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是張勝最痛苦的日子,有了凌煙的尷尬事件思霽心裡升起了疙瘩,一連好多天都拒絕張勝的房事要求,新婚燕爾這種事被拒絕張勝別提多窩火了。
“大人,大理寺正卿齊世武今天請假,這是最近需要處理和報批的案子,請您過目!”
第一天上班張勝就遇到了十分鬱悶的事,大理寺的正牌大老闆請假了,這意味着自己成了一切事情的主腦,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對方無關。
“還有誰請假?”
看了齊世武的資料張勝釋然了,丫的太子的鐵桿心腹。
不出所料,手下拿過的一打請假名單都是太子胤礽的人,還有索額圖的親戚。
“我你妹,看來是真的要搞大事情,那咱們就走着瞧!”
“最近大理寺有什麼案子?”
坑,對方已經挖好了,現在張勝已經跳進坑裡,就等着別人往裡面丟大糞了,張勝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面對這種情況張勝表示呵呵:我把坑給你挖的大一點,把你們都裝到裡面,然後爺踩着你們腦袋上去。
“回貝勒爺,這裡正好有一件小案子等待處理,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正準備抓,請您過目!”
幾個郎官相互對視一眼,心道齊世武大人說的沒錯,胤禛就是一個愣頭青,那就好弄,忙把已經準備好的各種資料送了上去。
張勝剛開始並未在意,表面上面前的案子就是一個普通的田產侵佔案件,幾百畝土地的使用權被鑲黃旗的某位佐領侵佔了。
將近二十年時間這些百姓聯名上告,因爲涉及到旗人,地方官沒有權限審理,然後送到了大理寺。
案件的主人公叫做田小二,這些年一直在外潛逃,這幾日剛好回京。
這個案子看上去特別簡單,按照正常流程直接簽押抓了就好了,張勝總覺的哪裡不對。
手裡的卷宗反覆看了幾遍,目光在身邊幾個郎官的臉上劃過,對方那閃爍的目光張勝意識到裡面一定存在陰謀,想到這裡眼珠轉了一下。
再次看了一下案件的卷宗,張勝敏銳的發現案件的背景資料是模糊的,再仔細聞了一下,墨跡是新的。
“案件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張勝貌不經意的問道,幾個郎官微微哆嗦一下,心道這個皇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相互對視一眼幾個人點點頭。
“據說是二十年前,案子太久了,具體主辦人員都不知去向了!”
幾個人期望張勝儘早簽押,這樣案子一旦坐實了,張勝的末日就到了。
“二十年……”
張勝努力往後推演,康熙十四年,八歲登基,那就是二十幾歲,二十幾年就是康熙剛剛成年,鑲黃旗……你妹,當時鑲黃旗正是鰲拜掌管。
旗人圈地,後續涉及到鰲拜與正白旗蘇克薩哈置換土地,中間還有遏必隆的土地拿出來做中間交換,那段時間是大清最亂的時候。
也正是那個時候康熙借接着鰲拜的手將四大輔政大臣幹掉了三個,接着自己親手幹掉了鰲拜。
這中間涉及到了多少事情誰都說不清楚,拿二十年前的案子到現在來,無非是讓張勝不小心揭開康熙的傷疤,惹康熙生氣。
長壽皇帝康熙別的本事沒有,猜忌心天下第一,保不齊就來一個大不敬圈禁了張勝。
“好歹毒的心思!”
想明白這些張勝終於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了,不着痕跡的看一眼四個郎官,張勝有種把幾個人掐死的衝動,心說你妹的狗腿子,爲了你們主子的骯髒心思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不懲罰你們的話你們這幫孫子不知道老子是不好惹的。
“砰!”
“啊……”
“大人,您因何生氣?”
張勝突然將卷宗摔在桌子上,幾個郎官嚇得直哆嗦,爲首的郎官趕忙發問。
“這卷宗是誰謄寫的?”
指着上面謄寫無人簽字張勝冷着臉問到,爲首郎官心裡咯噔一下。
“回大人的話,是小人吳子怡!因爲齊世武大人索要太急,小的着急直接送了過去,所以纔沒來得及寫自己的名字!”
吳子怡出班站在張勝跟前,內心裡七上八下的,但是並不害怕,自己是齊世武的人,齊世武是太子的人,太子是將來的皇上。
自己爲將來的皇上做事,胤禛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但是吳子怡顯然不瞭解張勝的爲人,張勝無理能夠找三分,有理了那就要再挖進去三分。
“來人,拖出去給我打二十板子,大理寺規矩,可疑卷宗不可以呈交給上官,竟敢拿這種沒有簽字的卷宗給本官,找死!”
wWW ▲Tтka n ▲¢ ○
“嗻!”
張勝帶來的侍衛不由分說將吳子怡拖了出去,幾個郎官看在眼裡汗都下來了。
“我是齊世武大人的人,你不能打我,我是五品官員……啊……”
眼看要挨板子,吳子怡趕忙爲自己辯解,辯解不成立馬改成了威脅,威脅不成……只剩下了慘叫,其餘的郎官站在那裡眼睛裡出現恍惚,心道這下慘了。
張勝充耳不聞,就那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直到外面的聲音消失,幾個侍衛把吳子怡拖回來。
“貝勒爺,打完了!”
“嗯,管理卷宗的是誰?”
望着在地上正在喘息的吳子怡,張勝嘴角升起冷漠,目光轉到另外幾個郎官。
“小的張玉……”
“這份卷宗竟然在你眼皮底下自由流通,你視而不見,罪加一等,給我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嗻!”
“貝勒爺饒命啊,小的沒見過這份卷宗……”
“睜眼睛說瞎話,我在看這份卷宗的時候你又不是瞎子,再加十板子!”
說完張勝繼續閉目養神,今天張勝的目的只有一個:立威。
這幾個郎官擺明了都是齊世武的嫡系,爲了討好上級竟然一起僞造卷宗來搪塞,張勝對這種人沒有一絲的同情。
四十板子下去,張玉回來的時候人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其餘的幾個郎官已經汗珠滾滾,不過有一個人例外,站在那裡巋然不動,引起了張勝的注意。
“你叫什麼名字?”
翻看名錄,張勝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回貝勒爺的話,小的叫做李衛,是一個監生,小的同鄉這幾天病了,今天小的替班,有幸見到貝勒爺,給貝勒爺請安!”
“李衛?你說你叫李衛?”
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年紀三十幾歲的乾瘦男子,張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貝勒爺的話,小的是李衛,漢軍旗,來自江蘇,前些年承蒙皇上不戚臣捐了一個監生,曾在國子監與皇子們一起讀書,當時貝勒爺在外給母親祈福未曾見過小的!”
民族,來歷無一不與李衛相當,張勝腦海中不斷回憶胤禛身邊的名臣資料,貌似小說裡說這個哥們是個混混,想到這裡趕緊調集資料。
“系統提示:自帶資料啓動中,人物匹配,李衛,捐官……”
裡面的資料讓張勝瞠目結舌,果然歷史上的李衛的確是一個軍伍出身,根本不是什麼接頭小混混,那是二月河亂寫的。
人物對證了張勝喜出望外,心道終於找到你了。
“別站着了,坐在那裡,這個案子原始的卷宗在哪裡能找到不?”
既然註定了是自己人張勝直接賜坐,這讓李衛受寵若驚。
作爲官員世家,李衛是家裡的老末。
科舉文章不行,行伍功夫不行。
長相:扔到人羣裡找不出來,就是個大衆的貨。
綜合實力:羣衆級別!
正是因爲這個人設,李衛被所有人忽視。
爲了在家族中證明自己,李衛花光了自己的所有錢捐了個官,到了京城又和朋友借了很多錢,四處活動,光太子手下的門客李衛就找了不知多少個,希望能夠拜在太子胤礽的手下,將來飛黃騰達。
但是李衛實在沒有一點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就這樣錢沒了,官職也沒得到。
退而求其次,李衛又借了錢在齊世武這裡活動,齊世武壓根不搭理。
這就好比一個花錢買了三表畢業證的大學生在官二代面前求娶職位,沒捱揍就不錯了。
最終什麼都沒有的李衛找到同鄉,住在對方的柴房裡,每天只吃一頓飯,這幾天同鄉的姘頭來了,李衛才做了個替班。
“李衛,我問你話呢,怎麼傻了?”
被眼前張勝給的特殊待遇衝昏了頭腦,李衛一時間呆住了,直到張勝問了四三遍。
“回貝勒爺,小的能夠找到,鑰匙在海慶手裡!”
擺明了面前這位實力雄厚的貝勒爺開始拋售橄欖枝,李衛不抓住就是傻子,伸手指着身邊的同僚李衛大聲說道。
“撲通!”
“貝勒爺,這都是齊世武大人的注意,跟小的無關,小的……”
“誣陷上官該死,來人,拖出去給我打死!”
“李衛,拿着鑰匙給找出關於這個卷宗的所有資料,我要最全的,也最原始的!”
海慶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趕忙把齊世武丟了出來,期望大樹底下好乘涼,可是張勝會怕齊世武?可笑。
手下人不由分說把海慶拖了出去,外面棍棒聲沒了規律,剛開始海慶還在叫,不一會聲音已經沒有了。
吳心怡與張玉對視一眼,心道自己兩人還算是好命,最起碼還活着,心裡把齊世武的祖宗八代問候個遍,心道你妹的齊世武你害苦我們了!
時間不長李衛抱着一摞卷宗出現在張勝跟前,接着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分揀好門類放在張勝的跟前。
行爲看似不經意,但是張勝敏銳的發現李衛做事十分有條理,這是一個做事穩健的人。
“你以前做過文書工作?”
打開一個卷宗,張勝不經意的問道。
“回貝勒爺,小的以前在縣衙做過主簿,當過捕快,但是小的不會揣度上官的心意,都是短期的買賣,還經過商,後來拿着經商賺來的銀子捐了官!”
面對張勝的提問李衛知無不言,張勝心裡暗道自己終於找到好幫手了,但是表面上卻沒有漏出來。
“咕嚕……”
“什麼聲音?”
隔着桌子,一陣腸胃蠕動聲音傳過來,張勝眼睛瞪大。
“貝勒爺恕罪,小的沒吃早飯……”
捂着肚子,李衛臉色有些發紅,其實哪裡是什麼沒吃早飯,昨天中午,晚上,今早李衛都沒吃。
“來人,叫廚房做飯,多做點,我們上午就到這裡,等一下就吃飯,如果大理寺連飯菜走做不好……”
張勝說着目光在吳心怡和張玉臉上劃過,剩餘的幾個郎官撒丫子就跑,一刻鐘功夫噴香的飯菜已經上了桌子。
“李衛,坐下吃!”
“謝貝勒爺……”
顧不得客氣,李衛幾乎是趴在桌子上吃飯,張勝數了一下,十碗白米飯,六菜一湯,外加三碗茶水,渣都沒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