,枕在她的背上,身子忍不住一僵。
“姐姐不難過,你還有兮兒,兮兒會快快長大,保護姐姐的,姐姐別哭……”
兮終是忍不住,強忍着哭聲,沙啞着嗓子通過樓之畫的後背,帶着翁音出聲,反而還夾雜着幾分讓人不禁心疼的心情。
樓之畫早已停住哭泣的動作,她已經想明白,如若這皇宮真是呆不下去,她還可以回到蘭桂坊與薛衣坊裡,去做老闆娘不是更好,遠離這宮廷的紛爭。
可兮的小小溫情,到帶着她不少的感動,樓之畫明白眼前的女子還小,須得好好教導,將來的人生定不可限量,重重的點頭回應,還不忘在此時好好鼓勵兮一番。
“兮兒要好好加油,在這宮中的能人異士居多,趁此機會好好的學習纔是”
樓之畫壓住心中堵堵的心境,不想讓身後的小女子擔心,獨自隱藏在心中,瞧然藏傷,不讓他人發現,獨自舐着傷口。
擡頭望着這片當下的連天碧日,,突然似有希望在滋生,樓之畫突然覺得有了希望,笑意速回,竟讓人看不出半點不快,心中闇然發誓,她定要這正常的凰莫邪愛上自己,那怕困在深宮禁巷也不怕,今日起,她也是拼了。
要爲她的幸福拼一次,最終如若真是不成功,那時自己在回蘭桂坊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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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