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皺着眉頭看着馬上就要展開的決賽,他的一週邊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周圍的學校都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水野,顯然是沒想到這位足立一高的黑馬,竟能一路衝到決賽。
他本來是是準備在半決賽上稍微輸上一局,不過一邊忽悠着超自然廳,一邊不留心的又將對方斬下馬。
爲了能讓兩位選手在決賽局上展現出最好的實力,休息時間長達半個多小時,再延長一會的話,說不定就會破壞兩位冠軍候選人的氣勢,一路戰勝而來,兩人的氣勢已經累積到了極點。
這半個小時對觀衆來說也不枯燥,NHK早就準備好了兩人的通稿資料。
“真是沒有想到,黑馬水野竟然能一路走進冠軍決賽。”女主播勉勉強強把通稿上的資料記了下來,短時間內不用全部背誦,記住大概的幾個地方就可以。
“是啊,在團體賽上看,水野所屬的足立一高並無出色成績,往年在劍道比賽上也很是沉默。”哪裡是沒有出色成績,根本是連半點水花都沒有,“但在個人賽上卻給我們如此大的驚喜,而且根據我所知,水野同學也並無家學淵源,只是在學校劍術指導下進行過學習。”
“這麼說還是一位劍道天才?”
“哈哈。”
白田有紀在八強賽的時候就認出水野了,看到那面甲下熟悉的臉龐,她很有種時光交錯的混沌感。
等等,我摟一下思路,這位是會做三色糰子的師傅,好像還是高中生,現在又可能奪下東京圈高中生劍道第一人的稱號,種種身份重疊後,白田有紀不禁感慨世界怎麼這麼小。
“難怪,難怪那天會在課長家中見到水野空,原來……這就是課長家劍術的傳人啊!”
坐在白田旁邊的二之森老劍客現在臉上倒沒有多少生氣了,自家孫子雖然止步十六強,成績慘然,但在注意到水野的幾番戰鬥後,自己的孫子輸的不冤枉。
二之森越看越是心驚,這水野年齡不大,劍術也有些紛雜,但偏偏經驗豐富,對敵人的招式總能想出巧妙的解決辦法,強調一擊必殺。
這種急中生智,只能歸功於對方平日裡的千錘百煉和天賦,天生爲了劍道而生的天才。
聽到白田有紀認識水野的樣子,二之森老頭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白田警官,你好像認識場上的紅方選手?”
這是哪一家的苗子,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在武道大會上才一鳴驚人。
“是霜島道場的學徒。”白田有紀言盡於此,沒有再多說。
對水野她也知之甚少,也沒有什麼消息能再說來。
“霜島道場?”
二之森老頭砸吧着嘴巴,迅速思索着這霜島道場是何方神聖。
全東京圈雖說有三千七百萬人,但知名的道場從古到今就是那麼幾座,百年交情下來基本都認識,思考了十多秒後,二之森恍然大悟的敲了敲手掌。
“啊,臺東區的霜島道場,霜島純一郎家的道場。”
“霜島純一郎?”
“是我劍道上的前輩,不過已經去世多年了。”
二之森老頭已經是七八十歲了,劍道上的前輩若是還活着,恐怕得一百多歲了。
白田有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課長家的道場果然厲害,只是說了一下道場的名字,這位德高望重的劍道名人就想起來是臺東區的劍道名家。
回想着水野的一番戰鬥,二之森老頭把話憋在了心裡。
他會記得那位霜島純一郎,可不是因爲對方是什麼劍道高手。
而是在他剛長大,大概五十年代的時候曾見過那位商人氣息濃郁的劍道前輩,對方拄着一副柺杖,臉上永遠帶着市儈的笑容,身上總是夾着公文包。
在戰後的糧食危機時,這位純一郎很是發了一筆橫財,搭上了駐軍的線,很是收購了大量土地,將小道場的土地大大的擴張,也低價買進了不少古董字畫,而且最具傳奇性的是他那一雙瘸腿。
爲了逃避戰爭後期的兵役,據說純一郎故意從山上掉下來摔斷了腿,免除了被徵召到太平洋戰場的噩夢。
在戰爭結束後他很是以此爲榮,一次次的在聚會上說起,跟當時所有道場都格格不入。
至於後來倒是沒有聽說過霜島道場有什麼其他事情了,純一郎就那麼一個兒子,爲人老實。
他一個人彷彿吸走了小輩的精明,沒有了精明的純一郎,道場很快的沒落下去,而霜島清美的女子劍道……女子劍道從來不在二之森這樣的正統劍道人士的考慮中。
“那這位水野,是個天才啊。”二之森老頭只能這麼說道了。
在霜島道場都能學的如此強悍,不是天才還是什麼。
“不過這次水野面對的敵人並不簡單。”看着蹲距線上的兩人,二之森懇切的說道,“神奈川的冠軍,在武道大會上一樣的沒有敗績,善用一手二刀流。”
白田有紀早就注意到這位神奈川冠軍手中的雙手劍了,和清一色的竹劍比起來,這位用雙手劍的選手就怪異多了。
島國的劍道比賽中如無標註,並不禁止選手使用雙手劍,因爲在歷史上也的確有雙手劍流派,只是雙手劍沒有流行開也是有原因的。
這東西……在實戰中非常難發揮作用。
NHK的直播上也同樣的有專家在做着解釋:“是罕見的二刀選手,能夠用二刀流走到決賽啊,這位叫新倉的選手也很是厲害。”
“二刀流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嗎?”女主播除了人氣旺之外,對劍道知之甚少。
在她的印象中,二刀流,三刀流,五刀流,刀越多越好,漫畫裡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看他手中所拿的竹劍,和我們平時所見到的竹劍是否不一樣?一把是太刀樣式,一把則是短刀、肋差性質,和大家想象中的雙手持太刀是不是差遠了。”
“因爲別看竹劍不是很重的樣子,但其實揮動起來也需要兩條胳膊同時發力,才能發揮最凌厲的效果,單手持着太刀很難在力量上拼過對手,而一手長刀一手短刀已經是取捨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