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亞的國家電視臺將冰雪女神的選拔畫面剪輯後在全國播放,不過網絡上早就有着全方位多個角度的現場視頻。
但像三葬這樣因爲各種各樣原因沒有智能手機的人,依然只得從電視上接收信息。
“我臺記者採訪……”
三葬和尚不知電視上在說着什麼,露西亞語言簡直就是從外太空而來,艱澀難明的摧毀着耳膜。
但是熒屏上回放的冰雪女神真真切切的是……大熟人。
不過剪輯後的視頻巧妙的沒有出現自己。
在佐爾根的幫助下,他也和冰雪女神在西伯利亞冰原過上幾招,只是看樣子並沒有徹底將其滅殺?
“阿彌陀佛。”
他念了聲佛號,殺人也好,殺死超凡存在也好,殺戮從來不是他的本願。
既然冰雪女神能從團長等兩名超然存在手中逃脫,那自然也是屬於祂的福源。
至於冰雪女神恢復後會不會來找他復仇,一切便都隨祂去吧,自己只是在完成任務。
況且這個世界……並不需要太多的神靈。
走過的露西亞人沒有幾個將目光放在三葬身上,只當做是普普通的流浪漢,隨時都有可能在即將到來的寒冷冬天倒下死去的可憐人。
破爛的棉襖,蒙在頭上的厚厚頭巾,手肘裡夾着一份紙質的地圖,就只差手中拿着半瓶子伏特加,不然就十足是標配流浪漢了,身上並沒有曉組織那顯眼的紅雲標記。
三葬雖然耿直,可並不傻,要是還穿着曉組織的風衣在露西亞境內亂竄,就實屬找死了。
死沒有什麼可怕,但活在世上見證、剷除種種不平事比死更加重要,將所有骯髒污穢的消滅乾淨後再死也不遲,三葬相信這是佛陀賜予自己力量的寄語。
一掌之下,橫須賀基地灰飛煙滅,無數罪惡埋葬在深土之下,三葬明白這無法從根本上消滅上層人物骯髒的慾念,可要是不將其拔除,這橫亙在人類羣體中的壞疽會承着越來越多的污垢。
“距離露西亞國境線還有五百多公里。”三葬比對着一份地圖上的城鎮名字,西裡爾字母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簡單對比還是不難的。
即使沒有曉組織的怪鳥幫助,三葬的腳程也極快,查克拉的加持下,一天便能疾馳上百公里。
這種腳力之下鑽進原始森林中,便是投入百萬人的軍事力量也找追捕不到三葬的身影。
只是露西亞國土不免太大了些,畢竟國土面積比整個冥王星的表面積都要大。
沒人知道街頭的流浪漢有着幾掌抹去小城的力量,他們依然過着自己風平浪靜的日常,喝點小酒吃點小肉,感慨着最近發生的新聞趣事。
“這就選完了?”
看着電視機上呈現出的畫面,小城中的居民意猶未盡的說道。
只是吹了一陣風雪,浮現出冰雪女神的巨物身影,這排場未免太不夠了,他們還滿心期待着有好萊塢科幻怪獸片的熱烈場景。
“我還以爲選拔要多複雜,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結束了,最後只選出了十四人,機率太小了。”
“我聽說伊戈爾家裡的閨女去了?她有沒有被選中?政府到現在都還沒有公佈十四人的情況。”
“肯定沒有被選中,概率這麼低的事情,不然以伊戈爾的那張嘴,早就說得滿城皆知。”
“嘖嘖,這十四個人的背景肯定不簡單,不過我看之前電視上的視頻,這冰雪女神似乎是出現在荒野裡,那豈不是說我們也有可能找到野生……呃,我說的是還沒有被發現的超凡力量。”
“概率太低,你還不如指望買彩票、賭球賺到錢。”
三葬聽不懂他們在嘰裡呱啦說些什麼,不過在和別人目光對視時他禮貌的點頭微笑。
這一點和冷漠的島國人完全不同,只是三葬的臉把路人嚇了一跳。
沒有皮膚的臉上被三葬摸上了烏漆墨黑的遮掩,但被火燒的坑坑窪窪的臉還是讓人深覺不安,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內心深處恐懼都被喚醒。
小城中從來沒見過的流浪漢,看着三葬轉身離去,被嚇了一跳的路人隨着甩了甩腦袋,將疑惑和不安拋諸腦後。
古怪的傢伙。
“世人皆苦。”
離開了人類棲息的城市後,呈現在三葬面前的便是滿目莽原荒野,人類的腳步只侷限於身處的社區,像這般不知形成了多少萬年的原始森林,不知存在着多少人類從未踏足的地方。
他化身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樹杈間留下流光,林中正在儲存過冬食物的動物們被驚嚇的向四周亂竄,它們從未見過有什麼動物能跑的如此快。
只是在奔行了兩百多公里後,三葬止住了身形。
奔行的速度堪比林中獵豹,但身上見不到一滴汗水,這般恐怖素質去參加奧運比賽,將是所有田徑選手的噩夢。
“唰。”
他停下腳步,站在一株高樹的枝杈上。
戒指上忽的傳來了一圈溫熱,他還沒有跨過露西亞的國土,組織上又要開始聚會碰頭,這種能力還真是方便。
原始荒林中不知有多少危險的掠食者,對普通人來說即使躲藏在樹上也並不安全,就算沒有掠食者,溫度也足夠致命。
但和尚一路奔行下已不知嚇跑了多少動物,就算是最危險的熊類在危險本能下也不敢對站着不動的三葬和尚下手,這個猴子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氣息太危險了!
墨西莉卡,莫雷利亞城廢墟。
阿妹莉卡引爆的最終兵器在墨西莉卡的土地上留下了半永久的傷痕,莫雷利亞城現在的樣子已經不能再說是廢墟,更準確的說法是深坑。
在高橋可憐看去,這深坑無比醜陋。
墨西莉卡政府依然在和阿妹莉卡打着嘴炮,只有寥寥幾人提出去處理下莫雷利亞城的‘戰場’。
這種聲音的力量太小,況且就算想處理,政府財政也調不出足夠的錢,而且也沒有誰願意到最終兵器爆破完的地方工作。
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再去處理的價值嗎?
在默契下所有人都選擇無視莫雷利亞傷疤。
只有極小一部分人會到莫雷利亞城外圍,遠遠看着這道來自人類意志的神罰。
軍警能封鎖大路,封鎖不了密佈的小路。
前來一瞰的有記者、拿着相機的拍攝者,還有一些形形色色的人等。
車輛三三兩兩的停在黃褐色的荒原上,大都是小皮卡或者越野車。
在遠處的山崗懸崖上,一名身着白袍的牧師跪了下來,他眼睛裡含着淚水,身邊跟隨着其他的神職人員,從服裝上看,這幾人也不像是什麼高級神職人員的樣子。
實際上這幾人也只是墨西莉卡境內的普通牧師,全都是非科班出身,平時還要專注務農。
“全都是上帝的子民啊,那麼多無辜的人命喪生在惡魔手中。”
“主啊……”
“願您憐憫……懲罰……”
他們跪在地上擡頭望天,對聖主堅定不移的信念讓他們堅信造成莫雷利亞城滅絕的惡人遭到懲罰。
即使不是立刻的、物質上的現世報,下達命令和執行命令的士兵也會在死後下地獄。
一定會下地獄!
在地獄中接受永生永世的折磨。天堂地獄的二元論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公平的事情,罪孽的人生前固然紙醉金迷,死後卻會受到莫大痛苦。
人人都是戴罪而生,只是像他們這樣本分的人已經贖清了身上的罪孽。
至於乜有親眼見過地獄,又如何確定地獄的存在——連超凡存在都有的現在,這還有什麼可以質疑的嗎?
“天上有什麼東西飛過了。”
“嗯?”
另一邊的小路上,有不怕死的人抱着進入切爾諾貝利的心情踏入深坑近距離。
“吱吱。”
專門檢測輻射強度的蓋革計數器上不停傳出吱吱的聲音,不過並沒有達到嚇人的高度,無須掉頭就跑。
“太瘋狂了,我們爲什麼要來冒這個險。”
“總有一些險要冒,而且清潔核武器轟炸後,你看,這裡的指數沒有高到危險的程度,相信阿妹莉卡在覈武器上的造詣。”
“可我們也沒有那種能刷掉身上輻射值的藥物,現實不是遊戲,好嗎?”
七十億人類的星球,總有一些人敢於冒險,哪怕這個險冒的並沒有意義。
“來都來了,就這樣吧。”
“……”
這句話全球通用,哪怕是用着不同語言說出,但都能造成沉默法術一樣的效果。
是啊,來都來了,就算沒有意義,將來也可以拿出去吹噓。
“咦,你們看天上。”
振着翅膀的高橋可憐在天空飛過,黑色陰影居高臨下,絲毫沒有遮遮掩掩的想法。
囂張,自信。
這是對自己絕對自信產生的囂張,但以黑天使在世人心中的恐怖形象,這囂張似乎是理所應當。
把守在周圍的軍警也看到了天空中的高橋可憐,他們聰明的沒有做出任何敵意舉動。
所有目睹到的人都行着注目禮,見證着天使的翱翔。
只見她在空中繞着深坑幾圈後,翅膀上婆娑着掉下幾根黑色的羽毛。
深深的看了眼深坑後,高橋可憐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