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在接下來的那幾天裡,一切都還相安無事,看着桑桑和宇翔那可愛愉悅笑容,我想,也許是我太過多慮了,他們只是小孩子,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遭吧。宇翔手術後的第十天,我接到了吉娜的電話,說燕子的預產期只有半個月了。母親還好,一切順利。我突然的意識到,我不能把那裡的一切都丟給吉娜,縱然她真心實意的願意幫我,可是卻還是安不下心。這擔子的重量,我清楚,它不是一般的沉重,一天兩天尚可,可是要完全等到宇翔恢復有些艱難,於是在我的要求下,我將宇翔從S市的榮華醫院轉回了A市。
天還是一樣的天,隨着宇翔的病情得到好轉,我的心情也輕鬆起來,母親出院了。知道燕子的事情後,她也是倍加關切。隨着燕子的臨產期越發的臨近,我卻突然有些難過起來,陳冠嵐,你真的就這樣甘做一個負心的男人嗎?!
我讓阿甘去幫我打聽冠嵐的下落,幾次騎車路過他家別墅外面,我都感覺全心的落寞,那日久舊不減光鮮的房子裡,住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一家人?我總是有一種衝動,如果陳冠嵐真的在裡面,我怕我會忍不住衝上去抽他的耳光。
我怎麼了?我越發的發現自己有些暴力的不像以前溫順的自己了。也許我真的骨子裡透着一股子怨,一股子恨,一股子蠻。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一臉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燕子總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很是不安,她臉上的焦燥讓我越發的沉悶,那圓挺的大肚子更是讓我心慌焦躁。
“燕子,你是不是有心事?”良久,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有心事的不單單隻有她,還有我,我可以想象,此刻的她和我一樣,有着一樣的心情和焦慮。可是我不敢直接提,直接說,我害怕,我想我更希望她自己親口承認。
“我~沒什麼,只是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真的嗎?”我明明在她臉上察覺到一絲慌亂一絲憂鬱,她在隱瞞,隱瞞着厚重的心思,“別擔心,會好的。”
“恩妮,你以前生宇翔的時候,有這樣過嗎?”
生宇翔?她的問題來的突然,我一時無法招架,愣愣的看着她,我想,有吧,但當初卻沒有她這樣過,因爲那時候冠嵐還在身邊的緣故吧,我想我是期待的,只是沒有想到,臨近預產的時候,會因爲突變而早產。我黯然的說,“有!”
“怎麼呢?冠嵐那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嗎?”
“有吧,但總是早出晚歸。”我是多麼的不願意提及這些往事,深深的抽一口氣,我還是回答了她。
也許是看我臉上極度隱忍的不適,燕子張口欲再問的樣子,有些結舌的壓了回去,“嗯,我,我只是突然好奇。”
“沒關係,”看到她突然吶吶的壓低了聲音,那落寞的樣子,讓我莫名的憂傷,抓住她的手,我往朝她保證,“你放心,我會把陳冠嵐幫你抓回來的!”
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沒底,這些天阿甘的身影早出晚歸,來的時候,都不敢答我的話,我知道,答案已經清楚的寫在沉默裡,他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冠嵐的消息。
“妮姐!”終於,一個清脆而洪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那閃爍的眼睛看着我。
我會意的走出門,阿甘一定是帶回來了什麼消息。輕輕的拍了拍燕子的手背以示讓她安心,信步的走出門外,“阿甘,有消息嗎?”
我想我那時候真的像極了一個黑社會的大姐大,面對這個可能對燕子來說猶爲重要的消息,對此刻的我來於,我竟是不知道該是悲還是喜,我不知道結果,也不知道答案,我的心情一片紛亂,曾幾何時我竟然主動的去找一個曾經拋棄過我的男人,爲了卻只是我的好友,我沒有埋怨,只是我習慣了迴避的態度,一時無法適應,想了許久,我想,除了冷靜的聽結果,我別無其它。
“他去了S市!”
“S市?什麼時候回來?”我驚訝的是他怎麼會突然去了S市,但我想我更緊張的是他的行程,“能不能帶信給他,讓他速度回來?”
“據說明天就回來。”
“消息可靠嗎?”
“是梅麗告訴我的。”
“梅麗?”我喃喃的嚼着這個名字,這個前幾天被人痛罵一通的女孩。“她想通了嗎?”
“不知道~”阿甘的回答,無疑是有些摸不着頭腦的。
我聳了聳肩,意識到自己竟然說了句提外話,有些不以爲然的舉步就要走。
“妮姐!”
阿甘叫住了我,我收腳,一臉奇怪的看着他的欲言又止,“還有什麼事?”
“梅麗說,想見你!”
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個男孩真的很可愛,笑了笑,“我知道了。”
舉步的時候,阿甘並沒有走,我突然意識到我忘了一件事情,回頭道:“明天,請她來一趟吧。”
“好!”聽到我回答的時候,這個可愛的男孩臉上溢滿了笑容,讓我心裡一陣異樣的暖,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梅麗擁有着這那麼簡單的愛,難道不該珍惜嗎?
第二天的一早,我讓吉娜把燕子帶去了醫院,因爲燕子說,想見見宇翔,因爲和梅麗有約,我慌稱有事便拒絕了一同前往。給阿甘打了個電話,讓他帶梅麗找我,小夥子欣然應允。
看到梅麗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原本青春活力的清新面貌,從在沙發的一端,我久久的打量着這個已經由於不自在而滿臉緋紅的女孩。
久久,“姐,我還可以叫你姐嗎?”
那雙清明的眼睛帶着不可名狀的渴望,看着她這一系列微妙的變化,我不假思索的點頭,“當然,只要你能回到那個單純的梅麗。”
“姐,我想見見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