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臉男人走到門前,看也沒看韓光平一眼,徑直推開木門,拎着口袋走了進去。
從氣味中韓光平聞出那是一包狼肉乾,就是早上招待他的東西。想到狼肉乾,韓光平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口水。
他爲什麼要給這家送肉乾呢?難道里面還住着人嗎?
只片刻工夫,怪臉男人便拎着空口袋回來了,小心謹慎地關上門。然後埋着頭往自己家趕去。
韓光平追上去,和他並排走。?? 帶着異能興農家433
“你們村裡的人怎麼都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來啊?”韓光平好奇地問道。
怪臉男人驀地停住腳步,兩眼直勾勾看着他,看的他心裡發『毛』。
“不就問了一個問題嘛,值得這樣瞪我嗎?”韓光平心裡說。
“你,今天還走不走?”怪臉男人沒有回答韓光平的話,反問道。
要下逐客令嗎?韓光平心裡想。其實,走與不走,都沒有安全感。走,前途渺茫,不知走向何處;不走,這個村子又太多謎團:昨夜的那個不明爬行者,頭臉被嚴實裹住的神秘女人,還有這些看似荒蕪其實裡面還有活人的房子。
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選擇當前利益了。韓光平決定在不知道要走的方向之前,暫時先留在這裡。爲了安全,他想多瞭解一些這個村裡的情況,還有那一個個的謎團。
“我『迷』路了。出發前最好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韓光平回答的模棱兩可。
“這個村裡沒人幫得了你!”怪臉男人硬生生地說,“這樣吧,我給你預備兩天的乾糧,你朝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我想,你會走出去的。”
“這裡有狼嗎?”韓光平驚怵地問。他想起早飯吃得和怪臉男人給荒宅裡送的狼肉乾,能用來當主食的東西存在量一定很豐富。一個人在荒山野地裡過夜……不堪設想。
“有。不過。只要你不惹它們,它們不會主動傷害你。”
靠!說得多輕巧!飢餓的野獸是不講道理的。韓光平嚇出一身冷汗:莫非他面貌醜陋內心惡毒,要置我於死地嗎?
轉而又一想,不可能,要想害我,昨天晚上早動手了,也不至於再管早飯絕品全才。可是,既然在這裡生活,怎麼會不瞭解周圍的情況呢?
“你們在這裡住了多長時間了?”韓光平終於忍不住,問道。
怪臉男人看了他了幾秒。突然嘆了口氣,在旁邊的一根倒下的樹幹上坐了下去。掏出旱菸袋來,填上幹葉子。點燃吸起來。
韓光平一看有門。只要能交流,就能問出東西來,忙在他身旁坐下。
左邊是搖搖欲墜的古舊木房,右邊是成片的鬱鬱蔥蔥的叢林。他們坐在遼闊和蒼老的包圍圈中心,渺小的如同兩隻浮游。
怪臉男人抽了兩袋煙。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
暈!韓光平頓時有種被耍的感覺,彷彿剛纔的猜測被證實。不過,看他那樣子又不像。“看他怎樣解釋?”韓光平心裡想。沒做任何迴應。
“我的祖先是在戰『亂』時來到這裡的,一百多年來,我們一直生活在這裡。種地、打獵。一切都是自給自足,與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聯繫。我們就像是桃花源裡的那羣人一樣。嘿嘿。”怪臉男人說着,笑了幾下,不過笑起來比不笑還要恐怖,韓光平忙轉臉不去看他。?? 帶着異能興農家433
怪臉男人可能察覺到對方的反應。語氣低了一些:“我知道自己長得很嚇人。嘿,我在這個叢林中沒有時間觀念地過日子。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根本就沒法記錄時間,渾渾噩噩地湊合苟活着。不過我這些年的苟存,卻證明了一個道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就是桃花源生活並不是美好的!相反卻是殘酷而醜陋的!你看看我的模樣,有多嚇人。給你說吧,我還是村裡相貌最端正的人呢。由於近親繁衍,我們村裡絕大多數人都得了怪病,有的眼睛成了一個黑窟窿,有的沒有鼻子,『露』出了白『色』的骨頭。有的胳膊扭曲成了麻花,五個手指粘連在一起,無法拿筷子,吃飯只能用兩隻滿是癰疽的手捧着吃。
“這裡有不少殘疾人需要人照顧,我們都有分工。你看到我剛纔送乾糧的那家沒有,那裡面有個沒有手沒有腳的男人,整個人就像一個腐爛的肉球一樣,隨時都會裂開。但是我們都死不了,嘴巴裂成一個大洞的,吃飯時只能把肉乾砸碎成末然後和着水直接往喉嚨裡倒。我們非但死不了,反而生命力很頑強。在這種情況下,活個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不成問題。就像蟑螂一樣,身體被一腳踩得肚腸崩裂,可是依然還拖着腸子逃命。可是我們這樣活着,簡直就是在油鍋裡煎熬啊!”
韓光平聽得目瞪口呆,腦袋嗡嗡炸響:眼睛是個窟窿,嘴巴裂開能直接看到食道——越想越瘮得慌,更別說看了。
怪臉男人看了他一眼,又『露』出那種瘮人的笑,“我好長好長時間沒和人痛快地說話了,感覺好痛快啊!走,我給你準備好乾糧,天不早了,你該上路了。”說完把菸袋在樹幹上磕了磕,站起來就走。
下逐客令了!韓光平被打『亂』方寸,只好跟着站起身。
忽然眼前一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怎麼了,小子,身子不舒服嗎?”怪臉男人回過身,彎着腰抹了抹他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我給你弄點兒『藥』吃。”說着扶起他架到西面屋裡。
韓光平真得病了:額頭滾燙,渾身痠軟,兩條腿就像灌了鉛。這個樣子,無論如何不能走了。便死心塌地地躺在牀上,任由命運宰割。
工夫不大,怪臉男人端來多半碗『藥』湯。中草『藥』的氣味立時瀰漫開來。
“可能是着涼了。喝了這『藥』,蒙上頭出身汗就好了。”怪臉男人說着,把『藥』碗遞到韓光平手裡。
就是毒『藥』也得喝了老婆,誘你入局全文閱讀。因爲沒有別的選擇。韓光平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高燒的緣故,韓光平不大一會兒就睡着了。醒來時太陽正直『射』着窗櫺——已經中午。
韓光平感到身上輕鬆了很多。用手『摸』『摸』額頭,涼絲絲的一點兒也不燒了。看來怪臉男人醫術不錯。心裡這麼一想,又很爲上午的猜疑感到懊悔。
下午韓光平哪裡也沒去,就在西面屋裡靜靜地躺着。他知道自己這是因爲勞累和傷風所致。好好休息一下,儘快恢復體力好上路。這裡不是他待的地方。
晚飯是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吃的。頭上包黑頭巾的女人也沒出現。
經過一天的接觸,韓光平對怪臉男人有了好感,話也多起來。在這裡又吃又喝還給看病,感激的話說了一籮筐。怪臉男人好像也很興奮,兩個人你一句我一言地聊了起來。
“你這裡夜裡怎麼不點燈啊?”韓光平好奇地問。
“省油。”怪臉男人說。
“那你最東邊那間屋裡怎麼有燈光?”
怪臉男人半天無語,後又緩緩地說:“你千萬不要到那間屋裡去。”
“爲什麼?”韓光平感到驚訝。?? 帶着異能興農家433
“因爲有惡靈。”
韓光平頭都大了:昨夜裡明明看到的那個黑影進了那間屋裡,難道它就是所謂的惡靈?
爲了岔開話題,韓光平倉促說道:“看來這村子裡,也就你們夫『婦』二人正常了。”
“是嗎?你又沒見過她,怎麼知道她很正常呢?”怪臉男人反問道,聲音冷冷地不帶任何情感。
“哦,早上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有病的。”
他忽然笑起來,頗有幾分蒼涼之意,“我給你說吧,這個村子裡最怪的病人其實就是我的婆娘。”
韓光平有點詫異,感覺他在開玩笑:早上看到她的眼睛是那麼的輕靈明澈,怎麼可能有怪病。
他見他不相信,有繼續說道:“你沒看她是用黑巾把頭整個都給包起來了嗎?其實她的整張臉都爛掉了,只剩下一雙眼睛。其他的部位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她的胳膊和腿也都凝成了麻花狀,每天都得我幫她擰成正常樣子。不信,我把她叫出來你看看。”
韓光平連連擺手:沒有臉那不成了鬼了嗎,看一眼估計就會嚇得夠嗆。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是那樣一副容貌。
“這樣的病,到了我們那裡,就不成問題了。”韓光平說:“我們那裡的小神童,什麼樣的病都能治好。腦袋摔了個大窟窿死了的人,都能救活過來,連個疤痕都不落。”
“小神童?多大了?”怪臉男人好奇地問。
“今年十四歲。是個小姑娘。神壇供奉的是‘太陽之神位’。她的母親也很有‘神氣兒’,能夠與老天爺爺溝通……”
於是,韓光平說起了樑家屯村,說起了樑曉樂的神壇如何靈驗、除魔看病,手到病(魔)處;說道了宏遠爹孃的神布、神麥、神餃子;說起了養老院、孤兒院和福利院,說起了一年畝產糧食兩千多斤……
韓光平儘自己所知道的,毫無誇張地一一說給了怪臉男人。()(。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