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重新伸出了手,大喇叭在她手上捏了兩下,我看着小希的臉,她臉上寫着的全部是彆扭。
捏了兩遍,大喇叭看起了小希手心的紋路,看了一會兒,他嘶了一聲,然後思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話了。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王小希。”
大喇叭點了點頭,繼續問:“你的生日呢?”
小希看了我一眼,說:“十月十五日。”
“那你多少歲啊?”大喇叭問。
“十六。”
問完了這些問題,大喇叭就不說話了,好久之後他才說:“本命屬牛,洞下水命。五行土旺缺水;日主天干爲金,生於秋季。”
我看着他說:“你會算命?”
他搖了搖頭,說:“我就試試,試試而已。”
“小姑娘你大凶之年在六和十六歲,已得貴人相助,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了。”大喇叭說。
他說完這句話,我正吃驚的時候,他繼續說:“小姑娘最近有一個貪水關,你在一個月之內不要接近湖啊,江啊什麼的,不然可能會出事兒。”
他把小希說的雲裡霧裡的,不過我去卻聽懂了一部分。
“貪水關?”我皺着眉頭問道。
大鬍子點了點頭,說:“對,小姑娘最近有個貪水關,你扎個紙人給她替命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這方法我會,之後我問:“你剛纔說的那個大凶之年準嗎?”
他看了看我,然後說:“應該是準的。”
我哦了一句,之後小希就慢慢地挪向了我這邊,末了還對大喇叭齜牙笑了笑。
坐了一會兒,他又叫我拿出了幾柱香,插在了嬰靈的瓶子前面,他說:“燒完三炷香我就走了。”
“要走嗎?”我問。
他點了點頭:“一會兒就走。”
“哥哥,我去做飯。”小希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說:“去吧。”
小希起身走進了廚房,我走到了嬰靈的瓶子邊上,拿出了檀香點燃,跟着大喇叭一起祭拜了起來。
祭拜了一會兒,大喇叭對我說:“有這麼個妹妹是不是很幸福?”
我挑了一下眉,說:“是啊。”
“你現在應該不是道士吧?”他問我。
我點了點頭。
“那你最好還是不要當道士,現在這樣挺好的。”
我點了點頭,說:“我師傅也是這麼說的。”
之後就一直燒起了香,什麼也沒說,等到第三柱香燒完,大喇叭拿起了瓶子起身,將瓶子裝進了那個包裡面,我說:“換一個小一點兒的吧。”
他想了想,說:“也好。”
之後我在屋子裡面找了一個小一點兒瓶子,讓他把灰燼轉了過來,全部轉完之後,他說:“事情解決了,我也要走了……”
我說:“這麼快。”
他笑了一下,說:“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
出門的時候,他走進廚房,看了小希一眼,然後說:“小姑娘,我走啦,下次再見。”
小希放下手裡的東西,彆扭地擺了擺手,柔弱地說:“再……再見。”
“哈哈哈哈……”大喇叭一路笑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那身道士服還披在身上,我在陽臺上目送他,等到他出來了,身上的道士服已經脫了下來,這麼短的時間就搞定了,不知道都脫了多少回了。
他在樓下走了一截兒,然後停下來,回頭看着湯藥,對我扯開嗓子喊道:“看什麼看,進去吧你。”
我笑着點了一下頭,繼續在那裡看,總感覺他的貪圖很親切,就算是他說粗話給我的感覺也是如此。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後,我回到屋子裡面,拿出了王恆師傅的那個靈位研究了起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王恆。
看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登上QQ,跟羣裡面人羣聊了起來。
第一句話就是:“那個嬰靈被解決了,但是期間死掉了一個人,是一個大鬍子,嗓門兒挺大的。”
那個大鬍子是那個大喇叭,我故意把他說死了,只是爲了試探試探羣里人認不認識他,如果認識他的話,肯定會發一些有破綻的話來的。
羣里人過了一會兒,給我回復了幾個省略號,之後便問我怎麼死的。
我說:“被嬰靈殺死的。”
他們又問:“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我舔了舔嘴脣,說:“他厲害。”
之後他們便不說話了,我又說:“他也會算命,他算出了小希大凶之年是六歲和十六歲,挺準的。”
我特意發了一個也字,發過去他們就像消失了一樣,之後不說話了。
我等了好久,看他們真的沒給我發什麼,我只得作罷,想從他們嘴巴里面套話,難上加難。
將手機丟在沙發上,我拿出了黃裱紙,在紙上寫上了小希的生辰八字,然後剪成人形,之後下樓去到菜市場找了一些稻草,回到家紮成人狀,最後把剛纔的剪紙貼了上去。
“小希,我出去一下。”我跟小希說了一句。
“哦,快點兒回來哦。”她把頭露出來說。
我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之後說:“怎麼說話這麼老道了,長大了啊。”
“本來就不小了。”她不滿地嘟了一下嘴,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的胸部,不敢多看,連忙收回目光,慌忙出了房間。
到了樓下,招了一輛出租車,讓他把我送到了附近了一個有池塘的地方,下車之後,將稻草人放在那裡,用紙人將它引燃了,等到它燒完我才離開。
回家,小希剛好把飯菜做好,我上桌就拿起了筷子。
她問我:“哥哥,剛纔那個叔叔是誰啊?”
我想了想說:“是哥哥的一個朋友。”
“她好奇怪啊,說的我都聽不懂。”
我端起碗,說:“我也挺奇怪的,跟他差不多的。”
“不啊,我覺得你不奇怪。”
“那是你習慣了而已。”我說。
之後我們便不各自吃各自的飯,什麼話也不說了,吃完了飯,我對她說:“這一個月不要到水邊去,怕出事兒。”
她嗯了一句。
“要手機嗎?要的話,吃完飯去給你買。”
她又嗯了一句,順便還點了點頭。
理所當然,我們下午出去了,她依然牽着我的手,我們之間很純潔,但是子啊那些路人的眼裡就不一樣了,我對小希說:“這麼多人誒。”
她聽了,看了一下那些人,手將我握緊了一些,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就我握她手最多了。
在去手機店的時候,路上看見了一家新開的漢服店。
我看了看小希,然後看了看裡面的那些衣服,最後說:“走,進去。”
她跟着我進去之後,我四處打量了起來,最後我的目光停在了一件白色的長裙上面,漢服分爲三層,外面一層是桃紅色的輕紗,第二層是白色的綢緞,第三層不可見。
“給我拿那一套。”我指了指,之後店員給我取了下來,我把衣服遞給小希,說:“試試看。”
小希疑惑了一下,然後走入了更衣室。
十分鐘左右之後,她出來了,出來的那一刻,我徹底呆了,雖然想象過會很好看,但是真正見到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風景了。
她的頭髮搭在兩件上,衣服外面籠罩着一層粉紅色的輕紗,裡面是純白色的綢緞,長裙直接落到她的腳後跟,束帶將她的身體輪廓全部體現了出來,一覽無餘。
小希雙手微曲放在繡着桃紅色花紋的束帶的正前方,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太不真實了,就像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一樣。
小希生的本就古典,穿上這身衣服之後,更加逼真了,連我都想揉眼睛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攤……開手我看看。”驚呆了一陣,我才說道。
小希點了點頭,將手臂攤開,低頭看了看,然後擡頭對着我露出了笑意,很聖潔,周敦頤說的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我到現在才真正理解到。
我連忙拿出了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將這一套衣服買了下來,其實漢服不貴,比平時的那些衣服便宜很多,所以這衣服也算物超所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