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倭寇竟然敢留人下來刺殺自己,那想必對自己等人的行蹤都是很清楚的了。既然如此,李流也不急着去追尋倭寇了。
“我們先幫倖存者治療傷者,記得防止倭寇混跡其中。”李流吩咐道。
“是!”林平之等百餘名五嶽派弟子齊聲應諾,便四散開尋找倖存的村民。
看到五嶽派弟子們都開始忙碌開,李流邁步走向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許靜玉與任盈盈對視了一眼,都默契在跟着李流身後走了過去。
在前方一處已經不能繼續燃燒的土屋旁,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趴在一對中年夫婦的屍體前哭泣着。她的嗓子估計因爲長時間的哭喊便得有些沙啞了,許是哭累了,抽泣聲也變得斷斷續續的。
感應到李流三人走來,小丫頭回頭看了李流三人一眼,本已經是低聲抽泣的聲音突然變得大哭起來:“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李流嘆息了一聲,能夠躲過倭寇的屠殺,而又沒被前來刺殺的倭寇順手殺掉,這丫頭還真算幸運的。
“小妹妹,別哭了。”任盈盈母愛氾濫,蹲下身用手絹爲小丫頭擦着眼淚。
“我要爸爸,我要媽媽。”小丫頭扭頭看了任盈盈一眼,又繼續看着地上父母的屍體哭喊起來。
任盈盈心中一酸,撫摸着小丫頭的腦袋柔聲道:“爸爸媽媽累了,讓他們休息會兒,等他們休息夠了,便會起來陪你玩耍了。”
“真的嗎?”小丫頭扭頭望着任盈盈,眼中充滿了懷疑“以前爸爸媽媽睡着了,我都能夠叫醒的呀。”
任盈盈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了,爸爸媽媽今天特別累,所以睡得特別沉。”
李流從揹包裡掏出一塊紅寶石放到小丫頭眼前道:“如果你不哭的話,這塊寶石就送給你了。”
晶瑩剔透,紅的如同石榴一般的寶石瞬間吸引住了小丫頭的目光。
小丫頭抽泣了兩下,突閃着眼睛問道:“大哥哥,你真的可以把這塊石頭送給我嗎?”
李流點點頭:“只要你乖乖的不哭,它就是你的了。”
小丫頭扭頭看了看地上已經沒了生息的父母,又轉頭問任盈盈:“大姐姐,我爸爸媽媽真的只是睡着了嗎?”
任盈盈點頭道:“他們累了,睡着了。”
小丫頭道:“可剛纔叔伯們都說他們死了,永遠的離開我了。”
任盈盈一愣,一時找不到回答的話。
李流嘆息一聲:“這塊寶石你不想要了嗎?”
小丫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如果爸爸媽媽沒有死,我就要。”
李流微微一笑道:“爸爸媽媽沒有死,他們只是去了一個沒有悲傷的世界。他們也沒有真正的離開你,他們的靈魂會隨時陪伴在你的身邊,保佑着你。”
“你一定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好不好。”李流說着便伸出雙手抱向小丫頭。
小丫頭不知是被李流的寶石吸引,還是因爲這個大哥哥的笑容很親切,亦或是真的餓了,並沒有拒絕李流,很順從的被李流抱了起來。
李流抱着小丫頭朝着村外走去,儘量讓她少看一些村子中的慘象。
看着李流把小丫頭抱走,許靜玉與任盈盈急忙叫人將小丫頭父母的屍體擡下去安葬了。
李流的揹包可以保鮮、保溫各種食品,除了有生命的動物以外,放進去的任何物品都會保持最初的狀態。所以李流在揹包裡放了一些饅頭、包子、雞腿之類的食物。
如今小丫頭左手拿着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右手拿着一根透着香味的雞腿啃得不亦樂乎。畢竟是一個只有三四歲的孩童,好吃的食物戰勝了寶石的誘惑,也沖淡了喪失親人的悲哀。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五嶽派的後續部隊也全部趕到了村子。
吃飽喝足的小丫頭懷裡抱着紅寶石,好奇的打量着一個個五嶽派弟子。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呢。
五嶽派弟子們幫助倖存的村民包紮了傷口,將死去的百姓都安葬了。看看天色尚早,李流便吩咐衆人繼續前進,說不準還能夠追上那羣屠殺村子的倭寇呢。
李流打算把小丫頭交給村中的一個老伯撫養,可這丫頭似乎賴上了李流,死活不願意從李流身上下來。
許靜玉笑道:“這孩子沒了父母,既然她這麼粘你,你就收做乾女兒算了。”
李流無語的道:“沒聽人家叫我大哥哥嗎?收什麼乾女兒啊。再說了,咱都還沒結婚呢。”
聽李流說到結婚,許靜玉與任盈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瞬間沒了話。
李流問小丫頭道:“小妹妹,你如果不願意跟着老伯的話,那大哥哥只能把你帶走了,你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嗎?”
小丫頭看了看李流,又看了看許靜玉與任盈盈道:“我知道你們其實都在騙我,爸爸媽媽其實都已經死了,永遠的離開我了。大哥哥的包包裡有好多好吃的,只有跟着大哥哥,纔不會餓着,你們別想丟下我。”
李流無語的摸了摸額頭,這麼小的孩子,咋就這麼聰明呢。還以爲小丫頭不再傷心,是因爲自己等人的話成功的把她忽悠住了呢。感情,自己等人才是被這個小孩子忽悠了。
許靜玉嘆息了一聲道:“帶上吧。”
任盈盈也點了點頭,看着小丫頭的眼中滿是憐愛。
李流對撫摸着紅寶石一臉舒服樣的小丫頭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道:“我叫小溪,溪水的溪。”
小溪?李流腦中嗡的一下,不由想起了在神偷王幻境中見到的小溪。兩人的長相完全不同,但聰明程度和那份精靈古怪的可愛卻賊像。尤其是撫摸着紅寶石一臉享受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人。而且,名字也是相同的,怎麼這麼巧合?
李流問道:“小溪,你全名叫什麼,或者告訴我你的姓也可以。”
小溪擺着腦袋,眼睛一直盯着紅寶石道:“我就叫小溪啊,溪水的溪。”
看來,這丫頭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李流只好求助於村中的老伯,從老伯處瞭解到,小溪家姓黃,百年前從河南逃難過來的。小溪的爸爸叫黃辰柱,母親尤氏是本村人。
還好,沒有和幻境中的關曉溪同名同姓。李流莫名的鬆了口氣。
告別了村民們,李流帶着黃小溪繼續上路了。
目前還是剿滅倭寇爲首要,村子的重建問題自有當地官府爲了幫組村民。
從地上的蛛絲馬跡可以辨別出倭寇離開的路線,和大致的人員數量。這羣倭寇大概有兩三百人,而且還攜帶了數量不少的牲口。因爲土地上除了人的腳印外,還有不少牛羊、豬的腳印。
這羣倭寇趕着牲口,估計行程並不會太快,李流帶着五嶽派弟子循着倭寇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而去。
眼看太陽快落山了,前方哨探的五嶽弟子前來報,前方三裡開外發現有人羣聚集,看對方穿着,多是東瀛浪人服飾。
聽得彙報,五嶽派弟子們頓時精神一振,趕路的疲憊似乎瞬間都消失了。在李流的帶領下,三千名五嶽派弟子悄悄摸到了倭寇駐紮的地點。
前方燈火通明,人喊馬嘶,近三百倭寇正在埋鍋造飯。宰了一些牛羊下鍋,香氣都飄到三千五嶽弟子鼻中了。通過觀察,李流發現,這些倭寇也不全是東瀛人,三百左右倭寇中,竟然有半數以上的華夏人。
三千五嶽弟子們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紛紛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着這羣漢奸。簡直就是一羣畜牲。
這羣倭寇有的在做飯,有的在餵馬,竟然還有的東瀛浪人跳起了東瀛舞,不少華夏人圍着爲他們打着節拍。
整個倭寇營地都亂七八糟的,毫無一點防備。
倭寇手中除了在村種劫掠來的牲畜以外沒有任何俘虜,李流沒有絲毫顧慮的下達了衝殺令。
三千五嶽派弟子手持長劍,如同潮水一般衝向了倭寇。倭寇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有點手足無措,直到輕功卓越的五嶽派弟子衝到近前,揮劍斬下不少頭顱時他們方纔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倭寇們並不是拿起武器奮力抵抗,而是轉身就跑。天剛黑,三千五嶽派弟子涌來,在倭寇眼中是密密麻麻的,根本不知道五嶽派弟子究竟來了多少人。倭寇可不是傻子,這漫山遍野都是敵軍,留下來拼命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他們真的逃得掉嗎?
近三百倭寇就如同在洪水前奔跑的螞蟻,瞬間便被淹沒了。
三千武林人士圍毆三百倭寇,這場戰鬥沒有絲毫懸念,雖然有部份倭寇見逃生無望,揮舞着東洋刀拼死抵抗,可也是於事無補的。盞茶功夫不到,這羣倭寇無一活口。
五嶽弟子自打出徵以來,一路受到百姓熱情款待和滿含希望的眼神,他們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氣。他們都很想用自己手中的長劍爲自己正名,他們也都是有血性的華夏人,不止是快意恩仇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