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還未升起,文心就醒了,更準確的說她是一個晚上沒有睡。
文心在睜開眼那刻,一旁的上官冥也跟着睜開了眼。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個晚上了,他聽她的呼吸聲就知道她沒有睡着,所以不敢點她的睡穴,也陪着她整晚沒有睡覺。
聞言文心雙目呆呆的望着馬車頂,情不自禁擡手捂住了胸口,有氣無力說道:“不知怎麼了,我心裡很難受,總覺得忘了好多重要的事,好像生命中缺了好多重要的東西,好像人生都不完整了。”
文心最困惱的並不是那些她失去的記憶,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文心,當然不會在意那些失去的記憶,她困惱的是她心裡的感覺,爲什麼她會覺得那些記憶對她很重要,爲什麼文心的情緒總能影響到她。
拿手遮住了雙眼,冰冷的涼意從手上傳到額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心裡一直在大聲告訴自己,文心是文心,她是她,她不能讓文心影響到她。
見文心小臉疲憊,全身上下散發着無助的氣息,上官冥伸手欲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還沒碰到文心身體便被一陣大力推開。
“起開,我要起來了。”文心雙眼瞪得很圓,像被惹急了的兔子,怒火就快從眼眶裡溢出來。
上官冥很失落收回了手,心裡再一次嘆氣,到底還要過多久心兒纔會重新愛上他。
大家看見文心和上官冥一起下了馬車,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還以爲她會再睡到中午呢。
文心眼下青黑一片,一臉疲色,大家一看就知道她昨夜沒有休息好。再看上官冥在一旁沉默不語,同樣也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兩人下了馬車就都沉默不語,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文心心裡琢磨擔憂他們要去清除山匪的事,上官冥心裡則盤算着如何才能讓文心更快愛上的他的事,兩人各懷心事的樣子讓大家誤會。
唯安悄悄與周雲軒對視了一眼,然後示意他看向文心和上官冥,用眼神告訴他。這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跟唯安有一樣想法的還有容凌他們。大家都覺得文心跟上官冥是吵鬧了,就算沒有開口吵也是鬧彆扭了。
文心剛下馬車後不久,不遠處的紫涎千襲拿了一條烤好的魚過來。對上官冥笑着點了點頭坐到了文心身邊。
文心望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古代不是都講男女大防嗎,這個男人怎麼就那麼過來了。
那邊的上官冥臉色瞬間黑着一片,好像六月的陰雨天氣。不光說變就變,伴隨着的還有閃電和雷聲。
“看你臉色不好。是沒睡好嗎,這是我烤的魚,嚐嚐。”紫涎千襲笑着說完把手裡烤好的魚遞給了文心。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烤魚,文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上神情很尷尬。
她不懂,她昨天跟紫涎千襲都沒有說過話。她不明白他爲什麼要來關心自己,還送烤魚給自己。
見到文心臉上的疑惑。紫涎千襲把手裡的魚強行塞到了她懷裡。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你。”紫涎千襲說完站起身,見文心還一臉疑惑對她笑了笑離開了。
謝謝自己?文心拿着魚一臉疑惑,爲什麼要謝自己,她做了什麼事需要他來謝,怎麼她不知道。
回到自己商隊的紫涎千襲,拿起自己烤的另一條魚輕咬起來。
上官冥一行人他心裡知道,都不是聖母,如果昨天不是文心露出了氣憤的情緒,相信他們不會決定去清除山匪,他不光是爲自己謝她,也是爲這片百姓謝她。
他冷眼瞧着文心他們一行人,除了文心不會武功之外,其餘人全都深不可測,可是偏偏不會武功的文心地位最高,從他們言語之間能得知,文心和那個白頭髮的男人是夫妻。
只是文心對那白頭髮的男子態度極其冷漠不說,有時還顯得很不耐煩,不想跟他有任何來往的樣子,平常見面也是能躲就躲,兩人關係一點不像夫妻,倒像是那白頭髮的男子單相思。
可是那個叫戀玉的孩子是文心和上官冥的孩子,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反正他是搞不清楚了。
文心拿着烤魚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苦惱時一隻白皙纖瘦的手伸到她面前,她神情一愣那隻手便拿到了烤魚。
上官冥把烤魚拿走了,把他烤的兔肉塞到了文心懷裡,對她道:“吃這個,魚刺多。”
聞言文心嘴角沒忍住抽了抽,這魚是烏魚,根本就沒有什麼刺,當真是睜着眼說瞎話,偏生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的。
不遠處的紫涎千襲見上官冥換了他的烤肉,臉上表情不變繼續吃着手中的烤魚。
黑巖山的山匪要儘早除掉,只有除掉了他們,他們纔敢從峽谷裡過,誰願意自己頭頂上懸着一把鋼刀,時時刻刻威脅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們走到中途,上面滾落下巨石,就算不死也得添莫大的麻煩。
去黑巖上暗一跟西門冷重樓帶着幾個暗衛上山了,那些山匪還不用唯安他們出手。
容凌拿着一包乾果子,走到了文心身邊,一把把乾果塞到她懷裡,用只有文心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水性楊花的女人。”
文心拿着乾果愣在了原地,她當然知道容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那魚明明是紫涎千襲自己送給她的,她連話都沒跟他說過,她什麼時候水性楊花了。
心裡又覺得生氣又覺得委屈,她不明白容凌爲何事事針對她,唯安說他性子就是這般,可她冷眼看着,他從來不針對別人,對任何人都是一臉溫柔的笑意,只有對她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反正看她就是各種不順眼。
容凌轉身離開,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本來鬱悶的心情突然變得明朗了,心情變得十分好。
紫涎千襲讓他想到一件事,如果文心不喜歡上官冥了,那上官冥還會那麼愛她嗎。
文心拿着懷裡的乾果,想扔掉但又捨不得,這玩意在一般大戶人家都算是精貴的吃食,她不能隨意糟蹋了,惹她不快的是容凌,跟這些乾果一點關係都沒有。
暗一和西門冷下山來,臉色都挺奇怪。
“我們上去時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了,連竈都是冷的,應該是昨夜就離開了。”暗一把在山上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