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在最後一名部將級以上武士走進本陣主營帳後,雙眼從左向右環視了一圈,隨後站了起來。
“諸君,這次出陣的所有指揮,將交由天邪哥哥全權負責,天邪哥哥所說的話就是我所說的話。”德川家康大聲宣佈。
“如果是天邪殿下的話,在下願聽從天邪殿下的命令。”大久保忠世作爲家中的首席家老,聽了德川家康的話後,第一個站了起來向王天邪躬身行禮。
“在下願聽從天邪殿下的命令。”攻陷了新府城趕至本陣的酒井忠次,同樣站了起來,向王天邪躬身行禮。
他們這羣老一輩家老、重臣,和王天邪打交道早已不是一年、兩年那麼短的時間,而是十幾年的交往。
光說當年王天邪在“尾張國大貓”織田信秀的刀下救下了當初上未元服,仍叫做“鬆平竹千代”的德川家康,更把他當弟弟般教導、培養。
單就這個恩情就已經令大久保忠世、酒井忠次等人將王天邪視爲了大恩人。
更別說之後的多次出陣救援被今川氏真、武田晴信攻打、欺凌的三河國、遠江國,尤其是在武田晴信上洛之際。
沒有暴力超齡僞蘿莉織田信子和王天邪當年這碼子事,今日的德川家怎麼可能成爲坐擁兩國的國主。
一位接一位德川家中老派系家老、重臣率先站了起來向王天邪躬身。至於剛元服沒多久的部將級武士,見自己周圍的“老前輩”全部同意,轉念一想後便也紛紛站了起來。
即便他們之中有幾個人並不希望織田家擔任總大將,但如果是王天邪的話,他們倒也不打算反對就是了。
王天邪畢竟是本多高達小蘿莉的夫君,雖然不能算作德川家一門衆。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確跟德川家有着千絲萬縷的羈絆,屬於自己人……起碼在他們心中這樣想。
王天邪倒也沒有矯情,直接站了起來。
這件事情是德川家康在召開這場軍議之前,就已經跟王天邪商量好的。無論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擔任這次出陣的總大將。
倒不是說他沒有野心,而且這次出陣也的確是已德川家爲主。但在德川家康自己的心裡,這個總大將的位置最好還是交給王天邪好些。
隨着年齡的長大,德川家康早就已經不是昔日那個什麼都不想,只知道將親情放在第一位的愣頭青。上位者的閱歷,也令他對當年小時候那些事有了更多、更深入的見解。
唯一慶幸的是,當年綁架仍是小正太的德川家康時,王天邪提議自己和織田信子徹底隱藏在暗處完全不出面,甚至連織田家內也只有諸如柴田勝家等老一輩核心級家老知道。
因此,雖然德川家康有所懷疑。但並沒有想到王天邪和織田信子的頭上。
只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刻還是忍一忍好,王天邪當年可沒少教他“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
王天邪倒是沒有想這麼多。
德川家康在軍議召開前跑到他面前,對他說什麼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夠,防守有餘、出擊無力,因此希望他能夠成爲此次出陣的總大將。
誠然王天邪也有所懷疑這隻大烏龜爲什麼會這麼做,不過。他倒並不是很擔心。
反正他跟光秀打蘿莉、前田慶次早就已經商量好了,這隻大烏龜必須在這一役中熬成“龜苓膏”。
既然這樣的話。德川家康這隻德川大烏龜的小動作只要自己小心些,別最後陰溝翻船就妥妥地大丈夫了。
就在王天邪針對這次的出陣,嘴裡連珠炮似的發不出一條接一條命令之際,他的攻打目標躑躅崎館卻已經亂套了。
順利逃回躑躅崎館的四虎崽武田勝賴,此刻並沒有進行任何籠城防守的準備工作,而是正大聲命令自己的夫人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撤逃。
倒不是說他對躑躅崎館毫無留戀之感。而是他十分清楚躑躅崎館實在不是一個籠城防守的好城池。
躑躅崎館雖然有着甲斐國四面環山這個天險,但卻是位於谷底的平原地帶。對於擅長喜歡騎馬隊的王天邪來說,這種山谷中的平原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地利。
“大殿,館中此時能夠召集的軍陣,只有這最後的一千……”負責撤退事宜的土屋昌恆。唯唯諾諾地來到武田勝賴面前稟告。
“納尼……只有一千……唉,夫人的準備呢?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武田勝賴聽了土屋昌恆的話後大吃一驚,滿臉沮喪地嘆了口氣。
“夫人……唉……”土屋昌恆嘆了口氣。
就在武田勝賴打算追問之際,一股聽上去十分孤寂的琴聲,從天守閣中傳了出來。
“父親大人,自從小田原御前殿下接到撤退命令後,便雙目失神地開始撫弄面前的古琴。”與琴聲同樣傳過來的,是武田勝賴的兒子武田信勝焦急地喊聲。
小田原御前是北條氏政的女兒,是武田勝賴強行與剛生下武田信勝的阿雪姬小蘿莉進行各種無節操行爲,最終導致小蘿莉大量出血隕落之後所娶的第二任夫人。
這也是當年“甲斐國大貓”武田晴信這隻重度蘿莉控,從此極度厭惡自己這隻四虎崽的其中一個原因。
這更是王天邪在甲斐國大貓武田晴信上洛之時,不顧鬼、妖一族間潛-規-則,對武田勝賴的封地高遠城施展“妖刀.鬼閃.爆吐骷噬葬!”秘奧義,將高遠城變成詭異廢墟,氣得武田晴信吐血昏迷的最根本原因。
小田原御前殿的琴聲十分憂鬱,充滿了孤苦之情,聽得武田勝賴心頭大震,心中更是充滿了各種負面情緒。
好在他腦海中還有最後一絲清明,最終無奈嘆了口氣,命令土屋昌恆連連跑去催促服侍小田原御前殿的三名老嬤嬤,以及供內庭使喚的二百三十多名侍女收拾撤退的東西。
武田勝賴心中知道,織田、德川聯軍隨時會抵達躑躅崎館,因此,所有東西必須在一夜之間收拾好,隨時準備撤退,整個內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衣物飾品、布匹綢緞、骰子紙牌、點心酒水,全都被侍女們按照老嬤嬤的吩咐戀戀不捨地收拾起來,不一會兒屋內的東西就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隨即便是裝箱子了,不僅侍女們需要動手進行整理,甚至叫來了三百多四百名足輕隊協助收拾。
只不過,即便整個內庭早已亂了套,卻依然難以掩蓋小田原御前殿越來越哀傷的琴聲。
當武田勝賴終於收拾好東西準備撤退時,已經是王天邪發佈完所有命令,安排好每一名武士行軍路線,織田家與德川家聯軍疾馳向躑躅崎館的第二天下午。
甲斐國東南面周圍的城池,正在逐一被德川家、織田家所吞噬,城池上的軍旗早已換上了王天邪的織田五輪木瓜,以及德川家康的德川三葉葵。
當得知道這個消息後,武田勝賴連忙命令衆人向甲斐國以西的韭崎山正在施工當中的新城逃竄。
令武田勝賴感到有些諷刺的是,這座尚未被命名,仍然在修築中的新城,當初卻是穴山梅雪提議修建的。
“天邪哥哥,那個武田勝賴果然逃向了穴山梅雪所說的那座新城。”德川家康接到忍者的消息後,滿臉興奮地大喊了起來。
有着穴山梅雪這個十分熟悉武田家內部的協助,王天邪和德川家康的軍陣將“兵貫神速、勢如破竹”這八個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此時的躑躅崎館早已成爲了兩人囊中之物,附近的小諸城金山也彷彿被撕爛全身上下所有衣裳,等着兩人前去玩兩-皇-一-鳳重口味的美御姐。
值得一提的是,當武田勝賴帶着自己的夫人,率領着最後的一千足輕隊,以及兩百多名侍女來到這座新城後,卻徹底傻眼了。
誠然這座新城在建立之初爲了作爲最後的根據地,特意選擇了一處險要之地,更修築了一條平坦的大道用來輸送大量物資。
但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新城,卻只不過是一座連箭樓和城牆也纔剛剛開始修建,別說火槍,就連弓箭都防不住的城池。
“八嘎!昌恆……這座城……這座城怎麼可能防得住織田家那隻惡鬼?不,別說那隻惡鬼,恐怕連那個家康都防不住吧?”武田勝賴氣急敗壞地指着依然在動工中的城池破口大罵。
“這……大殿……實在是非常抱歉,在下……在下也不清楚。”土屋昌恆的語氣十分無奈。
這座城並不是他負責修築,甚至不是他這個體系的武士所修築。負責修築這座城的,是已經叛逃了的穴山梅雪,以及武田家僅存的幾名一門衆。
因此,土屋昌恆表示,自己實在不知道原來這座被賴以爲最後要塞的新城,竟然只是這個模樣。
如此的一座城,別說籠城防守了,就連那三名老嬤嬤收拾出來的幾大車物資都完全沒有地方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