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鬆他們一走,陳漫雲也很快就離開了小鎮,回到了密林深處的軍工廠去了。
秦鬆帶着運送聘禮的隊伍,牽着馬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只能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朝前走。
因爲這些人,雖然都是當過兵上過戰場的,但都是一些平凡的人。
秦鬆心裡覺得,自己在師傅那裡學到的,那些騰雲駕霧的本事。
跟這些人在一起,尤其又是在這叢山峻嶺的山路上行走,一點也用不上。
還有山路陡峭,又坑凹不平。他們運聘禮用的馬車,又都是木輪子。路上稍微有一點凹槽,隨時都會將車輪陷進去。他就更不能離隊伍太遠了。
這不,他正在前面走着,就聽見身後有人大聲喊道:“哎呀!車輪陷進泥坑裡了,大家快來幫忙推車!”
這段山路十分狹窄,只能供兩三個大人並排走。這時,衆人聽見那個大漢大聲喊着,就都陸續跑過去幫忙。
秦鬆見了,心裡想着:一輛車這麼多人去,就算是擡也擡走了。所以,他就沒有打算去幫忙。
只是轉身,用炯炯的目光看着那羣,正在準備推車的人。
一開始,十幾個大漢都把馬車圍着,雙手扶着車廂或者車轅,嘴裡喊着號子使勁兒的往前推着。
“……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可是,大家用力向前推的時候,車輪向前動一下。等到大家的力道過去,還沒有緩過勁來,車輪子又倒了回來。
就這樣,衆人用了十幾次力去推。每次都是,當大家力道一過去,車輪就又倒回來了。
遇到這種讓人頭疼的情況,十幾個推車的大漢急得,只能大眼瞪小眼。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想不出來好的辦法!
而那些站在遠處,想要幫忙又擠不近身的人們。看到這種情況,心裡都焦急的想着:完了,完了!
這一下可怎麼辦?這車輪看着是越陷越深了。
看來今天是要在這裡耗着過夜了!
秦鬆看見車輪推不出泥坑,心裡也十分焦急:這是怎麼回事?看着大家都在使勁,誰也沒有偷懶啊!
怎麼那車輪就硬是推不出來呢?看來,自己得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衆人的力氣幾乎都耗盡了。而其他人想再過去幫忙,可是那山道又實在是太窄了。
道路兩邊,又是一邊靠大山,一邊靠着萬丈深淵。怕人去多了,一個不小心,擠下涯去那可就沒命了。
這時,秦鬆一個飛身來到被陷的馬車邊,對站那裡歇息的衆人說道:“大家都散了吧!
這麼險的山道上,大家擠在一起很危險!
都到之前自己的位置上去吧!我一個人來推車!”
衆人聽到秦鬆說,他要一個人來把被陷的車輪推出來。大家都不太相信他的話!
他們可都曾經,跟着大王樑梓墨一起征戰沙場的兵。要說力氣,他們自認誰也不會比面前這個,大男孩差!
這羣被樑梓墨安排來送聘禮的人,可都是些行軍多年的老兵。
在他們心裡,除了樑梓墨那個曾經帶着他們,東征西討的大王!他們誰也瞧不起!
就算是昨天下午,他們曾經看見過秦鬆飛起來。可是,那又有什麼稀奇的呢?他這技能,樑梓墨早就在他們面前施展過n多次了!
至於力氣嘛!這年輕的秦鬆,就更不可能與他們心中的偶像,相提並論了!當然,可能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比,都會強一些!
但是,也不至於以一抵十吧?更何況,他們剛纔是十幾個人一起用力,都沒有把車輪推出來。
現在他居然敢揚言,要自己一個人來把這比之前,陷得更深的車輪推出去。他這不是擺明了,要跟他們哥兒們宣戰嗎?
哼!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大家心裡都認爲,他與蔡銳他們五個人,這麼年輕官就做到六部了,都是因爲他們的師傅是陳漫雲與大王的關係。
所以,衆人就都在心裡不服氣的想着:哼!讓他一個人來?這小子未免也太狂了!
咱們剛纔這麼多人,也沒有把車輪推出去。他居然敢說讓他一個人來?他真有那本事?
看他也只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清瘦得臉上都沒有一點多餘的肉。就算是拜在陳姑娘門下!這麼年輕,也不可能有多大造詣。
他居然敢在衆人面前這麼橫?真是大言不慚啊!
好!既然他叫讓,就讓他來!哼!就讓大家看看,他究竟有沒有那麼大本事?
於是,衆人在聽了秦鬆的話後,都懷着看好戲的心情,放開手的物體撒腿就跑了。這速度,就像看見了洪水猛獸逃命時一樣快!
秦鬆見所有人都跑開了後,找來兩塊片石放在車軲轆後面。
這才提氣將全身功力凝聚於雙掌,向着兩個陷入泥坑裡的車輪,緩緩用力推去。
這時,衆人看見那陷在泥坑裡的車軲轆,被秦鬆一個人推着,慢慢的向前移動着。
站在近處的人們,還看見秦鬆在用雙掌推動那沉重的車輪時,還帶着地上的那兩片石塊,也跟着慢慢朝前移動着。
每當他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那兩塊石塊就能將倒退的車輪勉強支住。讓他緩過勁來後,再繼續用力往前推。
這樣,秦鬆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將十幾個大漢都沒有推出泥坑的車輪,給推了出來。
這一下,之前那些想看他笑話的人,都心服口服了。
而那些心智單純的人們,看見秦鬆成功把車輪推出來,都高興得歡呼雀躍起來。
“哦噢哦噢!哈哈……終於成功了!成功了!秦大人,你真厲害!”
“哈哈……是啊,是啊!那車輪子,終於出來了!還是秦大人厲害啊!哈哈……”
“……”
秦鬆聽見衆人的歡呼雀躍聲,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高興的對衆人說:“現在好了!
我們出發!”
秦鬆說完,就又是一個縱身,飛到前面自己那匹馬的身邊去了。
這時,衆人檢查一下車軲轆,沒有問題。就開開心心的跟着秦鬆繼續前行。
十五天後,他們終於走出了大山,進入了邱林地帶,前行的速度也快起來了。
三天後,秦鬆他們就抵達瞭如今齊國都城所在的,柳城以北一百多裡的地方。
此時,正在看奏摺的樑梓墨,聽見門口有腳步聲傳來。一擡起頭來,就看見剛跨進御書房的秦鬆。
他興奮的趕緊放下手裡的硃砂筆,驚訝的問道:“秦鬆!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樣?送去的聘禮,你師傅還喜歡嗎?”
秦鬆走到樑梓墨的跟前,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抱拳沉聲說道:“微臣見過大王!”
由於樑梓墨心裡,很想知道他讓秦鬆等人,送到縲稷山去的聘禮,陳漫雲究竟喜不喜歡?
於是,就對一臉凝重的秦鬆說道:“秦愛卿不必多禮!
你快告訴我!你師傅她,喜歡我讓你送去的那些禮物嗎?”
秦鬆這個人比較實誠。他在聽見樑梓墨,連問兩遍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非常忐忑,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爲,他這趟回縲稷山,只在哪裡呆了一夜。而且,如今山裡那種情形,他師傅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那些聘禮。
他哪裡知道,自己的師傅對那些聘禮,究竟喜不喜歡?
可是,他要是直說師傅並沒有看過那些禮品,就讓他帶着聘禮和送禮的隊伍回來了。
大王可能會氣得,大發雷霆吧?弄不好,還會影響大王與師傅之間的感情。那樣事情可就麻煩了!
因爲,大王對自己師傅的感情,真是日月可鑑。而師傅的心,也早就已經認定了大王這個夫君。
這樣美好的一樁姻緣,如果就因爲自己的辦事不利給攪黃了。那他秦鬆的罪過就大了!
要是讓其他四位師兄弟知道了,還不把自己給打入十八層地獄啊?
想到這樣嚴重的後果,他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比較好!
於是,他決定保持沉默,就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樑梓墨見秦鬆這樣,就從几案後面走出來。雙手用力的扶着秦鬆的雙肩,沉聲問道:“你啞巴了?本大王問你話呢!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鬆被樑梓墨這樣一罵,這才尷尬的說道:“回大王!
縲稷山出事了,小鎮被毀!現在哪裡一個人都沒有……”
“什麼?誰這麼大膽?敢跑到縲稷山去撒野?他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快說!”
樑梓墨聽了秦鬆的話,驚訝的大聲問道。
他幾乎不好相信自己的耳朵。縲稷山!那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自己和雲兒起家的地方!
他能報仇,都是因爲有了縲稷山這塊寶地,在災難中將他們收容。
如今,他與雲兒都已經有了一些成就,誰還這樣不怕死的,跑去縲稷山毀了小鎮?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秦鬆聽到樑梓墨這樣急切的問自己,忙把在縲稷山上所看到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盛怒中的樑梓墨。
樑梓墨聽完秦鬆的話,劍眉倒豎,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睛微眯,咬牙切齒的說道:“怎麼會這樣?
你師傅有沒有說過,仇家究竟是誰?”
秦鬆對樑梓墨,講訴起縲稷山的事情時,越講越氣,此時也是怒火沖天。
只聽他,將嘴裡的牙齒咬的咯咯響,皺着眉頭說道:“師傅只告訴微臣,是一個強敵!
並沒有細說那個仇敵的情況!”
樑梓墨聽了秦鬆的話,氣得胸口一陣起伏,大聲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難道我這個齊國大王,真的要讓自己的未來妻子,一個人在那荒山野嶺裡,去對付那個強大的敵人嗎?
不,不行!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不會讓雲兒一個人去面對強敵的。”
樑梓墨說完,鬆開了扶着秦鬆的雙手,邊走回几案內,邊說道:“秦鬆!你先去把聘禮放回庫房。
回頭本大王還有事情與你,和蔡銳他們商量!”
秦鬆聽了樑梓墨的話,並沒有及時離開。而是,抱拳低頭繼續問道:“大王要派兵,去縲稷山鎮守?”
樑梓墨聽到秦鬆的問話,坐回椅子裡後說道:“你快去,先把聘禮放回庫房。
等會兒,蔡銳他們來了,我們再做詳細的部署。”
此時,秦鬆聽了樑梓墨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對樑梓墨說:“大王有所不知!
師傅曾經說過,讓我們不要去管這件事!
她一個人會解決的!”
樑梓墨聽到秦鬆還在耳邊叨叨,氣得扭頭來,對秦鬆惡狠狠的說道:“秦大人!你小子是不是聽不懂,本大王的話?
本大王讓你去幹什麼,你就去幹什麼!不行嗎?
非得要在這裡跟本王槓?
你再這樣,信不信本大王罰你今晚,在宮裡倒夜香?”
秦鬆一聽樑梓墨的語氣,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可是,自己師傅也確實說過,不讓他們去管這件。
其實,他心裡雖然也非常想去縲稷山幫忙。可是,他看見過縲稷山現在的情形。
知道自己的師傅沒有騙人。這次的敵人,確實非常強大!
就連自己師傅那樣,身懷絕技的人在場。都沒有能力阻止敵人,放火燒山!
他們這些人去了,也只能像自己師傅說的那樣。無非就是多添些亡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