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短促突擊
清冷的月光下，一支主要由皮卡和卡車組成的車隊正隆隆地行駛在霍姆斯省西部的一條公路上。
本來安瓦爾還擔心自己的隊伍會被逃難的人羣擋住，但隨着他們一路向東前進，路上的車輛和人員反而變得越來越少，看來那些有能力逃出來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這片區域，只有他帶着一支不足100人的隊伍（還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組織那些潰兵）走在和所有人相反的方向上。
“少校，這裡是101號車組，我已經看到了路邊卡塔亞因的指示牌，還有3公里遠。”BRDM2的電臺裡傳來了哈塔爾的聲音。
安瓦爾雖然之前對着手下說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但他自己並沒有被衝昏頭腦，這個反擊計劃的原則是快打快撤，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給敵人造成儘可能多的損失，延緩他們第二天的進攻行動。
因此一輛坦克和三輛BMP組成的機械化步兵分隊纔是戰鬥的主力，他們的位置也要比安瓦爾帶着的皮卡車隊更靠前。
實際上後面這支人數更多的隊伍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如果黑旗勢力真的不顧死活地在黑夜裡面衝鋒，只靠一輛坦克和三輛BMP1可能很難阻擋。
“離開公路，從南面迂迴過去，根據之前城市裡面守軍的說法，南側的城市建築和防禦工事都被破壞得非常嚴重，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個機會。”
在接到安瓦爾的指令後，哈塔爾沒有多想，指揮着坦克離開了道路，劇烈地顛簸感隨之傳來，差點讓毫無準備的車長一頭撞在觀察窗上。
“注意點前面的地形，烏比安，你平時開車都是很小心的，不要緊張。”哈塔爾用兩隻手勉強撐住身體說道。
“不要說話，這會讓我分神。”駕駛員烏比安的軍銜和哈塔爾完全一樣，因此並不太杵這位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車長：“駕駛員的夜視儀只能看不到30米遠，我能把車開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實際上在這輛坦克上，除了裝填手是一個上等兵之外，剩下三個人的軍銜都是中尉，這偶爾會導致一些管理方面的問題，但安瓦爾確實找不出其它能玩轉一輛坦克的人了。
“車長，我看到了1個模糊的影子，像是卡車。”旁邊的炮長阿里相比駕駛員沉穩很多，此時他正把額頭緊緊貼在TPN-1-22-11夜視瞄準鏡的目鏡上。
具有獵殲能力的第三代坦克一般會同時保證車長擁有至少不弱於炮長的觀察能力，但這輛T55改進型上面沒有那些時髦的配置，在光照不足的晚上，車長的TKH-1紅外潛望鏡只能保證大概300米的觀察範圍——這是一個足以被RPG威脅的距離，所以哈塔爾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它。
聽到這句話的駕駛員迅速降低了坦克的前進速度，一是爲了保證炮長能夠穩定觀察目標，二是降低柴油機所發出的低頻噪音，這種聲音在安靜的夜晚有時能傳到一公里外的地方。
他雖然平時經常抱怨安瓦爾把同樣是上士的他丟到駕駛員的位置上，但還不至於在戰場上鬧彆扭。
“他們在移動麼？”
強烈的好奇心讓車長哈塔爾忍不住打開了OU-3紅外探照燈，但果不其然什麼都看不到。
阿里過了好一會纔給出回答：“沒有，旁邊還能看到3……應該是4輛皮卡，他們好像在開火，朝背對我們的方向。”
“停車。”
哈塔爾在晃晃悠悠的坦克中勉強維持着穩定，同時開始思考要怎麼才能在第一輪火力打擊中取得最大的戰果。
“戰車小隊，開到我的旁邊，注意不要撞到。”哈塔爾一邊示意阿里開始進行射擊準備，一邊通過電臺命令那三輛步兵戰車。
機械化步兵排的排長和哈塔爾三人一樣是個中尉，但是在步坦協同的作戰過程中，坦克指揮官通常可以指揮同級的步兵指揮官，因此不會有軍令溝通方面的問題。
BMP1作爲步兵戰車的夜戰能力更加糟糕，只有駕駛員擁有一個TBHO-2紅外夜間駕駛儀，它的主炮左邊有一個外表跟L-2紅外大燈很像的東西，然而那實際上是個白光探照燈。
TPN1夜間瞄準鏡無法聯動晝間炮長鏡的激光測距儀，因此阿里不得不切換到TShSM-32晝間炮長鏡，然後花了幾分鐘時間，靠着敵人開火時的火光勉強找到了一個似乎可以被用於測距的岩石。
“距離……870米，很近。”阿里報出了一個對於坦克來說已經有些危險的數字：“風速6米每秒，方向110。”
“等等，我還需要現在主炮轉過的角度。”哈塔爾向阿里提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要求。
“主炮和車體的角度……340，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阿里唸叨這些參數只是爲了加強記憶，因爲等會切換到夜間瞄準鏡的時候還要用到，尤其是橫風數據更是隻能靠經驗進行糾偏，不過這些數據被哈塔爾全都通過電臺報給了停在坦克邊上的步兵戰車炮手。
“讓那些步兵戰車和我們一起盲射，至於能不能打中，就只能看天意了。”哈塔爾說完下令讓裝填手裝好一發榴彈：“我數321，然後一起開火。”
“好吧，聽你的。”旁邊的阿里用有些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他以前也開過BMP1，並不覺得那門73mm滑膛炮能打中什麼東西，但這畢竟是戰場上，車長的意思就是命令。
“另外，所有車輛的駕駛員注意，等會開完炮之後，馬上發動車子往前走，不要呆在原地。”
“3，2，1……開火！”
隨着哈塔爾的命令，3發OG-15V榴彈和1發OF412榴彈幾乎在同一時間射出，在黑夜中劃過一道淺弧線後，命中了那幾輛毫無準備的皮卡車。
即便不借助夜視儀，哈塔爾也能從2.75倍放大的車長鏡中看到遠處幾坨冒着火光的殘骸，隨後駕駛員烏比安按照他的要求迅速發動坦克開始前進。
“不要再靠近城市了，我們沒辦法應付更近距離的戰鬥。”哈塔爾急忙讓駕駛員轉向。
他之前的擔心不無道理，黑旗勢力的部隊也已經身經百戰，因此很快做出了迴應，幾發照明彈很快被打到哈塔爾剛纔開火位置的上空，不過只是照亮了一大片空地。
在之後的二十分鐘裡，哈塔爾和他的裝甲分隊一路邊走邊打，又在另外幾個位置上故技重施，用榴彈總共敲掉了大概六七十個聚集在一起的敵軍，以及一些車輛。
T55上面的這套主動紅外設備實際上早已落伍，尤其那盞紅外探照燈對於有被動熱成像儀的坦克來說更是如同一個靶子，但面對剛剛佔領卡塔亞因的這支黑旗勢力輕步兵單位，幾乎打出了一面倒屠殺的效果。
“就這麼幹，我們把所有的榴彈全都打掉。”
哈塔爾通過車長鏡看着遠處敵人的身體殘骸飛上半空，這甚至讓他有了一些刺激的感覺。
“101車組，現在什麼情況？”電臺中響起安瓦爾有些擔心的聲音，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在城市西南側對着敵軍打上幾炮，但從炮聲響起的方向來看，他的唯一一輛坦克似乎已經繞到了更加靠南的位置。
“放心吧少校，我們正在繞着城市尋找敵人，目前還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他們在夜裡完全看不見我們。”哈塔爾用極度亢奮的語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