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儀式之後, 周然立刻過來看望。
他昨天臨時有事來不了,沒想到就差點出事, 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他緊緊地凝望李蓁蓁,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清楚, 盯着她的眼睛說:“蓁蓁, 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李蓁蓁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我想不出到底是誰。”
她看了看周然, 不帶一點希望地說:“那個人……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周然緊鎖着眉頭, 心裡愧疚得差點不敢看李蓁蓁,沉聲說:“蓁蓁,我的人一直在找,我們不會放棄的, 絕對要把這個混蛋揪出來!但是, 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出門一定要帶上保鏢, 危險的東西千萬不要碰,知道嗎?”
周然叮囑完,兩眼緊張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關切。
李蓁蓁心裡微甜, 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聖誕節過後,緊接着就是寒假。李蓁蓁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本以爲陸娉婷會回來, 沒想到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蓁蓁,我今年過年不回去了……”陸娉婷的聲音顯得有些低落。
李蓁蓁非常失望,但還是關切地詢問說:“那你一個人在美國過年嗎?”
“不是的,”陸娉婷趕緊搖了搖頭,不過她很快就明白對方看不到,連忙解釋說:“我家裡人過幾天就會來美國找我,我們全家人都要到加拿大的親戚家過年。”
“那就好,那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李蓁蓁不忘叮囑說。
陸娉婷的聲音更加低落了,隔着電話線,都能想象出她鬱悶的表情,她悶悶地說:“蓁蓁,對不起啊,我本來還以爲寒假就可以見面了,沒想到……”
李蓁蓁輕笑一聲,安慰她說:“不要緊,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得是,祝你和你的家人在加拿大玩得開心。”
陸娉婷有些不屑地“切”了一聲,很鄙視地說:“加拿大就好像一個大農村,冬天還特別冷,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李蓁蓁忽然想起了亨利,她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娉婷,你有沒有,有沒有……呃……”
她很想詢問亨利的事情,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最後她還是沒有問出來,而是轉移話題說:“娉婷,你放假了就回你表叔家裡吧,不要一個人待在學校裡面。”
提起這個,陸娉婷就大倒苦水:“哎呀,我表叔家裡什麼都好,就是有兩個毛孩子,特別調皮搗蛋,我每次去都被他們煩死了。”
她忽然哀嚎一聲,哽咽着說:“蓁蓁,我在這邊好寂寞啊,還是你好,我特別想念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嗚嗚嗚嗚……”
李蓁蓁雖然也很落寞,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安慰她,說了好半天話,才終於把陸娉婷哄好了。
她放下電話,心裡很有一些惆悵。
自從她來到香江,真正意義上的同齡好友,也就只有那麼兩三個人,現在陸娉婷也離開了,她一個人就顯得很寂寞。
李蓁蓁深嘆一口氣,轉念一想,馬上拿起電話,把周然和許澤佑都約了出來。
兩個男孩子聽到李蓁蓁的邀約,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晨,周然率先來到李蓁蓁家的別墅門口。李蓁蓁讓人把他放進來,隨口詢問說:“周然,你怎麼來這麼早?”
周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有些幽怨地說:“蓁蓁,你約我出來就好了,幹嘛還要約阿佑?”
李蓁蓁撲哧一笑,連忙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沒好氣地說:“這麼?你不樂意嗎?”
“沒有沒有,”周然擺了擺手,突然靠過來用低低的嗓音說:“要是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阿佑那個電燈泡就更好了。”
李蓁蓁用力地把他推開,鼓着臉說:“你少做夢了,誰要跟你單獨在一起?”
周然不說話了,只是笑笑地看着她。
李蓁蓁發現,她坐着而周然是站着的,顯得她說話很沒有氣勢,於是她乾脆站起來,還站到了沙發上,居高臨下地指着他,很有氣勢地說:“待會澤佑來了,你可不許這麼說他。”
周然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他點了點頭,寵溺地說:“你快下來吧,小心待會摔倒了。”
過了沒多久,許澤佑就來到了李蓁蓁家。他今年已經19歲了,身材高大結實,長相還有一點小帥,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看上去非常陽光。
三個人集合之後,就帶上一大羣保鏢,浩浩蕩蕩地出發去了太平山,他們今天打算徒步爬山。
他們三個人的相貌都很不錯,更別說還有李蓁蓁和周然兩個人,都是長相極爲出色的人。這樣的三個少年人一起出現,再加上身邊的一羣保鏢,相當吸引路人的眼球。
有很多早起晨練的路人,已經走出去老遠的距離,還頻頻地回過頭來望着他們。
李蓁蓁被他們看得心煩,連聲催促說:“我們不要待在這裡了,快點上去吧。”
今天的天氣風和日麗,一大早就出了太陽,正是冬日裡難得的暖陽。一行人緩緩地走在登山步道上,一邊欣賞山邊的景色,一邊呼吸着新鮮空氣,還能互相聊天,不由得心情舒暢。
期間他們還經過蘇州園林,那裡現在還是一片大工地,到處都亂糟糟的,沒有什麼看頭。李蓁蓁前一段時間剛來過,現在也提不起興趣進去裡面看。
她在門口瞟了一眼,果斷地選擇了過家門而不入。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李蓁蓁他們終於來到了山頂。這裡的空氣格外清新,四周的綠植經過晨露的洗滌,也變得尤爲青翠,一切都是那麼生機勃勃。
衆人站在山頂上,所看到的景色又不同了。都說“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站在這裡,視野極其開闊,四周的景色都盡收眼底。
李蓁蓁深呼吸了好幾下,心裡特別暢快,連日以來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她的內心也開始沉靜下來,看了看周圍,都是綠樹覆蓋的野地。後世的凌霄閣天台,還有杜莎夫人蠟像館,此時還沒有一點影子。
六十年代的太平山山頂,還保留着比較原始的面貌。李蓁蓁望着那兩個方向,心裡若有所思。
他們在山頂上眺望了一會風景,時間也差不多接近中午了。這時候的山頂,還沒有販賣食物的店鋪。
保鏢們只好在旁邊的觀景臺,找了一塊空地,鋪上幾張野餐墊,再把早已準備好的食物從揹包中拿出來,一一擺放到野餐墊上,就招呼三個少年人過去吃飯。
李蓁蓁走過去一看,午餐還挺豐盛的,基本上都是冷餐,有水果沙拉、火腿麪包和各種小點心。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個奇怪的雙層裝置,底下還在“噗噗噗”地冒着白煙。
李蓁蓁指着它,好奇地問:“阿虎,這是什麼東西?”
阿虎一邊忙碌,抽空看了一眼,笑着說:“這是自熱雞排,下面裝了石灰,加上水就可以發熱,待會我們就有熱雞排可以吃了。”
李蓁蓁湊近去聞了聞,果然聞到了一股雞肉的香味,不由得誇讚道:“這麼神奇!阿虎,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阿虎笑了一下,點頭說:“是我做的,一點雕蟲小技,我們以前在戶外的時候,經常這麼幹。”
阿虎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李蓁蓁卻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這個發明可不得了,這不就是後世很流行的自熱食物裝置嗎?
據李蓁蓁瞭解,這個發明一直要等到21世紀,纔會被人們發現。經過改良之後,可以運用到食品加工的多個領域,甚至還能生產出軍需食品!
沒想到阿虎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發明高手!
她不由得仔細端詳阿虎,她心想,要如何運用這個發明呢?
李蓁蓁想得入神,保持着凝視的姿勢,一動也不動,把阿虎看得渾身發毛。周然審視的目光,更令阿虎不自在。他趕緊別開臉,很嚴肅地說:“飯菜可以了,大家都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李蓁蓁特意品嚐了自熱雞排。這些雞排明顯是提前處理過的,醃製得很入味,嚐起來嫩滑可口,香噴噴的,口感非常不錯。
如果不是李蓁蓁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敢相信,這麼好吃的雞排,居然是用如此簡單的裝置烹飪的。
就在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奇怪的女人,忽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這個女人的打扮很奇怪,她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着一頂白色的棒球帽,臉上蒙着一個大口罩,鼻樑上還架着一個大墨鏡。
這會兒,這個女人正以極快的速度,直直地奔向衆人的方向。
站在外圍的保鏢立刻攔住她,冷厲地斷喝一聲:“你是什麼人?”
發生了這樣的變故,衆人也顧不得吃飯了,保鏢們頓時戒備地站起來,周然也立刻擋在了李蓁蓁的前面。
在全黑的鏡片背後,這個女人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她不慌不忙地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和眼鏡,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不施粉黛,卻意外地顯得很美。
“王妮可?”李蓁蓁有些吃驚地指着她。
“是我,”王妮可嫣然一笑,瞬間好似春花綻放,緊接着她說出了自己的難處:“打擾你們了,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過來爬山,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到狗仔。”
說到這裡,王妮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地說:“我現在沒有化妝,不想讓狗仔記者拍到。”
李蓁蓁還沒來得及表示,周然就毫不客氣地說:“你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王妮可似乎被嚇到了,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瞟了一眼地上的食物,羞赧地說:“我,我肚子有點餓了……”
說完這句話,王妮可還可憐巴巴地又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渴望。
這樣的王妮可,看起來似乎年齡並不大的樣子,倒有幾份純真可愛。
許澤佑比較耿直,他好心地拿起野餐墊上的一塊麪包,遞給她說:“給你,你快吃吧。”
王妮可很羞澀地接過來,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立刻進食,顯得有些爲難。
李蓁蓁指着前面的位置,淡淡地說:“你坐那裡吧。”
王妮可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道了謝才坐下來。
站在對面的阿虎,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幾眼,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最後阿虎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王妮可坐在這裡,雙方自然不可避免地發生交談。
她優雅而快速地吃完了麪包,輕輕地拭了拭嘴角,就笑顏如花地說:“真是謝謝你們,還沒請教你們尊姓大名?”
許澤佑知道她是一個大明星,心裡很有些小興奮,正要開口回答。
周然卻硬生生地插嘴說:“萍水相逢而已,沒必要知道姓名。”
王妮可臉色一僵,她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頭髮,再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笑模樣:“是我唐突了。我本來想說,我有一部電影,過幾天就要首映了。我家裡還有幾張票,想送給幾位……”
“不用了,我們不感興趣。”周然斷然拒絕,語氣還有一點兇。
王妮可咬着嘴脣,看上去似乎有些難堪,眼神也顯得楚楚可憐。
就連李蓁蓁這個女人看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軟了。
她笑了笑,打圓場說:“妮可小姐,聽說你是美國人?”
王妮可感激地看向她,柔弱地說:“我半年前剛從美國回來。”
“哦,”李蓁蓁隨口詢問說:“那你以前都沒來過香江嗎?”
王妮可一絲停頓也沒有,她對答如流,聲音細細地說:“我小的時候,曾經在香江居住過,不過現在已經記不清了,我57年就移民了。”
“哦,原來是這樣。”李蓁蓁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去看王妮可,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周然靠近她的耳邊,悄聲說:“蓁蓁,你跟她說那麼多話幹什麼?”
他坐直了身體,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王小姐,我看你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還有事,你看……”
王妮可很識趣,她立刻站起來,很有禮貌地說:“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然後她獨自一人離開了這裡,沿着盧吉道緩緩而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路上。
李蓁蓁的目光跟隨着她,直到她消失不見了,纔回過頭來,打趣說:“周然,沒想到你這麼酷,對待那麼漂亮的女明星,都能不假顏色,嘻嘻……”
不知道爲什麼,周然對王妮可,就是莫名其妙地沒有好感,他一看到王妮可的臉,就覺得很彆扭。
他端着一張俊臉,一本正經地說:“漂亮嗎?我看不出來。蓁蓁,我們別說無關緊要的人了,我跟你說……”
周然非常聰明地轉移了話題,三言兩語地提起別的事情,很快就轉移了李蓁蓁的注意力。
李蓁蓁的寒假在忙碌和愉快中度過,過了一個熱鬧的年,很快就到了2月8日。
這一天,是李蓁蓁十八週歲的生日,按照香江此時的傳統,就是必須舉辦成年禮的大日子。
也是巧了,這一天剛好還是大年初三,喜上加喜,李蓁蓁決定舉辦一個隆重的生日宴會,她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生日了。
她大手一揮,就在半島酒店包了一間宴會廳,準備大宴賓客,把所有的親朋好友和公司員工都邀請了。
到了正日子,李蓁蓁打扮得格外美麗。
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襲火紅色的挑肩禮服裙,彰顯出凹凸有致的曲線。還很高調地搭配了一整套奢華的鑽石首飾,在顧盼之間,熠熠生輝。此時的她,正處在最美的年齡,一顰一笑都有着讓人無法直視的容光。
這樣的李蓁蓁,無論往哪裡一站,都像一朵盛放的火紅玫瑰,吸引着每一個人的注意力。
周然一早就來了,此時他坐在位置上,頻頻地去看李蓁蓁,眼神中愛意綿綿。
李蓁蓁站在宴會廳的門口,謝長平在她的旁邊負責接待來賓。
過了沒多久,丁玉蘭偕同王福生一起出現了,他們走得極慢,看得出來,王福生的態度還有些緊張,幾乎是攙扶着丁玉蘭在走路。
李蓁蓁連忙迎上去,關切地說:“丁大姐,你怎麼啦?你身體不舒服嗎?”
丁玉蘭瞪了王福生一眼,甩開他的手臂,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帶着母性的光輝說:“蓁蓁,你很快就要做姑姑了。”
李蓁蓁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頓時驚喜地說:“丁大姐,你懷孕啦?”
丁玉蘭臉上的表情,顯得既欣喜又羞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懷上3個月。”
李蓁蓁凝視着她的肚子,那裡很平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沒想到丁玉蘭居然懷孕了。
她在心裡感慨,人生真奇妙。
李蓁蓁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說:“丁大姐,我可以摸一摸寶寶嗎?”
“當然可以。”丁玉蘭笑呵呵地,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李蓁蓁看了看她的肚子,輕輕地把自己的右手放上去,除了有些硬之外,沒有別的觸感,不過這種體驗,已經很神奇了。
一想到裡面孕育着一個小生命,李蓁蓁也有些緊張兮兮起來,她很快就把手收回來,改爲攙扶的姿勢,有些慚愧地說:“丁大姐,我還不知道你懷孕了,不然我不會讓你過來的。”
丁玉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地說:“懷孕而已,我又不是沒有懷過,哪裡就那麼嬌貴了?今天是你的成年禮,我當然要來了。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阿福……”
丁玉蘭只需要一個眼神,王福生就立刻從包中拿出一個小禮盒,鄭重其事地交到了李蓁蓁的手裡。
李蓁蓁笑容滿面地收了,然後趕緊說:“丁大姐,我們不要在門口站着了,我扶你進去吧。”
丁玉蘭擺了擺手,笑得很溫婉,柔聲說:“不用了,你在這裡招待客人,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謝長平一直站在旁邊,此時他招了招手,一個員工就走在前面引路。王福生一路攙扶着丁玉蘭,小心翼翼地護送着她,終於來到了座位上。
他們的座位就在周然的旁邊,過了一會兒,周然也知道了丁玉蘭懷孕的事。他忍不住回想起他們當初的婚禮,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有些羨慕。
李蓁蓁的生日宴,邀請的都是關係親密的人,並沒有生意場上的人,所以現場的氛圍,熱烈又溫暖。
他們還邀請了專業的司儀,此時他站在臺上,正在不停地插科打諢,妙語連珠,很快就引入了下一個環節,員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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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聲一響,員工們就出場了,有一個男員工負責唱歌,其他的男女員工在後面伴舞,跳得有模有樣。就連歌曲,也是關於感恩的。
李蓁蓁沒有想到,公司的員工竟然給她準備了節目,她頓時驚喜不已,看向臺上的目光異彩連連。
謝長平作爲公司的元老,此時就坐在她的身邊,他很擅長察言觀色,笑眯眯地說:“老闆,公司的員工自從知道了你的生日,就一定要爲你準備節目。他們偷偷排練了兩個月,你覺得怎麼樣?”
李蓁蓁一邊觀看,一邊笑吟吟地說:“不錯,你們有心了。”
“嘿嘿嘿嘿……”謝長平笑得臉上都起褶子了,還不忘謙虛地說:“這都是應該的,沒有老闆你,就沒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大家都從心眼裡感謝你吶。”
謝長平說的話,倒也不是爲了奉承,而是他的真心話,也是實話。
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蓁蓁把公司發展到了這麼大的規模,公司每年的盈利額都很可觀,她又是一個大方的人,對待員工向來不吝嗇。因此公司裡的員工,都發自內心地尊敬她。
一曲終了,又有幾個公司的員工上臺表演。看得出來,他們的節目都準備得很用心,博得滿堂喝彩。
李蓁蓁心裡有些滿足,她這麼努力是爲了什麼?絕不僅僅是爲了自己發財,同時也是爲了造福身邊的人。
節目表演過後,李蓁蓁應邀上去講話,她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招呼大家開始用餐。
今天的酒席,是半島酒店最高檔的酒席,什麼燕翅鮑應有盡有,但是員工們的心思卻不在於吃飯。
沒過多久,他們就組團前來給李蓁蓁敬酒,也不敢讓李蓁蓁喝酒,大多是“我幹了,你隨意”之後,就一口悶了杯中酒。
雖說是員工們的一片心意,但是李蓁蓁可不敢真的喝醉,有人來敬酒,她就笑吟吟地應承兩句,然後舉起酒杯沾了沾脣,盡到一點意思就可以了。
她沒想到,就連大衛這個老外,也深諳華人的酒桌文化,巴巴地跑過來敬酒。
大衛今天也打扮得格外體面,他今年不過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本身長得也不差。此時的他,穿着一套高級西服,更彰顯出派頭,乍一看上去還有些貴氣。
但是大衛的臉上,卻再也找不出一絲一毫往日的驕傲,職場的磨鍊已經讓他學會了低調和隱忍。他整個人的氣質,幾乎從內到外都發生了變化,變得更加內斂了,也更加沉着了。
大衛手裡端着一杯滿滿的紅酒,說的話也誠意滿滿:“李總監,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鄭重道歉!我乾了這杯酒,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
大衛說完之後,就一口氣把紅酒都喝了下去,動作特別豪爽,彷彿那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杯白開水。
李蓁蓁的眼裡迅速地劃過一絲欣賞,這一年以來,她也看到了大衛的變化,於是緩緩地說:“大衛,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要你以後好好幹,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大衛雖是一介男兒,此時也差點落下淚來。天知道這一年的時間裡,他有多麼難熬,不僅要面對屬下們異樣的眼神,還要努力做出成績。
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從高位到冷板凳的巨大落差。也是這一年的冷板凳,迫使大衛做出改變。
聽到李蓁蓁的話之後,大衛緊緊地捏着酒杯,兩眼發紅。
李蓁蓁輕輕一笑,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好聲好氣地說:“大衛,接下來我可能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你加油,好好幹!”
“好的,我一定會努力的,謝謝你。”大衛臉上帶着欣喜,說的話也充滿感激。
李蓁蓁非常欣慰於他的變化,坐下來之後還有些感慨。
謝長平瞅了瞅大衛離去的背影,悄聲提議說:“老闆,過了今天,你就已經成年了,要不要直接公佈身份,以後做事也比較方便。”
李蓁蓁瞬間冷靜下來,她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我喜歡悶聲發大財,我們還是保密比較好。”
她側頭盯着謝長平,嚴肅地說:“謝副總,你也要注意保密,可不要給我說出去。”
謝長平舉起手,很堅定地說:“老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嗯,你知道就好。”李蓁蓁端起桌子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小口。
謝長平想了想,趁機說:“老闆,最近有很多地產公司,都模仿我們開發了小戶型房,爲了模仿得像一點,他們還向我們購買了小戶型傢俱。”
他的眼神閃了閃,建議說:“老闆,我們要不要停止售賣傢俱?不然遲早被這幫人全學去了!”
李蓁蓁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淡定地說:“沒關係,讓他們模仿吧,只要有那些傢俱的專利權在,小戶型房的優勢,就還在我們手上,他們暫時超越不了我們。”
“至於停止賣傢俱,”她看向謝長平,搖了搖頭說:“不可取,我們的傢俱生產出來,本來就是要賣的,有錢爲什麼不賺?再說了,有很多市民也會購買,總不能爲了避免競爭,我們就不賣傢俱了吧?”
“老闆,那……”謝長平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很快又提出來一個建議說:“老闆,我看現在的很多產品,都請了明星做廣告,我們要不要也請一個明星來代言?這樣也好提高我們品牌的名聲。”
“哦?”李蓁蓁沒想到謝長平這麼有見識,她有趣地打量着他,緩緩地點頭說:“也可以,你有什麼好人選嗎?”
謝長平早已想好了,此時他反應極快地說:“老闆,我們香江的明星當中,男的有謝家鈺,他最當紅,女明星就要數王妮可了。”
再次聽到王妮可的名字,李蓁蓁挑了挑眉毛,想起了那天的偶遇。
她仔細想了想,輕聲說:“我記得謝家鈺,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吧?他的長相太貴氣,不太適合小戶型房的傢俱。”
她輕輕點着下巴,拍板說:“還是請王妮可吧,她年紀小,長相也甜美一些,比較有煙火氣。”
謝長平見自己的建議被採納,頓時高興地笑起來,立刻點頭說:“好的老闆,那我回頭就跟她的經紀人聯繫。”
“嗯嗯。”李蓁蓁隨口答應,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她的心思已經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李蓁蓁的成年禮,在一片祥和喜慶的氣氛中度過。
過了幾天,她按照慣例,來到了鴻基大廈巡視工作。她草草地看了一圈,就把謝長平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謝長平的臉上帶着微笑,恭恭敬敬地說:“老闆,你有什麼指示嗎?”
“謝副總,你坐下來說話。”李蓁蓁指了指沙發。
等謝長平坐下來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謝副總,我決定要開發家電產業。”
謝長平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但他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馬上點頭說:“老闆,你需要我怎麼做?”
李蓁蓁滿意地笑了,謝長平就是這麼知冷知熱,她投桃報李地說:“謝副總,到時候我們成立一個子公司,就跟傢俱廠一樣,你派幾個人過去管理就行,你只需要把握大的方向,也不會那麼累。”
謝長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不迭地表忠心說:“老闆說的哪裡話?爲公司工作,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李蓁蓁擺了擺手,並沒有當真,她實事求是地說:“謝副總,你再有三頭六臂,也只是一個人,沒必要事事都抓在手裡。公司招了那麼多員工,就是要讓他們辦事的,不然我養那麼多閒人幹什麼?”
謝長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說:“老闆,我都聽你的,那我們成立這個家電廠,到底要生產什麼家電?”
李蓁蓁的眼裡異彩連連,十分認真地說:“空調、冰箱、電視、洗衣機,哦對了,還有音響。”
李蓁蓁每說出一個詞,謝長平就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到了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地說:“老闆,你真的要生產這麼高級的家電?據我所知,我們全香江所有的工廠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工廠擁有這些技術啊。”
謝長平說得沒錯,這些後世常見的家用電器,在六十年代的大部分國家和地區,還屬於高級奢侈品,大部分人都用不起。而且它們的核心技術,無一例外都掌握在發達國家的手中。
但是李蓁蓁是什麼人?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她敢提出這個大膽的想法,就證明她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她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說:“謝副總,正是因爲沒有人會,所以我們的家電纔有市場。你想想,以前沒有多功能傢俱,我們哪裡想得到它會那麼好賣?家電也是一樣的道理,隨着市民的生活越來越好,他們對於家電,肯定也會越來越有需求。”
李蓁蓁的話太過刺激,謝長平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忍不住提醒說:“老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們香江,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技術。那些家電的技術,都是有專利權的,我們想要生產,就必須跟人家買。”
說到這裡,謝長平的語氣愈發擔憂:“人家賣不賣給我們還說不定呢,我估計夠懸。就算人家願意賣,我們付完專利費,賺頭也不大了。”
李蓁蓁神秘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謝副總,我們不跟別人購買專利,我們自己研發。”
“什麼?”謝長平驚得直接站起來,他不可置信地說:“這,這,這,老闆,要是我們自己研發,那需要的成本可就海了去了!技術研發那可是很燒錢的,而且花了大量的錢,還不一定就有成果。老闆,你要三思啊。”
李蓁蓁心裡暗笑,要是隻有她一個人,她肯定不敢下這麼大的決心。但是她擁有空間,空間裡面有書呀,那上面的記載,可以讓她少走許多彎路,所以她才這麼信心十足。
但是這些事情卻沒辦法宣之於口,李蓁蓁只好說:“謝副總,我知道困難重重,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我決定面向全球招聘一批專業人才,爲他們提供專項資金和實驗室,我有這個信心。”
謝長平的心裡非常難受,他覺得李蓁蓁這次的決定,絕對是一個昏招,到最後肯定花了錢也沒有好結果。
他努力勸說道:“老闆,在我們香江,其實生產電風扇就可以了,我們這裡地方熱,很需要電風扇。再說了,電風扇的技術也比較簡單,我們自己搗鼓搗鼓,應該很快就能生產出來。”
李蓁蓁點頭說:“電風扇也是需要的,但是有空調,不是更好嗎?”
謝長平就快要急死了,他語重心長地說:“老闆,承蒙你的關照,我家裡也用得起空調了。我去年剛買了美國生產的窗式空調,那就是最先進的空調了。可也不好使,不夠涼快不說,噪音還特別大。最關鍵的一點是,它的價格還特別貴,一臺就要一萬港幣!還特別耗電!”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還有電視,美國最新研發的彩色電視機,我家裡也買了。但還是不如黑白電視好,沒有那麼多彩色節目,那電視的屏幕還特別特別小,價格也貴了好幾倍!”
“再說這個音響,”謝長平簡直操碎了心,他着急地說:“老闆,現在市面上用的音響,就是留聲機和大喇叭,頂多再從美國進口一個大音箱,效果其實差不多。”
他說了一大通,最後總結說:“老闆,這就是目前最高科技的家電了,關鍵技術都在美國佬手裡,人家肯定不會把技術教給我們的。我們就算找遍全世界最聰明的技術人員,沒頭沒腦地,他們也研發不出來呀,最後都是白白浪費錢。”
聽了謝長平的話,李蓁蓁有些明白了,謝長平的擔心不無道理,目前許多科技的核心技術,確實都掌握在美國人手中,但是那又怎麼樣?
她有空間在手,空間裡還有實物呢!誰怕誰呀!
李蓁蓁笑眯眯地說:“謝副總,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就像你所說的,以前不也沒有彩色電視嗎?現在不就有了。還有空調電話這些東西,都是從無到有的。爲什麼美國人就能生產,而我們就生產不出來呢?”
她有些悲傷,緩緩地說:“我們與美國人之間,確實存在技術壁壘,但是如果我們永遠不去嘗試,那就只能永遠落後。我們這一代人還不顯,但是到了下一代、下下代,難道我們就要永遠落後別人嗎?不,我不願意這樣!”
李蓁蓁看着窗外,豪氣干雲地說:“如果非要有一個人走出第一步,那麼這個人,爲什麼不能是我?謝副總,我要用事實證明,華人也可以生產出高科技產品!”
謝長平心神巨震,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大得可以吞下一顆雞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蓁蓁竟然有這樣的志向!
他雖然萬分敬佩,但還是盡忠職守地說:“老闆,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這個時間和成本,恐怕……要是我們自己研發,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投入生產?”
謝長平這次說的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李蓁蓁仔細想想也是,這件事情並不適宜託付給謝長平。
她沉吟片刻,然後說:“謝副總,你說得有道理。這樣吧,飯要一口一口吃,我們的家電廠,就先不要建了。先成立一個實驗室,由我親自管理,到時候出了產品,我們再來談生產的事。”
謝長平明顯誤會了,他很着急地說:“老闆,這,這,我不是……”
李蓁蓁擺了擺手,溫和地說:“謝副總,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是我想當然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你不用再說了。”
謝長平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說:“老闆,我都聽你的。”
剛纔的話題未免有些沉悶,謝長平也有些尷尬,他心思急轉,終於想到了一件輕鬆的事情,連忙彙報說:“老闆,上次你讓我請的女明星,就是那個王妮可,他們現在就在16樓拍廣告,老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給他們出一些指導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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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地說:“我又不是導演,能給出什麼意見?還是不要去給人家添亂了。對了,他們怎麼在我們公司裡拍攝,不去外面的攝影棚嗎?”
謝長平趕緊回答說:“老闆你有所不知,我們這次邀請了專業的攝影團隊,他們一致認爲,我們公司的環境比較氣派,所以最後就決定要在這裡拍攝。”
李蓁蓁有些不解,疑惑地詢問說:“拍攝那些傢俱,難道不需要到小戶型房裡去拍嗎?”
“那個已經拍好了,”謝長平連忙解釋說:“現在就剩下最後幾個鏡頭,我看過之前的成片,效果還不錯,這錢花得值。”
李蓁蓁本來不感興趣,現在被謝長平這麼一說,也不由得起了一點興趣,於是站起來說: “走吧,你帶我去看看。”
謝長平非常高興地笑起來,趕緊走在前面說:“老闆這邊請。”
他們乘坐電梯來到了16樓,這是鴻基地產公司的產品陳列區,裡面的裝潢和佈置,確實非常氣派。
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拍攝工作剛剛告一段落,現場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地調試機器。
一個導演模樣的人,站在攝影機的旁邊,他一看到李蓁蓁,立刻眼神發亮,指着她說:“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覺得你比王妮可,更適合當這個模特,嘿嘿……”
在導演看來,王妮可就是一個整過容的女明星,無論怎麼看,總覺得有些不自然。現在他乍一看到李蓁蓁,立刻被她的美貌震懾住了。
這個導演仔細一比較,覺得王妮可與她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纔是純天然的絕美容顏,而且天生自帶氣場。
導演見獵心喜,還想繼續說話。
但是謝長平卻打斷他,有些生氣地說:“老張,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們老闆。”
“啊!”張導演失態地叫了一聲,連忙拱手告罪說:“原來是李老闆,哈哈,失敬失敬,我剛纔都是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怪罪。”
李蓁蓁淡淡地說:“沒關係,不知者不罪,張導演,你拍好了嗎?”
張導演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陪着笑臉說:“還差最後一個鏡頭,演員正在裡面補妝……”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王妮可剛好從裡間走出來,一看到李蓁蓁,她非常驚喜地說:“你,你不就是那天在山頂……”
李蓁蓁衝她眨了眨眼睛,王妮可立刻聰明地沒有接着往下說,她也眨了眨眼睛,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既然王妮可已經補好了妝,張導演就喊她過去繼續拍攝。
李蓁蓁好奇地站在旁邊觀看,看得出來,王妮可非常專業,也非常敬業,她的每一個姿勢和每一個笑容,都恰到好處。
這最後的一個鏡頭,很快就拍好了。
李蓁蓁正打算離開,王妮可卻從後面追了上來,喊住了李蓁蓁。
她看起來非常有禮貌,就連笑容也顯得格外真誠,雙眼發亮地說:“李老闆,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謝你們。我這裡有幾張首映式的電影票,李老闆要是有空的話,歡迎到時候來捧場。”
王妮可說到這裡,有些羞澀地把電影票遞過來,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原來是鴻基地產公司的老闆,希望你不要嫌棄。”
不得不說,王妮可這樣的人,說話很有分寸,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李蓁蓁也不例外。
她接過電影票,微微一笑說:“謝謝,要是有時間,我會去看的。”
王妮可一瞬間從眼睛深處迸發出笑意,把她整張容顏都照得發亮,她用力地點頭說:“好,那我期待李老闆的到來。”
李蓁蓁摸着這幾張電影票,只是客套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不過,對於這場電影的首映式,她卻有些興趣。等她抽出空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周然,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
對於李蓁蓁主動約他去看電影,周然想也不用想,就立刻答應下來。
但是他放下電話,卻從心裡起了疑心。他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廖叔,輕聲地問:“廖叔,上次我讓你去查王妮可,有查到什麼消息嗎?”
廖叔低着頭,恭敬地說:“王妮可,她的原名叫做王阿妹,今年剛好18歲。1957年6月,她跟隨父母,移民到美國的新墨西哥州,然後一直生活在那裡。”
“不過,”廖叔話鋒一轉,繼續說:“根據美國那邊的調查,她的父母和兩個弟弟,在去年出了車禍,都去世了,現在她是一個孤兒。”
周然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說:“廖叔,你說她是不是整過容?”
廖叔心裡咯噔一下,他當然明白周然話裡的深意,於是愈發恭敬地說:“少爺,現在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我會催促美國的兄弟,讓他們儘快調查清楚。”
“嗯,”周然點了點頭,吩咐說:“讓他們找一找,有沒有她以前的照片。”
“是!”廖叔答應一聲,慢慢地轉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