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妮,你說蘇宇今天會不會來?”Lily的話像是在圓場,緩解了我和燕子之間那微妙的尷尬。
搖頭笑了笑,我說:“我不知道,聽說他不在國內。”
“他沒有跟你聯繫嗎?”說這些的時候Lily的臉上盡是疑問。
我不知道我該怎樣的回答,說聯繫了吧,我在逃避,說沒聯繫吧,又有些違心。我只好搖了搖頭,扭頭朝舞池裡晃動的人羣望去,眼角瞥過對面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她似乎也正看着我,遙遙的朝我舉了舉杯,以示敬酒。我木然的朝她一笑,舉杯會意。
“你認識她?”燕子的眼神裡充滿着疑問。我點了點頭,滿腦子的疑問,找不到方向。肖嚴?難道去過租房的是她?
“今天是你生日,不然把她也請過來?”說這話的時候,燕子是詢問的眼神,Lily漠不在意的抿着酒,身子隨着音樂輕輕搖擺。
“不了,我過去一下。”說着,我便起身,朝她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我的一個朋友的生日,在這裡,我想爲她獻上一首歌,祝她生日快樂,本人不善表演,希望大家多多海涵!”在我舉步行到肖嚴面前的時候,臺上傳來的聲音,讓我猛然一驚,Lily一臉笑意的站在臺上,對着人羣衝我眨眼。這個禮物無疑是驚奇的,我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她會唱歌,只見她接過樂手的吉它,坐在麥克風前,已然輕輕的唱了起來,一首女版的朋友,竟唱得幾分動聽,情動之處,現場所有的人們不禁駐足低吟了起來。
那一刻,我是感動的,而肖嚴也竟是含着微笑站在了我旁邊,意味深長的說:“你的朋友真不錯。”簡短的幾個字,讓我心裡竟是感慨萬千,我的朋友都不錯。
第二首是《祝你生日快樂》,唱歌之餘,她從臺上跑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拉上了臺,聽着滿場的合聲,我心裡面填滿了快樂、感慨、激動,但心裡更多的卻是欣喜,蘇宇沒有來,可是有了這些朋友,我的心,不失落。
一曲完畢的時候,意外的,掌聲久久不息,站在臺上,看着Lily的含笑的雙眼,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一把抱住她,就着麥克風,我的語言竟有些顫抖:“謝謝我的朋友,有你們相伴,我很快樂!”
下臺的時候,我記得要跟肖嚴打招呼的,可是肖嚴卻突然不見了,我在人羣中搜索着,突然,一個熟悉的鴨舌帽讓我木然的呆住了。
蘇宇?!
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確定我沒有喝太多的雞尾酒,那該死的酒後勁確實有些大,我不得不輕輕的晃了晃頭。
鎮定下來的時候,Lily和燕子已經發現了我的不尋常,循着我的視線望向了那個人影,他靜靜的站在不遠處,似乎旁邊還有兩個人。
Lily的手掩住了因驚訝突然張大的嘴,燕子的眼神裡也出現了驚奇。我終於可以肯定,他就是蘇宇,那個此刻應該在某個國度學習的蘇宇,那個我日日夜夜想要忘記卻忘不掉的蘇宇,那個讓我此刻感激得心疼卻無法動作的蘇宇。淚水剎那決堤……
一個人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角,那大概是經紀人,聽說那些經紀人和歌手通常是形影不離的。他頭朝一方努了努,順着視線,我看見了幾個人影,緊緊的盯着蘇宇,看樣子像是狗仔,蘇宇拉低了帽沿,朝另一方走去,坐在我們不遠的地方,那經紀人模樣的便朝那幾個狗仔走去,不過看樣子,他似乎並不能讓他們有種收斂,相反的,手機成了攝相機,而在他們身後,我看見了肖嚴,她坐在他們後面,背正對着蘇宇。我的心裡猛然的激起了千層浪,而燕子和Lily似乎並沒有發現到這一點,燕子拍了拍我的肩,一臉笑意的看着眼前這一切,而Lily則搖了搖我的手,輕聲的在耳邊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再忙,他不也出現了麼?”
是的,他到了,透過低壓的帽沿,他的眼神正對着這裡,我心裡一陣潮涌,幽幽的轉過身,端起手裡的杯,一飲而盡,就這樣平息我心裡的不安吧,我想。
“叮鈴……”手機在響,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川北崎’,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它把我的理智全然拉回原位,充斥而來的更多換成了心慌,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從那一頭傳出:“Anne,你回去了?”
“家裡有事,趕的急。”我心虛的迴應。
“怎麼不說一聲?”
“我想一個人回來。”這是真的。
也許是聽到了這邊的音樂和嘈雜,他問道:“你在哪?”
“和Lily她們在一起。明天就回來。”
“那你玩的開心。”
我無法評斷他此刻的言語裡藏着怎樣的心情,生氣還是薄怒?我想,對於我的不辭而別,他是應該生氣的,前幾天晚上的那條短信還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記得,這是我們的開始。可是我還是無視了他這樣的宣告。樂聲鼓動,DJ肆溢,四周的嘈雜讓我無法深思,嗨場開始了……
經紀人走近了蘇宇悄悄的耳語着什麼,燕子和Lily也盯着臺上那扭得發狂的舞妞,人羣嗨動,我的眼神不自覺的總是瞟向那裡,該死的,總是不能自抑。
“我們能聊聊嗎?”肖嚴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輕輕拍在我的肩膀,轉身,她臉上帶着一絲意味。
乘蘇宇的眼神不在這裡,我和肖嚴離開了吧檯。
“蘇宇還是來了。”她說,望着我的眼裡,充滿着詢問。
“我很意外。”我如實的道。
“看出來了,”她說,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道:“但是我還是要勸你,離他遠一點。”
“這是勸告嗎?”我揚了揚嘴,我知道,這不止是勸告,還潛在着威脅。
“當然,這裡有狗仔,如果你不希望他星途盡毀的話,你還是聽我的勸。蘇宇和你,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去過出租屋的人,是你?”我看着她,不帶一絲驚訝。
“這不奇怪,我只是比其它人更快而已,保存着那樣的地方,你不覺得傷神嗎?”她的話說的沒錯,我確實不奇怪,她也說的很對,保存着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那是傷神的,我漠然。
“當他沒來過吧!你們的約定,也就此了結吧。他已經做到,這就夠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惋惜,但是我知道,說這些的時候,她沒有敵意,可是我還是因爲這些話,而很受傷。
“謝謝你!”深深的朝她鞠了一躬,我由衷的說道,轉身的那刻,無法去直視她此刻的眼神,心裡紛亂,淚水四濺。
當我再次出現在吧檯的時候,和蘇宇正四目相對,他的神態更多的是緊張後的安定,他在緊張我,慌亂的別過眼神,燕子眼尖的看到了我:“恩妮,你怎麼了?”
端起酒,我搖了搖頭,一仰而盡,我以爲我吞掉了淚水,吞掉了苦澀,可是酒一下肚,那火辣的滋味卻加速着我瘋狂的血液:“東東,請再給我兩杯。”
東東愕然的看着我,同樣表情的還有燕子和Lily。
“酒很不錯,我很喜歡!”我拼命的控制着想要扭頭的動作,肖嚴的話在腦子裡不斷盤旋,別看他,別看他,我已然覺得再看他,我的全部心防便一碰而碎。
“恩妮!”燕子擔憂的看了看我。 Www_ тTk án_ C ○
“別看他,那不是他。”閉了眼,淚水加劇,我輕輕的說。
“燕子,對面好像是狗仔。”Lily小聲的低咕道,燕子恍然大悟,也轉身面向吧檯。
“東東,給她!”Lily朝東東說道。
轉臉看着我,“是不是剛纔那女人跟你說了什麼?她是誰?”
“她是記者,名娛記肖嚴。”
Lily倒抽了一口冷氣,“是她?!”
我點了點頭,端過東東遞過的一杯酒,朝她笑道:“喝酒吧,不醉不歸!”
燕子木然的看着我,久久,喃喃的道:“瘋了!”
Lily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以示理解道:“好,不醉不歸。”
就這樣,我們從吧檯轉向了卡座,燕子更誇張的叫了兩箱啤酒,坐了下來,和我們一起喝,我愣愣的看着她端杯的樣子:“這樣做,你是想虐你自己呢,還是想虐陳冠嵐?或者是他的孩子?”
“得了吧,她壓根就沒想要,前段時間沒查出來前剛磕了藥,這回是想要也要不了。”Lily朝我拍了拍,幫燕子圓道。
我終於明白,燕子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痛苦是什麼,她是愛冠嵐的,當然一定也想給他生個孩子,只不過是形式讓她無法生下來,呵,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但還是不能多喝,對身體不好。”我想我這算是默許,她既然已經決定不要孩子,可我這算不算是助紂爲虐?不去理會,燕子已然衝我舉了舉手裡的啤酒瓶,吹瓶子?呵,我不甘示弱的拿起一瓶酒,也朝她晃了晃。
Lily在一旁歡呼,此刻的女人,那是瘋狂的,無論是懷孕的燕子,和已然微薰的我,在斗酒上是絕對不能用‘不夠理智’四個字而言的,眼淚,在那一刻全部化爲了一種力量,那力量讓我,越加無法控制的放肆我全部的情緒,那叫瘋狂!。
“Anne!”當我得意的倒立着瓶子,朝燕子示意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此刻的我們。
回頭望去,一個男人的身影,朝這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