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下車庫找到哈雷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我聽到護士告訴我,有人已經預交了十萬的時候,我心裡已然明瞭,那個人是誰,關於那次賽場的事,我和漠嘯不言自明,只是他臉上莫名出現的一道劃痕讓我揪緊,爲什麼我遇到的男人不是讓我傷心就是讓我擔心?我學着他的冷淡,無聲的遞過一張創口貼,他轉眼看了看我,還是接下了,只是那道與膚色完全不一的創口貼掛在臉上,不僅沒有太多的美觀,反而欲加明顯的昭示着這個擁有俊美英姿的男人有着讓人百般猜測的臉傷。我有些偷笑,他看着我,一然漠然。
有幾天不說話了?我不知道,他的話很少,完全像極了一個自閉青年,要麼只是動手遞遞東西,但我卻開始習慣,習慣他的不言自明,我很佩服我的自學能力,像他這樣難以語言溝通的男人,我居然自學成材的學會了他所有的肢體語言。
自從我從阿甘嘴裡知道他是一個F1賽車手後,對於我來說,他就已經不再神秘,他無父無母,只是自己住在一個普通不過的兩室一廳,沒有女朋友,卻有幾部還算不錯的好車,這像一個簡單的賽車手,他的生活裡最多的字就是車。他更多的時間是留在這個半山式的獨棟小樓,據說這是他父母生前和幾位鄰居一起蓋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回家風景好,適合休生養性,實際上,用他鄰居小杰的話說,就是他出了一次事故,目前被凍結了所有的資產,現在的狀態是處於被監視狀態。
這些事情讓我有些啞然,很顯然的,他的鄰居已然把我當成了他的女朋友,我好笑的看着漠嘯發黑的臉龐,這個寡言少語的男人有時候也可愛的跟個孩子似的。小杰還說,長那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嘯哥帶過任何女孩子回家,漠嘯把這個解釋說是我更適合現在放鬆一下。對於他的貼心,讓我莫心的窩心。母親的手術很順利,漠嘯幫我聘請了高護代爲照顧,可我還是爲錢的事情煩惱,只是我心裡卻有了定數。
“這車子不錯!”關於我會騎車,他很不奇怪。只是讚揚了一下哈雷的保養情況。
“你比我更懂它,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檢察一下。”我平靜的說。
他看着我,目光漸漸深邃。
“我想去賽車!”我趕在他之前說出了心裡想法,態度堅決的迴應他疑問的眼眸。
“那是賭命!”他的語氣生冷的不着邊際,半蹲下去,湊着腦袋觀察着車子的某些零件。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的目標很明顯,這是支撐我堅強的信念。
“我沒說不讓你還,”他看着我,仍舊冷漠,“只是,你該回你的公司上班,你有能力還上這筆錢,對你來說不算很難!”
很高興,他居然那麼看重我,只是可惜他生硬的語氣並不能打消我此刻的這個念頭,我揚起的臉似有挑釁,“長期投資?NO!我喜歡速戰速決!”
“阿崎如果知道他教你飆車,你就以此賭命,我相信,留你這樣放任,他更願意馬上回來帶走你!”
他再次提起川北崎,讓我有些不悅,“我跟他只是朋友,不會有任何越逾,我希望你也能明白這一點,不要總是刻意的提他,並帶着一種暖昧不分的意味。我和他清清白白,也說的十分清楚,就像兩交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只有並肩的可能,沒有相交的距點。”
說這話的時候,我是生冷的,他微微側目看了看我,怔了怔,突然發笑:“只是因爲他沒有你想的那樣單純,所以就拒絕他嗎?其實阿崎他很單純,只是他生活的環境讓你畏懼而已。”
心裡明白他在試圖幫川北崎解釋什麼,很驚訝他居然瞭解我的想法,只不過,我鐵了心和川北崎保持距離,那麼,我就不會讓你的袒護有任何可能的打動我,“可我更喜歡複雜!比如說你!”
我的語言是挑釁的,目光更甚,也許在別人看來我的這種做法或許很可恥,但是,要徹底堵住這個男人的嘴,就是讓他畏懼他說的話。
果然,他沒有說話,愣了愣,突然搖頭笑了笑。發愣很正常,我只是有些看不透這男人的突然發笑,“怎麼?不對嗎?”
“對,很對,”他突然靠在哈雷的座墊上,雙手交叉,意味深長的看着我,“Anne,我告訴你一種除了比賽車更好的報答方式!”
“什麼?”我愕然。
“以身相許~”
他的聲音猶如一聲閃電打在我耳邊,我嘴角忍不住抽抽,“這樣嗎?我考慮一下。”
我是不甘示弱的,可是卻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很少有的擺了我一道,開我玩笑,眼前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讓我不得不正視的看着他,確實不能小看了他。
他依然笑,笑的風淡雲輕,他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陽光下泛着異常耀眼的光芒,我知道,他是個心細異常的男子。川北崎曾經說過,他脖子上的那個十字架,是他的一個好朋友送給他的平安符。
“送我一個這個好嗎?”不自覺的伸手,看着那個已經與肌膚磨的發着啞光的十字架。
“你真的打算賽車?”他的眼神裡帶着疑問還帶着擔憂。
“不相信我的技術?”我笑,笑的自信無比。
沉默,異常的沉默……
那天晚上,去看望母親的時候,我意外的看見了吉娜,透過玻璃窗,她正看着裡面一臉熟睡的宇翔,默不作聲,直到我走到她的身邊,她依然沒有發覺。手輕輕的拍在她的肩上,我好奇的問,“你怎麼來了?”
“這幾天你都停機,我給你交了費後,打了給你,是嘯哥接的,他說你在這邊出了事,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問他宇翔在哪,他告訴我到這裡。”她的眼睛驀地發紅,一臉焦慮的看着我。
我一把輕輕的摟着她,“謝謝你,吉娜,別哭,我們都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很平靜,這些天過了,我越發的明白,只有堅強纔會讓自己不會感到絕望,也許我難過,也許我恐懼,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都流淚害怕,那麼母親更會擔憂,打擊讓人成長,堅強催人奮進。
“姐,讓我幫幫你吧。聽嘯哥說你還差六萬。”吉娜緊緊的抱着我,這幾年的相處,我們的感情早已經勝過親生姐妹。
“你要真的幫我,那麼,你明天幫我打扮一下,我想去飆車!”
“飆車?”吉娜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抹了抹眼淚,瞪大了眼看着我,“Anne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萬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已經打聽好了,漠嘯也在幫我看車,他替我交了一些錢,我不希望欠他的人情,媽媽和宇翔都是我最親的人,我欠他們太多了,我只想用自己的手,給她們一切。”
“嘯哥他答應?”
“他不答應,可我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我微笑,這笑容漸漸成了我的招牌。
吉娜怔在那裡,一陣沉思,良久,“Anne姐,要不,我們找崎哥?”
我搖了搖頭,眼神裡透着一絲笑,“我不希望我的生活幹擾任何人,也不希望他人介入我的經濟。”
“姐~”她欲說服我。
“不用說了,我主意已定,要麼你祝福我,要麼你回去。”此刻的我,已經非常的不滿。
“好,好吧,你讓我留下。”她終於妥協,看着她,我不免心裡安定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幸運,第二天的一早,在醫院碰見漠嘯,他看了看吉娜,有些欲言又止。
“真的決定要賽車嗎?”他沉沉的問。
“是的。”我萬分肯定的回答。
“那好,你跟我賽一場,如果你能贏我,我讓你比!”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犀利,我的心裡突然有些沒有底來,撐起心裡那小小的不甘,我仰起頭:“好,比就比!”
漠嘯,我不相信你可以阻止我,我要上賽場,我要證明,沒有男人的依附,我也可以過的很好,我可以的,絕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