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的叔叔住在郊外的別墅裡,別墅並不是很大,因爲買的夠早,比現在的價格便宜了不少,而且別墅的周圍有將近兩畝的空地,都被叔叔嬸嬸開闢出來種了些花花草草,還有一小片菜地。
叔叔對嬸嬸很寬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妻奴,以前雲舒覺得他曾經深深崇拜的叔叔現在很沒有骨氣,可是現在的雲舒並不這麼想,這完全是在時時刻刻秀恩愛啊有木有!
這讓至今還是單身漢的雲舒情何以堪。
雲舒有點嫉妒叔叔現在的生活,他每天在外面累得像狗一樣,而如今還不到五十歲的叔叔竟然已經過上了養老一般的生活,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容幫他打理打理公司的事情,讓讓這個侄兒好好歇歇,省的每天沒事淨想着給自己找老婆。
像往常一樣,雲舒老遠就看到躺椅上那道悠閒的身影,毫不客氣的指揮着另一個人忙前忙後。
“叔叔,小叔!”雲舒喊道,他家叔叔的家庭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是一男一女一對夫妻,他們是兩男一對夫夫。也幸好他家叔叔找老婆的那會兒,爺爺奶奶已經不在,而父親也已經有了自己這個二子,否則他們家的香火非得斷送在叔叔手裡不可。
“雲舒來了,相親相的怎麼樣?”躺椅上那個溫和的男人問道,只有相處久了的人才知道這人溫和的表面上還有一顆很二很二的心,否則每年也不會瞞着所有人跑去美國好幾趟,只爲了那點渺茫的希望。
“相什麼親啊!那個林家根本就是別有目的,事情還沒怎麼樣呢,就將婚事吵得沸沸揚揚的,白瞎了他女兒那張娃娃臉。”提起這件事情,雲舒就是一肚子氣,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碰上這麼一家奇葩,他雲舒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
“還有這事兒啊!當初看着那女孩還挺不錯的,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沒找你什麼麻煩吧?”雲舒的小叔,正是三年前和霍遠在美國相遇的周清,而云舒的叔叔自然就是江海潮。
“沒有沒有,誰敢找我麻煩,嫌自己命長了是不是!”雲舒不在乎的說道,似乎處理一個林家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別學你叔叔那樣,不順心的時候就拿別人出氣,是不是背地裡教訓過人家了?人們叔侄啊,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周清一臉你們很煩的樣子。
明明最不讓人省心的人是你好不好,雲舒心裡吐糟道。
周清身體不好,出去的時候都是江海潮寸步不離的守着,可週清每年都會偷偷跑到美國好幾次,找不到人的時候,到美國一抓一個準,可到美國找人的過程不是一般的麻煩,爲此,他們特意在美國開了一家公司,就是爲了能夠得到周清行蹤,也爲了給周清提供一個下腳的地方。
“明明不讓人省心的只有叔叔一個人好不好!”周清的話雲舒可不敢說,只好將‘不省心’的名號推到了江海潮一個人的身上。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滿手泥巴的江海潮,剛剛把玩霍遠裡的雜草,這才走了過來。
“沒什麼?”周清和雲舒齊齊搖頭道。
對於雲舒的到來,江海潮和周清一致的表示歡迎,主要是這棟別墅裡平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偶爾來個人,怎麼說呢,還挺新鮮的。
午飯是江海潮做的,爲了在各個方面滿足周清,江海潮可謂是下盡了苦工,一手廚藝真的是出神入化,什麼菜到了他的手裡,全都變成了美味。
吃過飯,江海潮將雲舒叫到了書房,周清並沒有跟上去,對於叔侄兩的悄悄話,周清從來都不感興趣。
書房裡,江海潮完全沒有了在周清面前的和顏悅色,神色嚴肅不知多少倍,而這還是他這些年來修身養性的效果。
雲舒本來還想嬉皮笑臉的應付過去,誰知道江海潮一眼瞪過去,雲舒立馬蔫了,像個做錯的孩子一樣。
“剛剛從小清身上拿了什麼東西?”江海潮問道,雖然知道雲舒可能沒有什麼壞心思,可是周清是他的人,周清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屬於他江海潮的,哪怕只是一根頭髮也不許別人染指,哪怕這個人是他的侄子也不成。
雲舒知道自己的行爲惹到了叔叔的忌諱,只好將自己從周清身上取下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頭髮,拿這個做什麼?”江海潮皺着眉頭說道,這小子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江海潮的直覺不可謂不準。雲舒知道自己瞞不過叔叔,也不打算在繼續瞞下去,要是將自己手裡的另外兩根頭髮也拿了出來。
“我之前認識了一個小朋友,在他家我看見了一張照片,他爸爸媽媽收養的孩子五歲時候的樣子,和小叔珍藏的那張閒篇很像。這兩個月,我去找了那個人,帶回來這兩根頭髮。”雲舒如實交代道,霍遠看陳然看的太緊,這兩根頭髮,還是他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得到的。
對於周清珍藏的那張相片,江海潮自然知道那個孩子的來歷,那可是他和周清唯一的孩子,可惜周清懷着孩子的時候,他正在處理國內的那些爛攤子,那時候周清還以爲自己被人玩了,也從來沒有想過蔣海洲會再回來,因此,孩子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江海潮。
知道國內形勢基本穩定下來,江雲舒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江海潮纔回到美國找周清,可惜去了周清以前的學校,得知周清在自己離開不久就退學的消息。
尋尋覓覓一年之久,才又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江海潮不知道周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不好,非常的憔悴,好像好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沒吃過一頓飽飯一樣。
而且,再次見到的周清對他滿含恨意,江海潮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造成了周清對他有這麼大的誤解。
之後,江海潮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獲得了周清的諒解,也知道周清之前的遭遇。
江海潮回國的時候,又給周清留下信息,可惜那個信息卻被江海潮的青梅給悄悄刪掉了,以至於周清還以爲江海潮不辭而別。之後,又從江海潮青梅那裡得到江海潮和她結婚的消息,而江海潮因爲愧對周清,因此沒有親自來。周清拿着兩個人的結婚請帖哭了好久,如果之前還有一絲期盼的話,那麼這時候就是徹底絕望了。傷心欲絕的周清根本就沒有去江海潮的婚禮,也不知道所謂的結婚只是青梅一個人的謊言。
直到再次見到江海潮的時候,周清才覺得自己被人耍了,可是,失去的東西卻永遠找不回來。
重新追回周清之後,江海潮才知道自己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惜這個孩子,他還沒能見上一面,就丟了。
任憑江海潮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找到。
看到雲舒拿出的另外兩根頭髮,再加上雲舒的話,江海潮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或許他們一直找錯了地方,那個丟失的孩子,轉了一圈結果還是回國了。
“你懷疑他是那年丟的那個孩子?”江海潮近乎顫抖的問道。
“是!”雲舒肯定的說道,與小叔八成像的相貌,很難讓人不這麼認爲。
“這件事情先別告訴你小叔,他對這個孩子有多在乎,你也知道,在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先瞞着他。對了這孩子現在過得好不好?”江海潮關心的問道。
“之前過得很不好,他像小叔一樣被一個男人給纏上了,那個男人之前對他不好,在他走了以後,那個男人才發現了自己的心,有拼命的將人往回追,就跟你當年差不多。”雲舒別有深意的看着江海潮。
“怎麼能跟我一樣,我對你小叔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日月可表的!”頓了頓,江海潮繼續說道,“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孩子都生了一個了,在一起那是遲早的事情,再說在我看來,那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小弟,小弟心有軟,回心轉意那是遲早的事情。”雲舒說道,想起霍遠討好陳然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叔叔的翻版。
“孩子都生了一個?這孩子纔多大啊!”江海潮痛心疾首的說道,“不對啊,難道他和小清一樣的體質?”
“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兒子據說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兒子,親自鑑定都做過了,所以如果能夠做個鑑定的話,就一清二楚了。那兩根頭髮一個是小弟的,是個是小侄子的。”雲舒說道,“哎!小侄子啊,那長得叫一個可愛!”
想到軟嫩嫩的小孫子,江海潮就一陣心癢癢,恨不得現在就將人給接回來,至於那個男人,該死哪去死哪去!
“儘快找人做鑑定,有消息了第一個通知我。”江海潮說道。
“知道了,還不是你拉着我說個沒完。”雲舒翻了個白眼說道。
“那還站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去!”
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