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韓一事提上日程,不過嬴政並沒有急着派出使者去下戰書,而是在等,等待李凌將部隊完全集結完畢。
半個月之後,做好一切準備的秦軍浩浩蕩蕩出征,直逼韓國國境,等大軍抵達韓國國境線上之後,嬴政派出的使者才前往韓國下戰書,完全沒給韓國任何準備時間。
只不過,最後出征的規模,可跟李凌當初在朝堂之上說的有了非常明顯的不同。
他帶出來的部隊不是一個軍,而是由第四軍爲骨幹,徵調各軍所有攻城器械之後重新組建的第54軍以及第三十八軍。
至於將領,李凌的確是足夠大膽,統帥是新任54軍軍長蒙恬,副將是三十八軍軍長百里夢。
倘若按照這個來看,似乎秦國並不太重視此戰,可如果看到李凌帶着的強大監軍團,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此番出征,李凌總共帶出來了六名監軍,其中包括王翦、楊端和、馮劫這樣的武將,也包括馮去疾、王倌、李斯這三名文臣。
其中李凌與王翦的地位已經不需要多說了,馮去疾和馮劫又是韓國舊將,而且還是馮亭的後人,李斯和王倌更是代表了秦國的文臣核心。
李凌其實就是想要傳遞給六國一個看起來似乎很白癡的假像。
派了新組建的部隊攻韓,又是年輕的將領領軍,似乎是要營造秦軍並不重視韓國,同時卻派出了極其強大的監軍,這些所謂的監軍,指不定纔是真正的指揮者。
不管是什麼人,看了秦軍此番出征的配置,都認定了秦軍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實力,同時又想要全力討伐韓國,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架勢。
再聯想到此前蒙武戰死之後,秦國乾脆不打了,直接與趙國求和,用七城換一城,這下在其他各國的心中算是徹底坐實了秦國實力已經大不如前的假像。
這纔是李凌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叔叔,我打算今晚派出三十八軍的騎兵,從這個地方藉着夜色穿插進入韓軍防線的後方,等到明日一早直接發起突襲,隨後我54軍突然對鶴邑發起攻擊,從而確保鶴邑之敵無法出城,一舉摧毀韓軍防線。”
拿着地圖跑到李凌的面前,指着地圖給李凌說着自己的作戰意圖,蒙恬信心百倍。
“你現在是54軍的軍長,也是這次出征的統帥,你跟我說的是軍中的事務,你不該叫我叔叔。”
“是,太傅!”
蒙恬也意識到了不妥,趕忙改口。
“我是監軍,負責監督的,不是指揮官!具體指揮作戰那是你的事情,不用向我請示,你自己拿主意。”
“啊?我...我不敢。”
倘若沒有李凌帶着這麼一大羣衆臣當監軍,蒙恬什麼也不怕,幹就完了,可是現在有這幫人在身邊,他一個新人,實在是沒那個膽子,而且更害怕犯錯。
如果沒人在,犯了錯他還可以補救,可現在如果犯了錯,指不定會被噴成什麼樣子呢,說不定以後就徹底沒有機會領兵了。
“不必瞻前顧後,不必在意我們的看法,領兵打仗,你需要爲你手下的士兵負責,而不是爲我們這幫人負責,懂了嗎?”
“蒙恬明白!謝太傅教誨。”
當天午夜,按照蒙恬的部署,百里夢的三十八軍馬掌裹布,在夜色中悄然出發,與此同時獨立團則被部署到了缺口的兩側,一旦韓軍發現了三十八軍的行動,獨立團可以直接就地實施防禦,保障主力騎兵部隊通過。
足足一萬人的騎兵部隊,直至拂曉,居然就這麼在韓軍的眼皮子底下穿越了韓軍的整條防線。
守在缺口旁的百里夢幾乎不敢相信,這韓國人的防線都是擺設嗎?
面對大兵壓境之下,留下了這麼大的缺口,任由自己穿過?
太陽初升,帶着心中的疑惑不解,百里夢直接率領大軍從後方向着韓軍防線發起了衝鋒!
緊接着等到鶴邑的守軍反應過來,準備出城增援的時候,54軍又開始發起攻城戰,猛攻鶴邑城牆,同時又派出54軍僅有的一個騎兵團斜插向鶴邑與韓軍防線之間,配合三十八軍發起的突襲。
面對秦國騎兵的左突右殺,才戰至中午,韓軍防線便全面潰敗,等到了傍晚時分,韓軍整條防線就已經潰逃到了三十里開外,留下一座鶴邑成了突出部。
韓國實力太弱了,即便是鶴邑乃是邊境重鎮,他們依舊沒有太多的兵力配屬,整個鶴邑所有的兵力全部算上,也才只有區區五千人。
五千人面對數萬人的進攻,即便是有城防作爲依託,想要守住也很困難,更何況如今的鶴邑隨着整條韓軍防線的潰逃,完全成爲了孤城。
入夜,攻城戰暫且告一段落。
54軍雖未能攻上城牆,但已經完成了對鶴邑的四面合圍,同時也對鶴邑守軍造成了異常沉重的打擊,打下鶴邑僅僅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根本用不了多久!
“我還擔心是個圈套呢,沒想到這韓軍是真的傻啊!”
回到指揮所,百里夢摘下頭盔,擦了一下身上的血跡,一臉的意猶未盡,顯然今天的戰鬥由於韓軍潰退的太快,他根本就沒有殺過癮。
“我們還是不能太掉以輕心,萬一這只是韓軍的計策,以固守一座孤城爲代價,換取主力部隊集結,再伺機實施反撲呢?”
戰事如此順利,蒙恬卻不敢掉以輕心,生怕會有所遺漏。
“你看看能不能讓一些人化妝一下,打探一下韓軍後方的情況,有沒有大軍活動的痕跡。另外也要加強今夜的戒備,防止敵人反撲。”
“行,我這就去安排。”
待到百里夢走後,蒙恬並沒有休息,而是拿出地圖根據各種可能存在的情況進行反覆推演,並時不時命令各個部隊做一些細微的部署調整,儘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看蒙恬如此認真謹慎,李凌等人也紛紛相視一笑,心中滿是欣慰,蒙恬沒有讓他們失望,的確是個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