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出征

“當然見過。的確很漂亮。”楊晨東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正面上便給予了回答。

“哦,如此漂亮,爲何六弟不見心動?”楊四頓時來了興趣,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問着。

“呵呵,美無好美,宴無好宴啊!”一句讖言出口,楊晨東似有所指的說着。

楊陽能成爲楊家的子弟,且在京師紈絝遊戲了那麼多年而無事,當真是有些本事的。僅是從這一句之中就感覺到了什麼,當下便小心的問着,“即是如此,四弟當控制一些纔好,至少要弄清對方的底細。”

“這是當然,六弟可不是雛了,四哥放心便是。”對於楊陽的提醒,楊晨東抱以一笑,隨後便大步的向着後方內院走了過去。美人計他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這般的俗套方式也許很多時候是最有用的,可說到對自己有用,便也不是容易之事。理智清楚的忠膽公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什麼,遠離的是什麼。

......

後方內院中開始熱鬧了起來,沒過多久,煙火氣都開始隨着空氣飄蕩而來。同樣在後院,只是不算是後內院中的丫環小云厥着一張小嘴,一臉的不高興。“小姐,她們弄什麼呀,爲什麼沒有叫我們過去?”

被稱爲小姐的蘇曼兒自然也感受到了一牆之外的熱鬧,只是她表現平平,看不出絲毫有情緒的樣子,低頭正看着一幅琴譜的她只有在小云問起的時候,這才擡了一下頭道:“那是忠膽公自家的事情,我們終還只是一個外人呀。”

“外人?這話說說什麼聽也就罷了。小姐是什麼人,那可是秦淮河畔的第一花魁,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公貴族想要見小姐一面都要百般付出纔是,想要迎娶小姐做妾的也比比皆是,更有些年輕才子,想要迎小姐當做正妻的,他們現在不算什麼,也許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成爲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我們現在來到這裡算什麼?主動送上門來,別人竟然是連見都不曾見一面,只是打發了一個妾室說說話便算是招待了,想來真是氣人。小姐,不如我們離開這裡吧,回到秦淮河畔繼續逍遙好了。”

小云是快人快語,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因爲感覺受了委屈,在爲小姐打抱不平。但只有蘇曼兒聽到這些的時候,神色間閃過了一道憂鬱之色,好在小云只顧得自己嘴上痛快了,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的發生。

蘇曼兒重新的沉寂了下去,目光又落在了那琴譜之上。小云眼看小姐沒有意動的意思,便也只好在嘀咕了一陣也重新閉上了嘴巴。

蘇曼兒的事情不過就是生活的調劑品,當楊晨東決定沒有摸清底細暫時不見下,她便似是空氣一般,除了偶爾會去向大夫人胡嫣請個安,與三夫人雪娘子一起探討一下技藝之外,在楊家別院之中倒也算是呆得安靜。時間就這樣一轉眼過去了半月,冷鋒大軍已經由福州府登陸,按着楊晨東的意思沒有轉道向建寧而來,而是直奔向有江西贛州匯合而去。楊晨東也於得到消息的次日出了建寧府直奔向贛州方向。

祭祖的事情似乎告了一段落。在楊晨東離開楊家老宅的時候,除了老管家楊海留了下來主持大局之外,便是四哥楊陽也一併留在了老宅之中。

這即是楊陽主動要求的,也是楊晨東默許的。戰場上形勢是千變萬化,即便是擁有着最爲先進的火器,楊晨東也不敢說百戰百勝,毫無危險,將四哥帶在身邊,一旦或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如何向楊家人交待,倒不如留下建寧更爲安全一些。

至於說留在這裡是不是安全,呵呵,只要楊晨東在前方戰事順利,那是沒有人會爲難楊陽的。這種出力不討好得罪人的事情誰會去做?不僅如此,怕是南明還會重點保護住他的的安全吧。

除了四哥楊陽之外,其它一應人等,包括兩位夫人也是跟着他一起出了建寧直奔贛州,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准許隨軍的關鷹將軍以及蘇曼兒。

大隊人馬出了城後,便是一路沿綿急速而走,速度倒是不慢。楊晨東一直座於最中央的那豪華馬車之中,不曾露面,引得蘇曼兒幾次想要搭訕都沒有見到人影。

就蘇曼兒看來,這位忠膽公當真是神秘非常。她到來也有十幾天的時間了,可僅僅只是遠處看了一道人家的背影而已,讓她生出見此人有如見皇上一般的困難來。

這一切的改變直到來到了贛州城郊的時候,終於座在馬車中的蘇曼兒可以見到楊晨東的真容了。

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

按說這般的天氣下,人應該是躲在屋間,便是趕路的也要躲在馬車之上,軍人更應該是躲在軍營纔是。可出現在贛州城郊的一幕卻並非如此。遠遠看去,一片及人高的綠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絲毫沒有因爲外面的陰雨而受到丁點的影響。

遠遠出現的這一片綠色正是楊系新軍的三千士兵。其中一千精銳的冷鋒二團,兩千戰力略低,但比起綜合素質來同樣高過普通明軍很多的輔兵一團。

冷鋒的穿着還是和以往一樣,一身綠色的迷彩服,頭帶貝雷帽,腳蹬軍皮靴的他們遠遠看起來,是那般威武雄壯,英姿挺拔。

輔軍穿的是較爲普通的綠衣作訓服。他們身上並無任何軍銜標準。可即便是如此,當兩千人整齊劃一的站在一起的時候,依然還是給人一種非常壯觀的感覺。就在他們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正憋着一股勁,想着可以換上一身精神的迷彩服,成爲真正冷鋒中的一員呢。

這種比較也是楊晨東有意安排的。處處冷鋒壓住了輔兵一頭,也等於是在激勵着衆人,想要獲得更好的待遇,想要更多的被人尊敬,那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

三千冷鋒的突然出現,等待就是做爲主子的楊晨東少爺給他們檢閱。

一入楊系,哪怕就是最低層的輔兵,隊列也是需要訓練的。爲的就是有一天讓六少爺可以來檢閱,以證明他們自己。現在正主終於出現,所有人都打起了百分之兩百精神站立着,縱然就算是天落小雨,一樣也擋不住他們四射的激情。

冷鋒就在面前,等待着檢閱,楊晨東做爲主子那是非出現不可了。所以他走出了豪華馬車,推開了準備給他打傘的虎芒,一身青衣的他邁着穩重的步伐直迎冷鋒而去。這一刻僅是從背影而看,他就像是一個巨人一般,抖然的出現在大地之上,掩蓋着天地間的所有光芒,自然的成爲其中最爲耀眼的那一位。

蘇曼兒看到的是這一刻楊晨東的偉岸。另一人看到的確是軍紀的嚴明和一股肅然殺氣。

關鷹,原本就有過從軍的經歷,後來被鄺野慧眼識人調到了兵衝任員外郎之職。這樣即有實踐,又有理論之人對於軍隊的認知自是與常人不同的。就像是現在,他看到的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甚至可以震撼他心靈的威嚴和莊重。

要說關鷹隨着鄺野一起檢查全國軍中衛所,見到的軍隊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可即便是獨屬於英宗皇上直屬的御林軍,僅憑氣勢似乎也不足以與面前的這些海外僱傭軍相提並論,甚至嚴格來說的話,怕是差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對僱傭軍之名,關鷹算是如雷貫耳了。鄺野尚書就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在土木堡之戰上見到的僱傭軍雖然只有百多人,但他們軍紀嚴明,殺氣盎然。

無論別人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看着眼前這一幕。正向前走着的楊晨東是心情激盪的。

當成片的迷彩服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生出了一種愰如隔世之感。好似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年代,好似又可以見到最可愛可敬的戰友。正是有了他們這一羣人,國家纔會擁有尊嚴,纔會被別人所認可,才能屹立於世界之林,不敢有誰隨意的欺侮。

這種心情一直到他走到了陣前,冷鋒二團團長羅破於隊列中小跑而出,站到了楊晨東對面五面之地,聲音高昂的喊着,“首長,冷鋒二團,輔兵一團集合完畢,應到三千零九十八人,實到三千零九十八人,請您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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