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賈環依舊早早起了牀……
雖然有着現代的靈魂,但憑藉現有的條件,想了半夜賈環居然沒想到破解賈寶玉‘靈性’的方法!爲了避免可以預測的催促,賈環覺的應該再去黃沙崗村一趟……
不過當賈環纔剛剛吃過早點,林之孝就急匆匆的過來通報:“三爺忠悌王來訪。”
賈環聞言頭皮立刻一陣發麻,原因無它,忠悌王以前就通過他的管事向賈環表達過合作的意向,只是一來賈環不缺銀子;二來聽聞忠悌王爲人貪婪,最是好財,又知道忠悌王是個無用的人,所以就推脫了,對於忠悌王請他上門商談之類的邀請也是以諸事繁忙婉拒。
至於忠悌王爲什麼沒上門拜訪,那自然是賈環以前的身份和他們這些親王相差太大的緣故,他們也不願折腰到萬寶林來,落個貪財的名聲。
賈環沒料到他身份漲上去了,他們也親自出面了……
而賈環雖然不想見,但對方的身份在那兒不見又不行,“還真是迫不及待啊!這麼不顧身份……”賈環心裡念叼着,起身往前堂而去,心裡對忠悌王已是非常鄙視。
而到了前堂轉過廊柱,還沒跨過門檻,賈環就看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坐在右上首,一身皇家特有的黃袍,頭上金冠,面目白暫,整體輪廓略顯狹長,雙目好似貌着金光。
看這相貌賈環隱約間有印象,而這時忠悌王已經站起,腳步微顯顛簸的迎上來說道:“御園一見,驚賈大人爲天人,今仰慕而來,冒昧之處,望大人莫怪。”
忠悌王正因爲跛腳才無緣大寶,而他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精力全放在金銀上,其對金銀的偏執朝野皆知。
聽忠悌王這麼一說,賈環倒是想起來了,當日御園賜宴時確實見過他,目光灼灼……但對忠悌王話裡仰慕詩才的話賈環卻是一點兒也不信的,“這倒是好藉口!”賈環心裡嘲諷了下,一邊行禮一邊回道:“王爺謬讚了!不知王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哪裡,哪裡。”
說話之間重新落座,接着又寒喧了一陣子,順便說了下進士的去向,朝堂之事,越說越無聊,賈環一邊敷衍着一邊想抽身而去,而就在這時忠悌王笑道:“風聞賈大人正在建一碼頭,意欲往南運焦,不知賈大人可否帶本王一觀?”
“消息倒真是靈通啊!”
賈環心裡嘀咕着、感慨着,但賈環也估計拒絕是沒用的,既然消息掌握的這麼清楚,即使拒絕了,賈環覺的忠悌王也能找上門去,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賈環說道:“有何不可!”
……
而當賈環和忠悌王出了萬寶林的大門之後,遠遠的賈環便看到街首有一批人馬,衣甲鮮明。看到這裡賈環猛然又想起忠悌王的傳說,傳說忠悌王爲掩飾腳疾,每出行,必帶五十餘騎,以屏退周圍的閒雜人等……當然由此賈環也看出忠悌王是有備而來!
隨後賈環和忠悌王往黃沙崗而去,而策馬奔騰之間賈環卻在考慮讓忠悌王加入的利弊!
忠悌王已經不滿利息,想多分些羹,這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賈環覺得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萬寶林所帶來的潛在影響力,他可以婉拒,但他也不能否認,婉拒後,忠悌王可能會給他找些麻煩。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勢!現在的形勢是忠信王向焦廠派駐稅吏,忠悌王又向他伸手,那麼其他王爺、顯貴會怎麼想……
雖然賈環建立萬寶林的初哀之一是和這些些勳貴產生利益上的聯繫,以備將來有事時他們好爲他說句話,但凡事都有個‘度’,樹大招風,萬寶林如果過於巨大,那麼賈環覺的皇家一定不會放過他,這也是他一再控制萬寶林吸金的內在原因之一。
而同樣的和這些王爺交往也應有個度,因爲除忠悌王之外,其除王爺都是忠信王的對手,也有可能是忠信王以後剷除的對象,還沒有從賈家這個坑裡爬出來,賈環可不想再跌進另一個坑裡。
“不如給他些好處,用他當擋箭牌……他當擋箭牌倒是正合適。”
路上賈環決議己定。
……
而在這時黃沙崗打已經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場面,張陰陽和山子野正帶着人灑石灰線;牛繼宗、馬尚正大聲吆喝着指揮人卸石;墨輔和魯塞正在建造吊杆;黃老三吐沫星子飛濺指揮着黃沙崗的青壯挖士、擡土。
而在河牀邊平坦的空地上已經支好了三口大鍋,一個大鍋蒸汽騰騰;一個大鍋熱氣翻滾;中間的那口大鍋裡滿滿的都是肉塊;而大鍋的周圍黃老三的老婆正帶着十來個婆娘,洗蘿蔔的洗蘿蔔,切肉塊的切肉塊,活面的活面,同時黃老三的老婆大聲吆喝着、驅趕着不請而來的孩童和家犬。
而漸來漸近的馬蹄狂亂的奔來的時候,鄉村婦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兒童與家犬立刻作鳥獸散,即使大人也有些驚慌。
而在馬上看着河牀邊熱火朝天的盛大場面,陡然之間,忠悌王感覺白銀就像河水滾滾而來……
或許是身在王府深院沒有見過這種建造碼頭的場面,待山子野、張陰陽、黃老三等行過禮之後,忠悌王便一邊觀看,一邊問這問那,然後隨便提出了合夥的要求。
賈環心中主意己定,自然答應,同時也直接告訴忠悌王有合作意向的人很多,以後還要請他代爲阻攔這個要求。
而賈環既然答應,忠悌王心境立變,其餘人要來摻合,在他眼裡立刻變成了要搶他的銀子,以他只愛金銀的性格,親王的身份,如何忍得,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而見他答應了賈環也倍感輕鬆,同樣的,陪同他們的山子野他們聽說忠悌王居然要入夥,忠悌王可是親王,他們立刻有一種於有榮焉的感覺,同時也感到前途廣大!
忠悌王在工地觀看到中午才離去,而既然結爲同盟,又忝爲地主,賈環也隨之回城盛情款待。
而當招待完忠悌王再次回到萬寶林時,賈環赫然發現趙姨娘的馬車又停在了萬寶林的東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