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甫生病

賈敏抱着林甫一面哭,一面問林甫哪裡不好?

黛玉見弟弟如此模樣,再想起他今年必定會夭折,心中不由大慟。

掏出手絹擦了一把淚,心中發了狠,既然她都重生了,絕對不允許弟弟再離開他們。

便問道:“大夫呢?派人去請了沒?”地下有人回話,“已經去請了。”又問:“可使人去告訴老爺小公子病了?”又有兩人匆忙去了。

黛玉又拿了汗巾,命人打來一盆冷水,親手浸溼擰乾了,敷到林甫額頭上。

賈敏正傷心,聽得四歲的女兒這樣一板一眼的分派人,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難過,如今甫兒生病,家裡還要靠她主持家務,她萬萬不能倒下,不然老爺一個大男人家又不管內宅之事,女兒雖然聰明,畢竟還小,家裡那些人沒有她的彈壓還不知會亂成什麼模樣。

見黛玉如此行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道:“這些讓下人們做便是,這麼涼的水,仔細你自己的身子。”

轉頭吩咐地下的丫頭上來一個接過黛玉手中的汗巾,黛玉也不推辭。

這樣換了幾回,忽聽得一媳婦進來說,“張大夫來了。”

賈敏連忙讓張大夫進來,她一婦人倒是無事,女兒也還小,不防事。張大夫瞧了林甫,診了一隻手,又換另外一隻手診;粘了粘鬍鬚,沉吟了半響。

賈敏急了,“張大夫,小兒,這是?”

“無妨,風寒發熱,待老夫開藥,服上兩劑,燒退下去便無事了。再開點調理身子的藥......”

張大夫慢條斯理的道。

賈敏這纔將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是瞧着林甫依舊難受的模樣,哀求道:“張大夫,你看我兒似乎很難受,你能不能開點藥......”

賈敏充滿期待的看向張大夫。

張大夫被這樣一個美婦人軟語求着,頓時軟了半邊身子,討好的笑道:“夫人且放心,這是常事,等熱退了便好了,如果夫人不放心。那在下便開上一副藥給小公子試試。”

賈敏感激的說了好些話,又賞了大夫十兩銀子,這才使人送出來,還沒出門。

林如海搶了進來,衣袍凌亂,氣息不穩的看向衆人,先看了林甫,然後是賈敏,黛玉,最後纔看向面前的張大夫,着急的問道:“甫兒怎麼樣了?”

說完走到了林甫身邊,坐在炕沿邊,溫聲問着林甫,“甫兒,疼不疼?”

小林甫看見疼愛他的爹爹到了,嘴一嘟,淚便要下來,又想起爹爹說的話,生生將眼淚含住,

小聲道:“不疼,就是好難受,爹爹,我不要喝藥。”

林如海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乖,喝了藥便不會難受了。甫兒是小男子漢,以後還要照顧孃親和姐姐,要勇敢哦!”

小林甫想了想,點點頭,林如海又看了看賈敏朝她點點頭,這才轉向大夫,大夫這下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的將話又說了一遍。

林如海點點頭,“有勞了。”一面說着一面看向賈敏,見賈敏會意的點點頭,微微頷首道:“

只是還得請張大夫暫居府內,待小兒熱退下。定然封上厚厚謝禮。”

張大夫連稱不敢,被人引了下去歇息。

早有下人將藥抓了煎熬了送上來,林如海親自餵了小林甫喝藥,賈敏在一旁用手絹擦拭他脣角漏出的藥汁,黛玉在一旁託着一小碟甜梅,待小林甫一喝完藥,便送上一顆,直待吃了三顆,才被賈敏喝止。

賈敏將林甫的被角扎得嚴實了,又哄得林甫睡了。便吩咐大丫鬟嬌蘭好好守着小公子,好好發汗。

林如海回了書房,賈敏本待讓黛玉也回房,黛玉卻是撒嬌不肯。

賈敏想道:“也罷,也該讓玉兒學着點了。”

林甫的臥房在北邊,賈敏便叫了衆人到東面廂房。

賈敏攜了黛玉進入廂房,林甫院子裡面的伺候的人都到了。奶孃並丫鬟婆子們。

賈敏坐定,黛玉也跟着坐在一旁,看着衆人好一會兒,才道:“你們誰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小公子怎麼會發熱?你們是怎麼伺候的?要你們這些人做什麼用?”聲音還算溫和,但話卻是比較嚴厲了。

下面的衆人暗自遞着眼神,賈敏看向奶孃,示意道:“奶孃,你來說,我把甫兒交給你。你便是這樣照顧的?”

奶孃撲通跪了下來,“夫人,奴婢...奴婢...”她哪裡開得了口,她能說她半夜醒來看小公子的時候發現小公子房裡的窗開着,還濺了不少雨水進來。她明明睡覺前仔細看過的,怎麼又開了?這還不算,等她心懷僥倖的關好窗,等天明再來看,卻是又開了,這事分明透着一股子詭異。她哪裡敢沾惹,她也只是個簽了五年契約的奶孃而已.....而且這話她說出來誰會信?人只當她只脫詞,果真是她自己忘記關罷了。她這個冤得向誰訴去?

“說。”賈敏惱了,這奶孃神色閃爍,分明有事卻又不敢說出口。

她原只當是奶孃照顧不當,看奶孃這副模樣分明有下情,賈敏心中疑慮漸起。

奶孃左思右想,看小公子也不是大問題,左右也會好,她認下來便是。如果她將那奇怪之處說出來,卻是要引出些不好的事情來。左不過是大官們內宅的一些齷齪事,她姐姐便因爲這些事情受到牽連差點連命都沒了,好不容易逃得出來,還大病了一場。

想到這,奶孃哭了起來,她也難受啊!這林甫在她眼前長大,連親身兒子都沒這麼親近過,他被人害得生病,她卻不能說出來。只得心裡暗暗僥倖,那暗中之人受這一嚇,不要再出來做壞事了。

賈敏見奶孃認下,心中無比失望,她當初也是見這奶孃人長得乾淨老實,做事也仔細可靠,才簽下她,今天不夠仔細讓林甫生病,那明天呢?這小孩子哪裡經得起這樣那樣的病?想罷,也灰了心,

“罷了,看在你照顧甫兒三年的份上,你走吧!嬌梅,將工錢算給她,明天一早就送她出去吧!”

說完站起身來人也倦了,黛玉連忙扶着賈敏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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