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保木間和花畑交匯的街道上,佐田真依手裡攥着從擔當教師手中拿到的同意書,像她所在的私立高中,而且還是女校,對於學生兼職打零工的要求可以說是非常的嚴格。
畢竟要是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就是辱沒了學校的名聲,還會對學校資產造成影響,這種私立學校都是有着各方投資的,校長既要對學生成績負責,也要對得起董事會的錢,說是經營一間小公司也不爲過。
擔當教師從佐田真依提出要打工的時候就不同意,在嚴厲的森野咲看來,高中生當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一切都要爲了考取好大學而讓步,哪怕是參加社團活動,那也得是能以特長考入名門大學的活動。
像是打工只爲了每小時掙取那一點點的工資,放在森野咲眼中就是在浪費精力,浪費時間,浪費佐田真依學習上的的天賦,有這份去打工的心,花在學習上不是更好,將來考取了名門大學後,賺的錢是現在打工的萬倍,十萬倍。
但磨不過佐田真依連日來的軟磨硬泡,擔當教師也只能勉強同意,不過佐田真依需要保證在下次考試時的年級排名不能後退,要是後退的話,她森野咲親自去打工的店裡解除這份工作。
這是個認真負責的好老師啊,佐田真依看着手中的同意書,心中流過暖流。
但個人自有個人的難處,要是生活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裡,佐田真依上了高中後會滿心的撲在學習上,可情況不同,她不願意一直當水野的米蟲。
佐田不指望自己女子高中生的身份能賺到多少錢,但只要能稍微彌補一下“家用”,幫助水野分擔房租、家居等費用就行,一直靠着水野打工的工資過活,佐田真依的心中也十分別扭。
時間就是生命,一切容不得浪費,打工的地點不能離公寓太遠,在花畑周邊就可以,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回到公寓。
歌原美夕哪裡會放過這種好玩的事情,在知道佐田真依要找兼職的時候,她也跟着出謀劃策。
茫茫的店鋪,到底哪個合適呢?
“哎嘿嘿,還在爲找哪家店鋪去應聘頭疼吧。”古靈精怪的歌原美夕神秘兮兮的站在佐田真依身前。
“嗯?”佐田真依的目光掃着街道上的商鋪,“你有什麼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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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給你找到的!”
歌原美夕舉起了手機,屏幕直接抵在了佐田真依的鼻尖上。
“地點就在綾瀨町。”
“時間正好是放學後,工作輕鬆,薪水高。”
“時薪一萬yen,內容就是陪着客人散步談談心,還不用自己掏錢吃飯,客人會請打工者吃飯。”
“這不是太好了嗎?一萬時薪欸,一天打工三個小時,一個月就是……一百萬?”
“一年一千多萬?!”
歌原美夕自己都懵了,一年一千多萬的薪水,這就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
“……”佐田真依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看歌原美夕。
這丫頭是真的傻,不是假的。
“把這份工作忘了吧,你也千萬不要去做,真去做了這份工作的話,不光學校要把你開除,估計伯父伯母也得和你斷絕關係。”
JK散步這種東西官府不是說爲了迎接奧運會已經取締了,但這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嗎,還敢堂而皇之的在網絡上發佈信息。
賺易錢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在佐田真依的腦中連停留一秒鐘都沒有,她和歌原美夕在街道上並肩認真尋找起了正規的工作。
“您好,咖啡館招人嗎?”
“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喫茶館……”
“已經有人應聘了嗎……”
“請問……”
“……”
找工作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找到的店鋪要麼就是已經有員工,要麼就是臨時不缺人手,或者對方直接言明瞭不要高中生,而像便利店那種工作不在佐田真依的考慮中。打烊後再收拾店鋪再回到公寓裡,時間估計就到晚上十一點多了,那樣就沒有時間學習了。
“累死了,走不動了。”
兩個少女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盯着街頭變換的燈盞,這就是生活的艱難啊。
“找工作原來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在哥哥離開家出去獨自居住後,雖然這麼說很對不起哥哥,但歌原美夕的生活重新變得陽光起來。
“這算什麼……”佐田真依錘了錘雙腿,眼睛繼續盯着街頭的店鋪,“這才只是高中打零工的找工作,大學畢業後的應聘纔是真正的困難。”
“在畢業前就要找好工作,畢業超過一年沒有找到好工作,就基本和大公司絕緣。”
“那沒有什麼。”歌原美夕大氣的揮了揮手,一臉風輕雲淡大無畏的模樣,“畢業後找工作我是絕對不會找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公司上班。”
“新聞裡被欺負的新人實在是太慘了。”歌原美夕很有自知之明,“我是肯定,一定,絕對不會去上班的!”
佐田真依瞥了歌原一眼,也沒有鄙視的想法。
人各有志,大部分女生的想法也都是高中畢業後就做一名家庭主婦,像是那種會選擇去做職場女強人的纔是少數,時代在發展,但島國職場女性在倒退。
就在兩人捶着腿的時候,街頭處忽然走出了一名濃妝豔抹、虎背熊腰的……人妖。
一米七八的身材,二百多斤的身體,身上有着肌肉,卻穿着女性的連衣裙,戴着假睫毛,畫着眼線,一切因素合起來讓人生出不安的感覺。
“兩位小妹妹在找工作嗎?要不要來大姐這裡試一試?”
濃妝豔抹的連衣裙人妖用着粗啞的聲音對佐田兩人問道。
“不好意思,沒興趣。”佐田真依牽着歌原的手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就小步快跑起來。
這種人在島國有專門的稱呼——男大姐。性取向大部分是男人,但也有雙性戀,他們有的會經營同志小酒吧,有的也會經營異性的風俗店,做的大部分都是夜場工作,而島國人明面上不歧視男大姐,但基本都在心中隱性歧視,把男大姐當做小丑類的角色。
看着離開的兩個少女,這名男大姐惋惜的嘆了口氣,他經營的是同志酒吧,這兩個小姑娘害怕什麼。
“好恐怖。”歌原美夕拍着胸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好好……嗯,這就回家,我?我現在在花畑這裡……”
放下手機後,歌原美夕雙手合十對着佐田真依道歉:“啊,我媽催我回家了。”
“沒事,我自己再找一找吧。”
目送着歌原美夕蹦蹦跳跳的離開,佐田真依振了振手臂,她一定要找到打工的地方。
一連從保木間走到花畑,佐田真依在商業街上一個一個的打聽過去。
“海部料理屋……服務員……時薪1000日元……”
佐田真依看着裱在商鋪外的手寫招聘海報,店鋪的門忽然被打開。
“你好。”一個長相姣好的少婦亭亭的站在門口,雙手推着門扉,“在找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