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患得患失

上官宸揹着緋雪一鼓作氣,來到山中的一個茅廬邊停下了。將緋雪放下,便一把將她拽入了懷中,他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緋雪,別再離開我了,你答應過的,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緋雪輕輕推開他,看着他焦灼煩亂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皇上請放心,緋雪既然答應您的,緋雪自然一定會做到。”說完,轉頭看了看窗外屋檐滴的水珠兒。

上官宸並未在意她疏離的態度,只顧着聽她那番字字鏗鏘篤定的承諾,一時感動不已,便輕輕捧着她的臉頰,吻一路而下,直探向她的紅脣。

緋雪被他那就鋪天蓋地的吻弄得不知所措,一顆漸漸麻木的心紛亂不已,雙手不自覺的回抱着他健碩的腰身,直到感覺手上傳來一陣潮溼,讓她心頭一凜,清醒了過來,慌忙推開他,紅着臉說:“皇上,剛纔背了緋雪一路,你的袍子已經溼透了,小心着涼,雨也已經停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別院去吧,免得讓他們擔心!”

上官宸被她這一推,心中有些失落,可又聽着她軟語說着,只好點了點頭,轉頭向屋內掃了一眼,神秘一笑着:“我自有辦法,別看這茅廬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拉起她的手輕輕按向室內的一堵木牆,“吱呀”一聲,那木牆竟自動朝兩邊滑開,緋雪定睛一看,原來裡面別有洞天。

只見裡面地方雖不大,但卻是間裝飾淡雅的寢室,裡面書案牀鋪一應俱全,還向外開了兩扇雕花木窗。屋內所有的傢俱都是上好的木材所制,雖說不如皇宮裡的奢華,但也是從裡到外透着大氣之感。擡頭見牀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張鑲着寶石的大弓,輕輕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笑着說道:“這真是一張好弓。”

上官走到她身邊拿起那張弓,隨手從牆上箭筒裡取出一根鑲着金邊的箭來,將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今天我們就不回去了。”說完神秘向她笑了笑,向着室外走去。

緋雪一臉納悶的站在屋子裡,不多時只聽窗外一聲巨響,呼嘯着直衝天際,她剛想擡腳出去瞧瞧,卻見上官宸握着弓,邪魅的笑着走了進來,將弓掛好,“我以前到這山中打獵,有時如若來不及下山,便發一枝‘流雲箭’,下面的人便知道我要在茅廬歇下來。所以,女人,我要你今晚好好陪我,只有你跟我兩個。”

說着,又去含緋雪的耳珠子,緋雪輕輕推開他:“別鬧,你還是先換身衣服,這樣下去定會着涼的。”轉身向外間看了看,問道:“我看外面有個小竈臺,不知道有沒有姜,最好能熬壺薑茶,給你暖暖身子。”

“這又不是冬天,哪裡用得上熬薑茶呀,有你就夠了。”說道,又伸手把她攬回懷裡。

緋雪有些急了,瞪了他一眼。上官好笑的將她放開:“好了,好了,我不鬧了,外面有些乾糧跟果子,你早飯還沒吃吧,先去用一些等我。”

緋雪向他淺淺一笑,便往屋外去了。

上官宸換好一身深紫色的便袍走了出來,見緋雪正蹲了竈臺旁邊看着火上的茶壺發呆,就連火苗快要舔上她衣裙的下襬也沒察覺。

“該死,女人,你想什麼呢,這火都要燒到身上了也不知道!”上官宸上前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啊,沒有,我只是看這有一盒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想燒水泡來給你去去寒。”看着他擔心的樣子,緋雪慌亂的解釋着。

“緋雪,你有心事,自從我們的孩子沒了以後,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女人,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恨我。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一直在有意的疏離我,對嗎?”上官宸見她明明的滿腹的心事,卻還要裝成很淡然的樣子,伸手將她的肩扳過來面對自己,質問她。

“別再提了,我說過,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皇上是你多心了。”緋雪掙開他的手,轉頭看着窗外,淡淡的說着。

看她躲閃着這個話題,上官宸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走過去緊緊的抱着她,懊悔的說:“緋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從今望後,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緋雪聽後,並不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眼睛不知望着何處。

重不重要又能怎樣呢,日子不過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着,他與她之間隔着的不只是以往的那些誤會跟傷害,還有着很多他們都無法跨越的隔閡。

看着這個女人不知道又在想着什麼,上官宸內心有些焦急跟氣惱。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卻一點也感覺到不出來,最後還換來她的不信任。

於是伸手擡起她的下顎,疑惑的問道:“緋雪,你還是不相信我?”

“沒有,緋雪怎麼會不信皇上呢,皇上,你多心了。”緋雪並沒有去看他,頭向側一歪,眼神裡流露出來除了堅定,還夾雜着一比不易覺察的的敷衍。

“慕緋雪,在你面前的我不是皇上,我只是你的男人!”眼前的男人終於火了起來,聽着她那一聽聽皇上,是那麼的刺耳。

“宸……”

上官宸聽她很自然的喚了一聲,心裡鬆了一口氣,脣角挑起一抹微笑,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發頂,將她緊緊的攬在了懷裡。

緋雪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依舊是滿腹的心事,突然聞到一股焦味,心中一驚,忙把他推開,看着竈臺上那盞茶壺正冒着白色的水汽,竈臺下面有兩塊柴火不知何時已滑出了竈臺,散落在木製的地板上,將地面燒成一團漆黑。

她驚呼一聲,忙用腳去踩滅地上的柴火,上官宸見了順勢從旁邊的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將火澆滅,“傻女人,燒到你怎麼辦,就不會用水澆滅嗎。還好這是夏季,若是到了秋季,只怕是一點火星子都能引起大火,你怎麼就不知道保護自己呢。”

緋雪聽了他的話,有些害怕起來,萬一這屋子起了火,說不定這整個林子都能燒着了。想到這裡,她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只見這屋子雖是建在樹木中,可沿着屋子的四周都是用石塊鋪成的一圈分界線,想必就算是着了火,只要風勢不是很大也不會燒到四周的樹木。看到這裡,她纔算是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緋雪尚未清醒,便聽見四周傳來了陣悅耳的鳥鳴聲,睜開眼望向窗外,那耀眼的陽光從樹林的縫隙裡射進窗內,一束束的光柱子,看起來並不刺眼,細看還能瞧見光束裡透着些許的七彩光芒。

這一切正是她一直想要追求的,雖然這樣只是片刻的安寧,卻讓她覺得心裡溢滿了幸福。

轉過頭去,看着身邊睡得像個孩童般的這個男人,她真的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滯。她一直所追求的不就是這樣恬淡無爭,悠閒自在的日子嗎。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卻給不了,而她也承受不起。

在牀上躺了一會,緋雪便躡手躡腳地起身,燒好水,泡上一壺好茶,又從竈臺邊的木盒子裡取了些乾糧,一切準備妥當後,站在窗邊欣賞着這林中的風景。

這小屋定期會有人送些新鮮的蔬果與乾糧過來,剛纔那個放食物小木盒雖然不起眼,可也算是件寶貝,只要食物放在裡面,就不會變質發黴。以前也曾在書中看到過,有一種珍奇的木材,有些人用它做成箱子,擺放衣物,就可散發出一種淡淡和清香,甚至一件被汗水浸溼的衣物,只要放在裡面一夜,第二天再取出來,便像是被洗過的一般乾淨清新。只是這種木材很難尋到,所以就算有也只是皇家所用。

可見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會享受生活。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將她忘記,以後他還會納很多的妃子,有很多的兒女,往後他仍會過得很幸福。也許她的離開他會傷心一段日子,可是他只要從悲慟中走出來後,那些死了的人就會如同過眼的雲煙般轉眼即逝,只會在活着人的心裡留下或多或少的記憶罷了。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感覺到身子一緊,一個熟悉的懷抱將她從身後環住了,隨後便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柔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看着這裡的風景這麼好,很想在這裡住些日子。”轉過頭看着他,淡淡一笑隨口迴應着。

“你若真的喜歡,那我們就在這裡多住幾天。”上官宸看她高興,他心裡也開心,便附在她耳邊輕輕說着:“雪,我也好懷念我們獨處的那些個日日夜夜,是那般的恬淡安靜,無憂無慮。”

“不要了,還有一幫子的人記掛着呢。”緋雪想起別院裡還有一個女子殷殷期盼着他回去呢。畢竟,他,不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

“女人,你不用多想,昨日我不是發了一枝流雲箭了,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上官宸仍是緊緊的摟着她,嗅着她頸間散發出來的冷香。

緋雪看他並不懂她所指,只好無奈的淡淡一笑,“雖說是這樣,可是我還是記掛着珠兒那丫頭,別看她平日裡沒什麼心眼,可是心事卻極重,見我一夜沒回去,一定吃不好睡不安的。”

說到這裡,她的脣角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原來有個人惦記着,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上官宸見她堅持着,也沒再多說什麼,二人用完早餐後,便攜手往山下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下山,並不覺得路途遙遠,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愜意的獨處過了,上官宸內心溢滿了甜蜜與溫情。

只是緋雪表面假意歡笑,可是心事更是凝重了,她的心中正在醞釀着一件大事,這件事已經在心底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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