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傳說這裡的烏雲和濃霧,是爭鬥而死的青壯年們的鬼魂所至。樑曉樂趕緊打開“天眼”,一看,果然不假,組成濃霧的密密麻麻的小顆粒,原來是一個個殘缺不全的幽靈。有的沒有頭顱,有的半截身子,甚至有的只是一條腿或者一隻胳膊。
但幽靈與幽靈之間,都有一個或者幾個相互銜接的部位。就像一個大分子鏈一樣,層層疊疊,編織成一個密集厚重的大罩子,牢牢地扣在方圓六十里的土地上。
樑曉樂見自己實在不能穿透進去,無法得知裡面的情況。便喚出小玉麒麟,想得到它的幫助。
小玉麒麟看了看外面,說:“這濃霧都是陰靈組成的,把裡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陰間。空間‘氣泡’自是進入不到裡面去。”
樑曉樂恍然大悟:空間“氣泡”不能進入陰間,自然也就進入不到陰靈組成的濃霧裡面去了。
樑曉樂求助道:“那你給我想想辦法,如何才能知道里面的情況?”
小玉麒麟搖搖頭,說:“這是一個被惡咒詛咒的地方,不解除惡咒,任何人都進入不到裡面去。我也無能爲力!”
“解除惡咒?”樑曉樂趕緊問道:“你知道惡咒是什麼嗎?”
小玉麒麟搖搖頭,說:“咒語都是起咒人默默下的,別人如何知曉?”
樑曉樂:“那我如何破解呢?”
小玉麒麟:“你只有深入進去,弄清咒語所造成的危害,抓住重點攻而破之。再沒有別的捷徑可走。”
樑曉樂:“聽說裡面沒有參照物,根本辨不清方向。走半天還許在原地打圈圈。”
小玉麒麟壞笑道:“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功夫不負有心人’,怎麼講?”
樑曉樂聞聽不由臉一紅,心想:這事上小玉麒麟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自己還有“天眼”這是自身功能,只要人進去了就能使用。便向小玉麒麟擺擺手。閃身出了空間。
第二天,樑曉樂便向扈顏輝發出邀請:去闖已經成爲傳說的荒野——濃霧陣。
扈顏輝經過一夜思考,認爲這是一個機遇,不去闖闖實在可惜,便積極響應。
因爲不知道在裡面待多長時間,樑曉樂又不能從空間裡取食物,二人一人帶一個大揹包,備足了乾糧、水果和水,便向着那塊“禁地”出發了。
……………
樑曉樂和扈顏輝一踏上這片土地,不禁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片廣闊的荒野。深玄色的土壤始終蔓延到天涯,大地上除了一寸來長的硬草,什麼也不長。站在荒野中心。彷彿五湖四海都是荒野,絕無人蹤,安靜得令人窒息。
天空中蒙着厚厚一層烏雲,只有在湊近地平線的地方,烏雲才略微稀薄一點。形成濃濃的黑霧。
到處都是一寸來高的硬草,沒有任何參照物。
樑曉樂爲了防止轉圈圈,走一段路,就放一個式神。這樣,三點連成一條直線,她能準確地判斷是一直往前走。
爲了不嚇到扈顏輝。式神都用隱形,只有她自己的“天眼”能夠看到。
他們走了很長時間,周圍依然是不變的濃霧。腳下依然是一寸來長的硬草。
一輪沉沉的夕陽,在徐徐朝地平線靠攏,荒野在殘陽的暗紅渲染下,顯出血一樣的色彩。
扈顏輝望望四周,神情有些暗淡:“惡咒村。多可怕的名字。”扈顏輝的聲音從蒼涼的風中傳來。
樑曉樂不談話,只是微笑。無論那個地方多麼古怪。她必須找到,爲了這方圓六十里平坦的土地,爲了身邊這個深愛着自己的另一半兒。同時也爲了解救那裡被惡咒禁錮的人們。
“樂樂,如果我們找不到的話,是不能在這荒野上過夜的。顧翌偉這樣說,或許有道理。”
扈顏輝說話的底氣已經明顯不足了。
樑曉樂開始後悔是不是不應該把他帶進來。畢竟他不像自己,沒有特異功能,對鬼魂具有懼怕心理。
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地上的影子越來越長,天空,匆匆失去光亮,轉爲與這土地一樣厚沉的玄色,這是荒野中特有的烏雲層,終年不散,只有在太陽最強烈的時候,才能勉強看到一點藍色的天空。
樑曉樂往後望了望,他們仍然在一條直線上走。這讓樑曉樂感到欣慰:即便是有偏差,找不到那個‘惡咒村’,他們也能順着原路很快走回去。第二天來的時候,就可以糾正路線了。
他們疲憊的雙腿有點不聽使喚,可是卻有意無意地加快了腳步。一路上不再談話,只有沉沉的呼吸聲,伴隨着夕陽的降落。
在最後一縷陽光消散之前,他們終於到達了一個村莊。村口坐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惡咒村”三個大字。在大字的下面,還有兩行小字,清清楚楚寫到:
夜落之後不要單獨外出;
夜幕中不要信任任何人的眼睛。
樑曉樂和扈顏輝相視一笑――看來這裡的人們懼怕黑夜。
村莊裡十分安靜,茅草屋混亂地散佈在村中各處,一些光着上身、衣着稻草裙的孩子們,正慌慌張張地朝家裡飛奔,身後跟隨着一羣狗和幾隻雞。
“嘿,小孩!”扈顏輝對着一個跑在他身邊的八、九歲的男孩說:“這裡有旅店嗎?”
那個小男孩兒望了望他,露出驚恐的表情,跑得更加飛快。迅猛地衝進一所茅草屋後,隨即傳出上門閂的聲音。
“他們怎麼了?”扈顏輝不解地說。
樑曉樂聳聳肩:“你不要忘了,這裡是被惡咒封閉的村子,可能從來沒來過外人。”
扈顏輝自嘲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天氣全黑了。因爲有烏雲遮擋着天空,太陽一落山,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星星和月亮都不見蹤影。
大地上沒有一絲兒風。空氣顯得有些悶。
樑曉樂從揹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蠟燭,點燃起來。橘紅色的光芒立時照亮一片。
一些好奇的孩子,從窗口探出一個個小腦袋,但是扈顏輝朝他們一打招呼,他們就象小鳥一樣縮了回去。
扈顏輝一隻手舉着蠟燭,另一隻手半圈起來罩住橘紅色的火苗,以防走動時帶起來的風把蠟燭吹滅。
他們沿着村中的大街朝裡走。希望找到一間旅社,哪怕是一家容許他們過夜的農家。
這裡看來很是貧窮,村民的不開化程度很高,茅屋修製得十分粗糙,屋外晾着的衣裳,也只是簡略的幾片布,根本稱不上衣服的形狀。從茅屋窗口透出的,不是油燈的光亮,而是搖曳不定的火把光芒,甚至在茅屋的外面,他們還發明瞭舂米的石臼。
“他們在這裡被封閉了少說也有一、二百年。”樑曉樂心中想。
“你們怎麼在夜裡出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來。
扈顏輝將蠟燭朝出聲的地方照去,那個女孩子在黑暗中凸顯出來了。這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一身奶油色的肌膚閃閃發光。她和那些孩子一樣,衣着稻草裙,上身只圍着很短的一小塊布,長頭髮上掛滿五顏六色的花串,赤足上也戴着兩串花。
然而,樑曉樂還是一眼(天眼)看出:她是一個鬼魂,而且還是一個老鬼,成鬼時間起碼大幾十年。
“我們迷了路,想找個過夜的地方。”扈顏輝不知就裡,首先說:“你知道哪裡有旅店嗎?”
女鬼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冷地說:“你們別指望在這裡找到旅店――明天日出之前,誰也不會理你們的。”
“爲什麼?”扈顏輝很奇怪地問道:“是因爲村口石碑上的那些字嗎?”
“是的。”女鬼魂說着,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些不耐煩:“我叫阿花,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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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顏輝剛想張嘴回答,卻被樑曉樂搶了先:“我叫阿蘭,他叫阿春。”——對不認識又不知底細的鬼魂,是不能告訴它真實姓名的。
扈顏輝不解地望了望樑曉樂,鬧不懂她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女鬼魂又皺了一下眉頭:“這名字很好聽。你們跟我來吧。”她頓了頓,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如果你們肯信任我的話。”
扈顏輝笑了笑,跟在她身後走着。
樑曉樂也實在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找到住宿的地方。在這人人自危的陌生村莊裡,有個鬼魂給帶路,也總比沒有強。又擔心扈顏輝吃虧,便相隨着跟着走起來。
女鬼魂帶着他們來到一處住屋前,將門推開:“你們今夜可以睡在這裡。”她帶着他們進屋,點亮掛在牆上的火把,屋裡頓時亮堂起來。
這是一處低矮的兩間茅草屋,室內擺設十分簡陋:東里間屋裡靠牆的地面上堆着一堆稻草,下面鋪着一張席子,看來那就是“牀”了。外間屋裡有一個小小的竈臺,裡面的火曾經熄滅許久。在竈臺的對面,有一個破舊的水罐,水罐北面有個木架,上面放着兩個碗和一個罈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屋子的主人哪去了?”扈顏輝問道。()(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帶着異能興農家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