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油鹽不進,陳鬆只好開門見山:“那我不拐彎抹角了,你以後跟着我混好了。”
少年一怔,隨即惶恐:“你想拐賣我?”
這什麼腦筋急轉彎?跟着混和拐賣有什麼關係?
陳鬆覺得少年有點二,就沒好氣的說道:“你看看你那樣子,拐賣了能幹嘛?跟着我有飯吃,可以吃飽肚子。”
少年挺起胸膛道:“師傅曾教導我,身爲修道者要有一顆道心,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跟着陳先生還能得到靈氣來修煉。”桐巒子補充了一句。
少年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猛的睜大了:“真的?”
陳鬆從懷裡掏出一粒小靈丹扔給他道:“給你的見面禮。”
少年拿到小靈丹仔細一看,隨即第一時間塞進嘴裡,然後說道:“師傅還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我跟你混!”
猶豫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可我不做壞事。”
陳鬆笑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幹壞事的人嗎?”
少年仔細打量了一番後遲疑的說道:“多、多少有點像。”
隨即他覺得自己這麼說不合適,便補充道:“不過我師傅沒有傳授過我面相手相、梅花易數這些課程,所以我看的可能不準。”
說完後他還是覺得不太合適,就繼續補充道:“我只是看你面相長得兇,只是隨意猜測,或許你心是好的。雖然我師傅說相由心生,不過我想有時候也有例外……”
最後少年下定決心,說道:“你就是個例外。”
陳鬆好懸沒剋制住脾氣想抽出槍來斃了這小子。
這麼一耽擱,天色不早了,兩人打算晚上先在茅草屋裡住下。
陳鬆去收拾一張木牀,然後聽到小郎問道:“先生,今晚是你們兩個一起睡,還是咱們三個一起睡?”
陳鬆皺眉問道:“爲什麼一起睡?自己睡不行嗎?”
自從上了中學,他就再沒跟同性睡過一張牀。
小郎搖頭:“晚上太冷,沒有那麼多被子也只有兩張牀,而且擠吧暖和。在三陽符用完後,我跟我師傅平時就擠在一起睡。”
陳鬆也搖頭:“那你們倆擠吧……”
話說了一半他覺得這話有歧義,就改口道:“那你們倆擠在一起吧,我自己睡。不,我跟陰陽啼一起睡。”
聽了這話,小郎忽然皺起眉頭:“對了,你們那兩隻陰陽啼是哪裡來的?”
“在集市上換的。”陳鬆說道。
小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們帶着一包袱的好吃的去過集市?有沒有對外展示過小靈丹?”
“沒展示過。”
小郎鬆了口氣。
“就是用小靈丹換過幾樣東西。”
小郎立馬將被子扔掉,問道:“你們以前住在哪裡?那裡安全嗎?”
陳鬆道:“住在虎浮羣山的陰陽峰,當然安全。”
小郎說道:“那我們今晚不能在這裡睡,趕緊走,回陰陽峰!”
陳鬆皺眉道:“爲什麼?”
小郎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兩人:“財不露白的道理不明白嗎?你們竟然帶了那麼些好吃的去集市,還讓人知道你們有小靈丹,肯定已經有人盯上你們了,趕緊出城!”
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樣子,陳鬆問道:“至於嗎?”
小郎回以冷笑。
桐巒子遲疑的說道:“六九城前些年還算太平……”
說着他閉上眼睛捏了個法訣,再睜開眼睛後也有些着急:“外面有十道靈氣,正好在東南西北十方,有人盯着則宅子。”
陳鬆大驚:“十道,老子有那般魅力?還有十方是什麼鬼?”
桐巒子訕笑着豎起四根手指。
小郎說道:“趁着天亮我們快走,得擺脫他們的盯梢。”
桐巒子道:“我們在城防有熟人,或許……”
“城防最黑!”小郎咬牙切齒的說道。
桐巒子搖頭道:“但粗城絕不是個好足意。”
陳鬆道:“不,聽小郎的,我們出城。”
現在九洲修真界大能都掛掉了,還活着的修真者只是小魚小蝦,要是面對面開幹他一點不怕,大不了用溫徹斯特轟他們。
出城進入荒野對他們一方有利,反而是待在這陌生城池中他不熟悉環境,容易受到埋伏,纔會限制溫徹斯特的威力。
小郎草草收拾一番,三人立馬出門。
就在此時,隔壁木門忽然被推開了:“嘎吱。”
陳鬆反應極快,立馬抽出短霰彈槍瞄了過去。
一個老頭在顫巍巍的出現在門口。
被他猛的用槍瞄着,老頭雖然不認識霰彈槍,卻也嚇了一跳,他哆嗦着舉起手中布兜說道:“大人、大人息怒,小郎這孩子偷來的乾糧菜餚都在這裡,你們莫要將他抓走……”
陳鬆問道:“你鄰居?”
小郎點點頭,陳鬆笑道:“算你還有一番俠義心腸,今天你給老人一口飯吃,未來我也不會讓你小子餓肚子,種下善因就會結善果,咱們走。”
老頭一頭霧水,小郎跟他說道:“他們不是來抓我的,這是我師叔,我們要出城一趟。你幫我跟翠翠、算了,黃老爺,你們要保重啊。”
他踮着腳尖往老頭院子裡看去,一無所獲後他臉上露出幾分失落,加緊腳步追向陳鬆兩人。
三人到了城門處,卻看見城門已經關閉。
此時鎮守城門的已經不是宮無病,陳鬆沒法走關係,只能上去問道:“軍爺,請問什麼時候能開城門?”
官兵說道:“待到下次雞鳴時分再開。”
這就得等到明天黎明瞭,陳鬆想到了揹包裡的陰陽啼,問兩人道:“有沒有辦法讓咱們的雞崽子這會叫兩聲?”
桐巒子訕笑道:“則些官兵又不撒,叫了有什麼用?”
陳鬆道:“總得試試吧?”
小郎道:“要試的話簡單。”
話音落下,他躲在一棵樹後叫了起來:“喔喔喔!喔喔!”
陳鬆趕緊拖他走人,這傻孩子!不是一般的二!
桐巒子遲疑道:“要不弟子來似似?”
陳鬆鬱悶道:“你們這是集體範二嗎?這招試一百遍也不行!”
桐巒子道:“弟子的意思似,試試帶你們飛過城牆!”
這招確實可行。
他們出城後走了不多久就注意有人盯梢跟了上來,桐巒子掐了掐法訣後面色凝重的說道:“不止一撥人。”
“你怎麼感應到的?用了什麼法術?”
桐巒子道:“弟子木有感應到什麼,也木用法術。”
說着他回頭伸出手臂往遠處掃了半圈:“弟子是看到的。”
“沃日!”
陳鬆給溫徹斯特裝滿子彈,並把備用子彈掛在了槍側,然後問小郎道:“你怕麼?”
小郎訕訕道:“也說不上怕不怕,就是腿忍不住發抖。”
陳鬆笑道:“放心,你跟着我混,我會罩着你。”
溫徹斯特在手,天下我有!
三人遠離城池後開始在鄉村民宅中穿梭,盯梢的人羣並沒有出來阻截他們,就是遠遠的吊在後面。
一路暢行,就在三人又進入一座荒村的時候,忽然有一隻紙鶴衝他們飛來,並張開嘴說話了:“喂,兩位師兄,我是風隨幹。”
陳鬆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扣扳機轟了它:“這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桐巒子說道:“傳音鶴,小東西。”
風隨乾的聲音繼續響起:“兩位師兄,白天的事是我風某人不地道,但我也是沒辦法,有人看見你們給我小靈丹,想要搶掠於我,我只能先行躲避。”
“不過我們架勢堂從來不會拉稀擺帶,這次我來將功補過,後面有三撥人馬盯上你們了,可他們卻不是單純想要來搶掠你們,而是讓你們做誘餌,想以你們引出蟄伏地下的妖獸,到時候來個一箭雙鵰!”
陳鬆問道:“這三撥人馬是怎麼回事?”
紙鶴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這段時間活躍在城外的妖獸乃是地狼,它們兇殘無度,最喜歡捕食修士,萬萬小心。”
‘心’字落下,紙鶴也落了下去。
桐巒子對陳鬆說道:“先生,這傳音鶴是最低級的傀儡術,只能傳訊,不能通訊,你對它說話沒用。”
陳鬆點頭,問道:“地狼是怎麼回事?”
桐巒子說道:“一種低級妖獸,形如餓狼,喜好挖墳掘墓搜尋腐屍,要忌憚的似它們能在泥土中暢行無阻。”
小郎頓時面色慘白,捂着肚子蹲下了。
陳鬆大概瞭解了,他看向小郎道:“你就怕成這樣?只是能在土地裡爬行的狼而已!”
小郎瑟瑟發抖:“我如果告訴你,恰好這會我肚子疼想拉屎,你會不會理解我一些?”
桐巒子趕緊說道:“周圍藏有地狼怎能拉屎?小心地狼從地下鑽出來舔你屁股!”
陳鬆詫異道:“這妖獸還有如此怪癖?那豈不是上廁所不用帶紙了?”
“地狼舌頭全是倒刺,舔一下腸子都能給你拖出來!”
小郎一臉痛苦的揉着肚子道:“師叔,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這人有個毛病,一緊張就肚子疼拉肚子,真的。”
陳鬆點頭:“我信你,你這是腸應激綜合徵,不大好治,回頭我找個老中醫給調理調理。”
“不是,先生,咱們討論這些幹撒?”桐巒子急的頓足。
“急你也是白着急,別急,我有譜,”陳鬆擡頭看向一座屋子,“地狼總不能穿過一座房子出現在屋頂上吧?”
他這麼一說,桐巒子思維就發散開了:“也不必非得桑屋頂,我看前面有大樹,要不你爬到樹上去拉?”
“還是去屋頂上吧,我怕我不小心從樹上滑落下來。”小郎一時心有慼慼。
荒村之中房屋衆多,他們找了最高大一間,小郎提着褲子飛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