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螢火蟲,還有什麼能發出亮光來呢?樑曉樂前世沒學過農學,昆蟲知識有限,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發愁,猛然回憶起自己曾經把雞肉變成磚頭瓦塊那回事。是啊,異能既然能把雞肉變成磚頭瓦塊,那麼,把別的昆蟲變成螢火蟲,是不是也能行呢?
現在田野裡的白菜上、晚秋作物上,有的是蚜蟲。用異能把它們變成螢火蟲,然後聚集成一個大火球,或者一個沖天火柱,漂浮在囡囡所在的處所上空,老遠就能看得見!
對!試試看,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樑曉樂心裡想象着蚜蟲變成螢火蟲,想象着囡囡的模樣,同時嘴裡默唸着“蚜蟲變螢火蟲,飛往囡囡的上空”,然後驅動意念——
嘿,奇蹟出現了:滿田裡到處都有閃光的亮點兒,飄飄悠悠,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哇塞!蚜蟲變螢火蟲成功了,囡囡有救了!!!
樑曉樂心裡高興,趕緊駕馭“氣泡”,在高空中隨着亮點兒飄飛。一邊飄飛還一邊默唸:“蚜蟲變螢火蟲,飛往囡囡的上空。”
蚜蟲——哦,不對,應該是——螢火蟲越聚越多,先飛起來的螢火蟲,就像有巨大的召喚力一般,飛到哪裡,哪裡的蚜蟲立即變成閃光的螢火蟲,融入疾飛的“亮光”大軍裡面,展翅奮飛起來。
漸漸地,黢黑的夜幕中出現了一道流動的“火雲”。
“火雲”越積越厚,越積越亮,把大地照成了橘紅色。
“亮光”大軍每到一個村莊,都會引起村民們的狂呼。
“快來看呀,天上飄來一層火雲。”
“哇,千古奇觀啊!”
“是不是火龍?”
“火龍沒這麼大吧,前面看不見頭,後面看不見尾
。”
“好像是蟲子聚集起來的,怎麼裡面還亂動啊?”
地上的人們紛紛走出屋門。對着天上的“奇景”狂呼着,高叫着,大聲議論着。有的年輕小夥子還追着“火雲”跑,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曉樂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隨着“火雲”飄飛。
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村莊、樹林、小河,當飄飛到一個小城裡,“火雲”忽然在一座樓房的上空停止不前,隨即又凝聚成一道沖天光柱,就像夜幕裡豎起了一座插入雲端的熒光電塔,在黑暗中發着煜煜的光芒。
看到此情,樑曉樂知道。囡囡一定被關在這座樓房裡。
這裡是什麼場所?這個小城又是哪裡?
樑曉樂駕馭“氣泡”,穿過還在聚集的螢火蟲,飄飛到樓房前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把樑曉樂的鼻子都氣歪了,在心裡把人販子(此時她已斷定是人販子所爲了)罵了祖宗八代。
原來,這個小城是烏由縣城。光柱下面的這座樓房是個勾欄院。
這個勾欄院爲三層樓房建築,前面還有一個寬敞的庭院。樓房內燈火通明,穿着華麗服裝的小姐們。和醉眼迷離的男?客搭肩勾背,正在倚欄觀看天上的“奇景”。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穿的花團錦簇。化着濃妝,望着天上“奇景”高聲大嗓門地笑着嚷道:“姑娘們,快來看呀,看這光柱,都通到天上去了。說明我們福星高照,財運臨門了。咯咯咯!!!姑娘們都打起精神,服侍好了我們的財神爺,今後光剩了吃香的,喝辣的了。咯咯咯!!!”
樑曉樂聽得胃裡一陣噁心,忙穿過牆壁。到外面查看起來。
勾欄院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晚飯剛過,正是城裡人遛彎兒消食兒的時候。如此高的光柱,全城的人們都能看得見
。有好事的,便紛紛朝這裡趕來。
人們議論紛紛:
“這麼亮,這麼高,有史以來。絕無僅有。”
“是蟲子吧?裡頭亂動,好像是螢火蟲。對,是螢火蟲發出來的光。”
“什麼季節呀?哪來這麼多螢火蟲?”
“這裡肯定有說道!”
“主什麼呢?”
“咳,咳,一個勾欄院,不祥之兆啊!”
“何以見得?”
“你沒聽老鴇叫嚷‘福星高照’,‘財運臨門’嘛,對她們是福星,對我們就是災星。”
“是啊,它紅火了,民衆就遭殃了。”
聽了人們的議論,樑曉樂對這個勾欄院更增添了幾分憎恨。
外面除了一個掛着一對大紅燈籠的黑色大門外,再就是每間客房拉着窗簾的後窗。別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囡囡究竟在哪個房間裡呢?
樑曉樂十分厭惡這裡,不願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去找。於是,她想讓螢火蟲再繼續幫她一個忙。
意念剛一動,浮動在樓房上空的光柱,就像害怕被風吹走一般,突然生出一條長根來,牢牢地紮在一間樓房的前面。
樑曉樂心中一喜,急忙順着光柱根部飄飛下去。
在這間樓房的下面,是一個有着兩間屋子大小的地下室。看來這個地下室封閉過於嚴密,上面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這裡。
地下室的頂棚上掛着一盞大吊燈,把裡面照的通明。牆壁上鑲着鏡子,地的中間鋪着一塊髒兮兮的地毯。上面有五個五、六歲大小的小女孩兒,有的在練劈叉,有的煉彎腰。有一個小姑娘站在一旁,在練蘭花指、拋媚眼。每一個小女孩兒都身着寬鬆的粉色衣褲
。看來這是練武和調教小女孩兒的地方。
囡囡蜷曲在一個遠離地毯的屋角上,她的面前站着一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中年婦女,正對她指手劃腳:
“看見了吧,”中年婦女惡狠狠地對囡囡說:“她們做的這些,你都得學會。現在趁着年齡小,多學些技藝,把身段連柔和了,將來做個技藝雙全的姐兒。等你大紅大紫起來,被大官人抱養了,你就光剩了享福了。”
“我找娘,送我回去。”囡囡哭着說。
原來,囡囡在去樑曉樂家的路上,看到前面一個小女孩兒很像樂樂。便不顧一切地追過去。等追到村口,小女孩兒不見了。這時,有一輛馬車正經過這裡。趕車的見囡囡身後沒有大人跟着,便下來把囡囡抱上車,快馬加鞭的一溜煙逃走了。
這個趕車的是個人販子,與縣城裡的勾欄院掛着勾。專門搶劫農村裡相貌比較周正的三到五歲的小女孩兒,賣給勾欄院。
勾欄院裡專門設了一個幼女班,從小培養她們技藝,以期將來大紅大紫。由於孩子年齡小,大多不知道自己的家鄉住址,父母姓甚名誰。時間久了,也就把妓院當成了家,把鴇母當成了親人。所以,在有資源的情況下,鴇母更願意收買年幼的女孩進行培養。
“回去?你知道你來的是什麼地方嗎?要回家?做夢去吧你!”中年婦女鄙夷地說:“我們可是花銀子把你買來的。想回去,誰給你掏贖金啊?!既然來了,就老老實實學些本事,長大了接客待客有資本。這纔是你這輩子要做的事情。”
“哇……”囡囡大哭起來。
“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嘛,這是地下室,你就是哭下大天來,外面也聽不到。”中年婦女說着,彎腰拾起身邊一個笤帚疙瘩:“再哭,我還打。把你的小屁股打爛了。”
囡囡嚇得一激靈,立馬不哭了。
看來之前吃過笤帚疙瘩的苦頭。
囡囡不再哭了,中年婦女的笤帚疙瘩也沒有落到囡囡的小屁股上。樑曉樂提起來的那顆心也落到肚裡。
假如那個中年婦女真的打下去,樑曉樂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從空間裡出來,保護囡囡
。
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可就糟透了。
還好,她沒有打,樑曉樂也沒有犯致命的錯誤。
………
囡囡找到了,怎樣才能把她救出來呢?
這裡離樑家屯少說也有七、八十里路,回去叫人是不可能的。先別說路遠人們一時趕不到,就是能趕到,自己又如何向人們解釋找到囡囡的過程呢?
那就只有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囡囡大概累了,蜷曲在那裡睡着了。中年婦女並沒有惡意叫醒她,起身走到五個女孩兒那裡,指手劃腳地逐個教訓起來。
樑曉樂看這裡暫時安靜下來,忙飄飛出地下室。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光柱,想起了光柱對人們的影響。無論好與壞,既然囡囡找到了,螢火蟲——哦,不對,是蚜蟲——的使命也就完結了。應該讓它們儘快消失,還人們一個安靜的夜晚。
望着那高聳入雲的光柱,樑曉樂想到了勾欄院外人們的議論,以及勾欄院內老鴇的狂呼,想到了囡囡被拐賣,一個報復的念頭,涌上樑曉樂的腦海:妓院本就是社會上的毒瘤,又參與買賣良家幼女,我不能取締你們,卻能腌臢你們、打擊一下你們的囂張氣焰,爲老百姓出口惡氣。
樑曉樂心裡想着,嘴裡默唸:“螢火蟲變回蚜蟲,全部落在勾欄院中”。然後驅動意念——
哇塞!
沖天光柱立時消失,勾欄院下起了蚜蟲雨。
“噗噗噗”,成堆趕蛋的黑色、綠色蚜蟲,墜落在勾欄院的樓上,庭院裡。來不及進屋的狗男女們,全都落了滿身滿頭的蚜蟲。
“哎呀,膩蟲(蚜蟲)雨,黏糊糊的,真膩歪人!”
“我的天,一抹一把,把衣裳都弄髒了。”
勾欄院裡的人們都大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