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鄉間道路上擠滿了行人和車輛,有燒着燃油的汽車,但更多的還是蓄力、人力的原始板車。
“前面的快走啊,別擋着道路。”
“嘟嘟!”
“我車上的東西掉了。”
“等等我,等等我。”
城鎮和城鎮間的道路被堵得滿滿當當,不少人乾脆走着道路旁的泥濘地,溼毒農村地區落後的道路基建一展無遺,這幾個城鎮還沒有通上火車,不然擁堵的情況也會稍稍緩解少許。
另一側的水澤之國邊境也是同樣的場景,梅加拉亞和水澤之國的邊境社區、村落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血脈、信仰上相互摻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雖然水澤之國只能看見金光異象,但梅加拉亞的親戚打完電話通知後,巨佛口中的話一說所有人便都知情了。
梅加拉亞的居民向着北邊逃難,水澤之國邊境的則向着南邊腹地而去,巨大的人口流動讓當地政府都陷入了癱瘓,他們根本沒有處理如此巨量、突然的人口流動的經驗!
這情況簡直太誇張了,以往任由官府說再多的話,都沒辦法將深山老林裡的部落居民遷移到城鎮中,但金光巨佛輕鬆就做到了他們無法完成的艱難之事。
“軍隊完全無法進入梅加拉亞,各個道路都擠滿了人,武器裝備可沒辦法在雨林和沼澤中行進。”
西伯利亞的消融凍土、雨林沼澤,現代軍隊絕對的噩夢作戰地形,別說落後的溼毒軍備了,就是阿妹莉卡行軍都要頭疼不已。
“哼!”負責東北六邦的將軍頭大如鬥。
溼毒在此經營了半個世紀,但成效不大,僅就他的情報得知,原本並不安分的東北六邦反抗組織又在短時間有了新的行動計劃,擴散着梅加拉亞的事情,妖言惑衆。
一有超凡出現,什麼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再過上那麼一段時間估計都敢直接襲擊軍隊了。
最可惡的還是當地的一些公務員,明明之前都已經從一個可疑的叫做穆克的傢伙口中知道了消息,卻一直沒有上報,這羣傢伙難道有二心不成?
沒辦法之下只能派出空中力量先行而去,但是……
“將軍!有直升機失事了!”
編隊飛行的直升機纔剛剛離開基地沒有多長時間,便做着布朗運動撞向地面。
這已經是溼毒軍隊的傳統特色了,雖然聽上去有些扎心,但習慣就好。
“沒事,正常損耗。”
小部分概率是飛行員操作不當,大部分概率是零部件有了問題,最重要的還是糟糕的後勤養護,再精密的萬國製造到了溼毒的後勤部門戰鬥力可靠性也得下降
從天空視角看去,地面遷移的行人就像列隊的螞蟻,不一會的功夫就將城鎮中有價值的個人物品搬運一空,自發的有組織的行進着,只是這組織度未免太低了點。
“轟隆!”
遠處直升機墜落的景象讓地上的路人尖叫,幸好距離夠遠,並沒有人因爲這一次墜機事故發生意外。
但這大軍行進的景象也足夠在人羣中激起陣陣慌亂,金光巨佛的警告非假,不然政府也不會派出軍隊吧。
“快走,快走。”
想到這裡,人羣的腳步在集體催促下越來越快。
“咯吱,咯吱。”
不知多少個十年前建造的石橋承受了它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重量,吱呀吱呀的響聲在磚石縫隙中響起,有人在經過時內心覺得不妙,但只是腳步加快的迅速而過,哪怕石橋斷裂,只要不是自己正好在上方倒黴就好。
“吱呀吱呀。”
石橋傳出的動靜越來越大,一些還沒上橋的人心中打鼓,但在後方催促下卻不得不繼續行進。
“嗖嗖!”
空中劃過戰機,石橋上忽的爆出劇烈的咔擦聲。
“咔擦!”
明顯的裂隙從石橋上出現,第一剎那的咔擦聲就像晴空一道閃電,石材上霹靂出到刀槍劍戟的間隙,緊接着像是樹根般分叉衍生。
先是輕微的塵土泥石碎屑掉落到河面,然後是崩裂的小石子,最後整個石橋轟然崩解,成噸成噸大塊的扎入河道中。
“啊!!”
“橋塌了!”
“不要在前進了,不要再擠了,橋塌了!”
“媽媽救我!”
“拉我一把啊啊……”
斷橋兩邊成了地獄的觀望臺,河道則是地獄,裡面堆滿了碎石與行人、車輛,倒黴的人直接被擠壓成碎肉殘渣,骨頭、頭髮、血肉混在了一起,模樣好不悽慘可憐。
好在橋面與河道的落差並不大,還是有一部分幸運兒沒有直接葬身在墜落中。
但一個個也都身上掛彩,四肢詭異的彎曲摺疊,沒有真死也是半死不活了。
“橋塌了,我們怎麼辦?”
有人看着掉下去的親人撕心裂肺,有人則是迷茫着現在該怎麼辦,河道雖然不寬,但想要過河只有眼前這個斷掉的石橋,雖然沿着河畔走也能找到另一座橋,但一來一去耗費的時間就長了,說不定等到了另一座橋頭的時候,不可挽回的大災難就發生了。
“走吧,走吧,再遠也要過去,不然在這河邊待着我們永遠也沒辦法過去。”
“媽的,土地都變成泥地了,這怎麼走?”
硬石子路面雖然簡陋,比不過北邊國家那恐怖的強大基建,但也已經是對自然界的強而有力的改造,至少在梅加拉亞的風雨過後路面不會變成泥濘的沼澤。
車子在泥地中行駛過久都會陷入其中,這種個人力畜力的板車更不用說了,走不了幾步遠車軲轆就被纏住了。
“你們一起幫忙救救那些人好不好?”
“求求你們了。”
河道里還存活着的得有幾十號人,身體無恙下都很難從下面爬上來,更別說身上掛彩了,況且還有人被壓在石頭之下。
空中的直升機掠過,視力出色的觀察員捕捉到了河道旁的慌亂。
“橋垮塌了。”拿起望遠鏡確認了一下,觀察員決定將情況上報。
畢竟這種事情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幫助,最多就是在天空上哀悼一下,感慨一下這羣人爲何這麼倒黴,多災多難。
但望遠鏡中的世界卻在瞬間起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