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邪與鬆平竹千代、平巖七之助、阿部德千代這三個小正太,各騎一匹馬,一行四人,向安祥城外的笠寺進發。
一五四九年的十一月七日的傍晚,天上的雲彩十分稀少,陽光照在大地上,使剛迎來初雪的大地,變得金光閃閃的。
從熱田神宮到安祥城,大約需要十來天左右。如果按現在的速度,估計在十一月九日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王天邪與三個小正太分工合作,在三河灣其中一條支流的一片矮樹叢附近,升起了一個小型篝火,用來取暖及燒烤捕來的肉食。
原本,日本戰國時期的主要飲食十分清淡。大家最常吃的,就是一些水煮的青菜、蘿蔔、米飯、烤魚或生魚片之類的,反倒是小吃的種類十分多。
雖然很多小吃都極具特色,製作的手法也千奇百怪。奈何的是,不論是主食還是小吃,調味料皆十分單調,不是甜的就是鹹的。
不過,在王天邪來到以後,織田家本家的飲食習慣,就已經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現在的織田家本家,不僅在家常食譜裡,增加了很多肉食燒烤、炒燜蔬菜之類的,更加設了很多從南洋進口的調味料,令味道更可口吸引。
“竹千代,在我小的時候,我的一位老師曾經教我這樣一句話:一忍,可以當百勇;一靜,可以制百動。”王天邪一邊烤着狸子腿,一邊向鬆平小正太說着。
其實,王天邪此刻的心裡面,正在不斷地跟我們的鬼族二公主翠姬討論着。他決定,在小正太離開尾張國之前,一定要在他心中再埋下一個種子。
不得不說,王天邪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從來到日本後,他的心境已經逐漸變得越來越厚黑,不斷地尋思着各種不同的手段,爲自己取得更多優勢。
既然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信子,喜歡風風火火地直接強攻蠻幹,那麼,我就只好在她的背後,爲她打點一切了。
這就是王天邪此時的心境。
“天邪哥哥,可是我的父親曾經說,和顏悅色、忍讓無爭、寬恕容忍與從不惡言厲色,就是十足的懦夫行徑。”鬆平小正太聽完王天邪的話,仔細想了想後回答。
小正太剛吃完一塊大肥肉,嘴角仍是油乎乎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擦嘴了。他現在滿腦子心思,都是剛纔王天邪的話。
因爲,這跟他以前所學到的,完全不一樣。
“呵呵,竹千代,我們要記住一個道理:爲了達到自己的奮鬥目標,就必須在各種逆境中學會忍耐。當然了,我所說的忍耐,並不是絕對的,而是相對而言。如果我們一味地奉行逆來順受,那就會失去原則,甚至喪失人格乃至國格。”
王天邪對於小正太的想法,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意。這是小正太的老爸,三河國一代名將鬆平廣忠,一直奉行着的做法。
在王天邪心中,鬆平廣忠這種做法,是愚不可及的。
三河國的地理位置,夾在尾張國的織田家與遠江國、駿河國的今川家之間。在這樣惡劣的地利下,鬆平廣忠一味的求強硬,最終的結果當然不會有好下場。
不過嘛,這個念頭,他是不會告訴小正太的。這要是說出來,小正太一定會翻臉的,這對王天邪的大局,是得不償失的。
“竹千代,在我的老家汶萊,衡量自身條件尚無絕對必勝把握時,暫時的忍辱負重是必要的。而死不認錯,往往是怕負責任,纔是真正的懦夫。這也是我們汶萊皇室,得以稱霸南洋的秘訣。”
王天邪繼續循循善誘着小正太,把小正太帶到一個他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世界。
小正太的心中,默默地念着王天邪所說的話,雖然仍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懂,但不妨礙他把王天邪說的話牢記在心裡面。
其實,這也跟小正太的心性有關。他從小到大都抱着一種,哪怕現在不懂,大不了先死記下來,以後慢慢參詳的性格。
這也導致了王天邪時不時地就會向他說一些類似的人生哲學。說白了,就是依着小正太的性子,撒了歡似的,不斷給他下套。
十一月九日的交換人質十分順利,鬆平小正太終於回到了岡崎城鬆平家,並在今川義元的扶持下,成爲鬆平家家主。
只不過,明眼人都知道,他這個三河國鬆平家家主,已經成爲了遠江國、駿河國國主,今川義元的傀儡。
名義上,今川義元爲了天下大義,仍然把三河國交給小正太。只不過,一切的軍事行動或防禦、外交,卻都是由今川家的家老、重臣所負責。
至於我們的另一爲人質,暴力超齡僞蘿莉庶出的哥哥,織田信廣,也被王天邪順利地帶回那古野城。
我們的暴力超齡僞蘿莉倒是沒有爲難自己的哥哥,反而是好言勸勉了一番後,便讓信廣好好休息去了。
在信廣搬到那古野城居住的半個月後,平手老爺子單人匹馬,悄悄地跑到了王天邪的山內館。
“天邪,爺爺老了,有些話,憋在心裡面實在難受。”平手政秀老爺子在秘密見到王天邪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平手爺爺,您有什麼話,儘管說。”王天邪對於平手政秀老爺子,是抱着十分的尊敬的。
自從尾張國大貓死後,老爺子在家中,可是有着超然的地位,而且,對此,老爺子可是實至名歸,完全不需要臉紅的。要知道,老爺子這一生,可都在爲織田家打拼。
從“尾張國大貓時代”與朝廷、公家們的交往,到現在的“暴力超齡僞蘿莉時代”出任“稅務奉行處”的總奉行,老爺子都是不可缺少的重要角色。
“天邪,告訴爺爺,你怎麼看待美濃國那條蝮蛇。”
平手政秀老爺子可以十分明確地感受到,王天邪語氣中那股由心而發的尊敬,因此,他有些老懷欣慰地問起對方。
“爺爺,猿飛忍者裡的忍者報告,美濃國那條蝮蛇已經逐漸掌握整個美濃國。我估計,也許在即將來臨的春天,他就會發動攻勢,前來攻打我們尾張國吧。”
王天邪先是回憶了下上一世的歷史故事,然後再綜合忍者傳回來的情報,回答平手政秀老爺子。
“那麼,甲斐之虎武田晴信呢?”老爺子又問。
“武田晴信呀,聽說正與那個越後國的女家主長尾景虎,在川中島進行會戰。不過,暫時還沒有結果傳來。爺爺,對於這點,我會繼續留意的。”
王天邪此刻,有些鬧不明白,到底平手政秀老爺子想說什麼,唯有比較中規中矩地回答。
“嗯,不錯。那麼,爺爺問你,鬆永久秀和毛利元就呢?”老爺子繼續問。
可以看得出老爺子的神色,顯得十分開心,嘴角微微向上翹,眼睛微微地眯着。
“鬆永久秀和毛利元就麼……這個不好說……咱們織田家,對於京畿以及三好家的滲透,並不太完善。至於安藝國的毛利元就那邊,就更少了。”
王天邪更加鬧不明白老爺子想說什麼,唯有十分含糊地回答。
“呵呵,京畿那邊,你以後有機會,多和山科言繼卿交流。朝廷那邊,可以多向女房奉書連歌師的宗牧求教。”平手政秀老爺子笑了笑,和顏悅色地向王天邪解釋。
所謂的女房奉書連歌師,是京畿的宮廷裡,專門負責指導宮裡面的侍女們的女紅,教導公卿們的幼子如何和歌以及對詩的一個機構。
我們的老爺子由於經常前往京畿拜訪,並不時地獻上金銀,作爲修建京畿的費用,因此,與京畿的達官貴人們關係十分密切。
“至於三好家、毛利家、鬆永家,你卻必須密切留意。這是我們織田家成功上洛,結束亂世的最終障礙。”
老爺子說着說着,臉色越來越嚴肅,語氣也越來越沉重。王天邪甚至有一種感覺,老爺子彷彿是在交代後事似的。
“爺爺,您說的這些話,天邪會記住的。不過,天邪心中有個疑惑,爺爺您,心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王天邪隱隱地猜到平手政秀老爺子的小九九,不過,他倒是真的不希望這件事情發生。
現在的織田家,仍然亂成一片,但是可用的人才,卻並不是很多。
“天邪,你覺得,美濃國的蝮蛇,真的會在春天前來攻打我們麼?”平手老爺子心裡面一邊誇獎王天邪聰明,一邊問他。
“爺爺,難道不會麼?”王天邪對於平手政秀老爺子的話,感到十分好奇,所有跡象都表明了這條蝮蛇會前來的呀。
“他不會的。最起碼在織田家沒有達到最混亂的一刻前,他一定不會的。”平手老爺子笑道。
老爺子的心裡面,對於王天邪的回答,其實已經十分滿意。
在他看來,只有十五歲的王天邪,能夠把大局觀看到如此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因此,老爺子開始十分耐心地灌輸着更多大局觀給王天邪。
在老爺子心中,其實已經有一個計劃。只不過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後續的人來完善,王天邪就是一個很好的完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