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衆人回到賈府,先去了賈母房裡。“今日之事,且不可有一絲的泄漏。邢氏,王氏當上心約束自己的下人才是。別讓我在府內聽到一句閒話,不然我就找你們。”賈母一坐下便很是威嚴的下了命令,見兩位孫女還是一頭霧水,便將她們先打發了。這種事未出嫁的閨女還是不要參合的好。
探春與惜春面面相覷,不知道賈母說的是什麼事。當時她們還在跟人遊湖,匆忙就被叫了回來。現在又被支開,可見是真有什麼事,但是賈母又不願意讓她們知道,她們便乖巧的下去了。
兩位夫人嘴裡應了下來,她們跟在賈母身邊,身後的伺候的丫鬟也帶着。當時的情形,她們大概也瞭解了。王夫人本來就不喜歡黛玉,如今更是不滿。對於賈母對黛玉的維護,只在心裡恨,這死老婆不問青紅皁白,先拿捏了她們做婆婆的是何道理!但是這會她學乖了,沒有當着賈母的面發作。只暗暗準備着,等會將黛玉叫去她房裡發作。
邢夫人則是看一個熱鬧,黛玉好不好跟她沒關係,她一個無子無女的人,還是繼室,如今手裡已經握有中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沒有落井下石的打算。被賈母說兩句也無關痛癢。
賈母見兩人的態度還算端正,便放下心來,讓她們也下去了。
接下來便是黛玉,“玉兒,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祖母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傻事,但是爲何理郡王妃會跟你這樣過不去?看上去非打殺了你才作數,你們之間有這樣大的仇恨嗎?”賈母很是擔心,她也活不了幾年了,護不了孫兒孫女幾年,惹上郡王妃這麼個大敵,以後少不了見面。便是這次理郡王會對王妃有些懲罰,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妻子,還需要岳丈的助力,就不會把這杆子打死。這次是那理郡王妃暈了頭。沒有操作好,萬一人家突然頭腦好使了,精心設計一番,黛玉還能翻身嗎?如果這事有解決的方法,那麼早日解決,黛玉也少一份危險,如果不能解決,也能想出應對的方法來。
“這事孫女還真不知道,孫女出嫁前她也來添過妝,當時她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對孫女也有敵意。”黛玉苦笑。她也想不到理郡王妃的敵意究竟哪來的。難道跟理郡王對她的心思有關?這事卻是不好開口。黛玉對長着跟老公前世一模一樣面孔的理郡王又多了一層惱恨。她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嘛!
賈母心中隱約有個想法,也不好跟黛玉說出口,只能嘆氣道:“也罷,這幾日你先呆在家裡不要出門。免得落了那起子小人的眼。”又安撫了黛玉幾句,纔將黛玉打發出來。
黛玉剛出門,便有丫鬟上來請她去王夫人那裡。黛玉心中苦惱,知道躲不過,便去了王夫人房裡。又被王夫人好一陣數落,直到王夫人用了晚飯才放了她回去。
走到半路,正碰見來接她的寶玉,淡淡的月光下,寶玉穿着月白色的家常服。猶如從夢幻中走出來的秀美絕倫的王子。看見黛玉,寶玉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黛玉見寶玉親自來接她,一整天的疲憊頓覺一掃而光,櫻脣微翹。展開笑顏,在月色下,猶如千萬樹梨開,清麗不可方物;她伸手拉住寶玉伸過來的手,旁邊的丫鬟媳婦們都低下頭,無視主子們這一逾規的動作。
寶玉握了握黛玉的手,溫軟嬌小,皮膚觸感細膩嬌嫩,讓人有一種恨不得把她化在自己懷裡的衝動。此時星光下,似乎只剩下兩人靜靜的走着,盪漾着淡淡的溫馨,讓人沉醉不願醒來。
從王夫人院子到怡紅院也不是很遠,很快便到了怡紅院。在門口等候的丫鬟們打破了這種溫馨,迴歸現實,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進了院子。
寶玉招了一個丫鬟過來,“二奶奶回來了,趕緊把熱水擡上來,準備給二奶奶沐浴用。”他們夫妻兩人便是如此,誰先回來,便誰吩咐院子裡面的小廚房準備熱水。
黛玉趁人沒看見,在寶玉臉上飛快的啄了一下,便閃進了淨房。寶玉摸着被黛玉親過的臉,嘴裡像吃了一顆,從嘴裡直接甜到心裡。
待黛玉洗完,換了一身家常的白底撒褙子,清清爽爽的靠坐在椅子上。寶玉接過丫鬟手裡的乾布,幫黛玉擦着頭髮一邊說着話,“二姐姐今兒打發人送了一瓶荷,說是今日你沒賞着理郡王府的荷,便賞一下家裡的荷,也是一樣。今兒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去賞麼?怎麼又沒賞成?”寶玉看着黛玉的側臉,臉頰猶如凝脂一般,長長的睫毛下垂,在燈光下打下一片陰影,反而讓人覺得越發惹人憐愛。
黛玉被寶玉揉得有些熏熏然,“今兒真倒黴。啊......”黛玉正要將理郡王妃冤枉她的事說出來,突然跳起來,想起她前面偷聽理郡王要謀反的話,經過理郡王妃胡鬧這一遭,她都差點要忘記了。寶玉被黛玉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仔細別摔了,一驚一乍的,難不成你又想起了什麼其他的事?”寶玉對黛玉還是很瞭解的。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坐正身子,將偷聽到的話跟寶玉說了。寶玉頓時色變,手裡的擦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如今在暗地裡給皇帝做事,有直接面見皇帝的權力。但是這事不是兩張嘴皮子一碰就能定罪的,雖然皇帝一直對理郡王一直杵在他面前很不滿,但是若是他就這樣一張嘴去說,皇帝即使會相信,也會對他的能力抱以懷疑。所以這事還是得他找到一些證據,能夠證明確實有其事,才能一舉將理郡王搬倒,並且獲得皇帝更多的器重。當然心底那一絲能夠除去情敵的隱秘心思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黛玉見寶玉在思考,便想着重要的事已經告訴寶玉了,而理郡王妃做的那蠢事,理郡王爲了自己的名聲也會去處理好的,就沒必要說出來,亂寶玉的心了。寶玉想了一會,對黛玉道:“顰顰,我要去書房一趟。如果回來晚了你先睡。不要等我了。”又叫來春鵲,“給二奶奶將頭髮擦乾,沒幹不許睡覺。”這才依依不捨的去了書房。
次日,晴空萬里,萬里無雲。
楊宛如親自上門看望黛玉。楊宛如先去拜見了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纔去了怡紅院。兩人坐定,丫鬟上了茶水,“昨兒的事我也聽說了。當時我在陪着我嫂子,本想趕過去助你,卻被我嫂子拉住不放。後來你們也回去了。我便想着今日來看一看。好在現在京城裡沒有傳出什麼難聽的。想是理郡王已經處理好了。”楊宛如很是歉意的先開了口。好朋友出事的時候她卻不在身邊。
關於黛玉被理郡王妃冤枉的事她也聽自己的嫂子蔣氏說了,只是當時蔣氏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讓她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不放心。今兒一早。便過來瞧瞧黛玉,也好放心。
“沒什麼,就是理郡王妃發瘋而已。”黛玉冷冷道。她也不想多提這些,提起理郡王妃她就反胃,便轉了話題,“我哪裡能有什麼事,你好好在家待嫁纔是,成天這樣跑,當心你婆家有想法。”
“他們能有什麼想法。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也早曉得。更何況,我又不是去別人家。跟陛下心腹的女兒交好,我估計他們都巴不得呢!”楊宛如眼中的諷刺一閃而過。黛玉不想提起的事,她自然也不會沒趣的再去說。心意到了就行,便很自然的轉了話題。
“怎麼?他們有什麼不妥當?”黛玉有些擔心。
楊宛如笑道:“能有什麼事,誰家不是這樣的。放心,日子是我自己要過的,我還能讓自己難過不成。”
兩人又說了一陣,楊宛如畢竟不好如以前一樣,又安慰了黛玉幾句,才告辭了家去。
楊宛如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大哥楊淳和也剛從馬背上下來,見着楊宛如似乎有些吃驚,“到誰家做客去了?”自妹妹定親以來,極少見她出門了。楊淳和溫和的跟唯一的親妹妹說着話,他本是那種溫潤如玉的男人,但這種溫潤如玉似乎成了他的一副面具。只有當真正面對在意的人,他纔會摘下這個面具,露出裡面真實的溫和。他的聲音跟他的名字一樣,醇和猶如一罈已經釀造好的老酒,勁道夠滋味。
“去了林妹妹那裡。”楊宛如跟大哥並肩走着,她跟楊淳和的關係很好,很多事情都願意跟他交心。
楊淳和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楊宛如本來還不在意,見楊淳和這樣的反應頓時反應過來,心裡不由爲大哥惋惜,也爲大嫂嘆氣。只是這事她這個做妹妹的實在不好插手,而且大嫂昨兒做的事確實有些讓她不滿,將湊和兩人的心也不由淡了幾分,再加上今日見着黛玉,更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勸楊淳和跟蔣氏好好過了的心情。
兩人剛進內院,楊淳和的妻子蔣氏迎了上來,見楊淳和和楊宛如一起走進來,眼中泛出了狐疑,小姑子是去看那個林黛玉,那麼相公也跟着去了?
她跟楊淳和訂婚後也幻想過婚後的美好生活。婚後也過了一段所謂的美好生活,但是在林黛玉成親那一天這個美夢卻被打碎了。丈夫從林黛玉的婚宴上喝醉回來,她伺候他梳洗,聽見丈夫嘴裡喃喃着林黛玉的名字,她失手打碎了醒酒湯。
從那一刻開始,她再也幸福不起來了。昨天理郡王府的賞會她也去了,當她知道林黛玉被理郡王妃那樣對待後,在心裡差點笑破了肚皮。今兒一早,小姑子非要過去看望那個女人,她已經有些不滿了,現在卻發現丈夫跟小姑子一起回來。莫不是丈夫也去看望了林黛玉?
蔣氏覺得一團嫉火從她的心裡已經燒到了她的腦袋,她只要輕輕一呼就可以吐出來了。偏偏又不能吐,她覺得自己被憋得快不能呼吸了。掩在衣袖中的手心一片刺痛,是她的指甲劃的,猶如她此刻痛得不能呼吸的心。
“相公,怎麼早就回來了?”回到房裡,蔣氏忍不住旁敲側擊。
“衙門裡事都做完了,就早點回來了。”楊淳和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小妹往日裡在家備嫁不肯出門,如今突然去看黛玉,回來後也沒有以前那種見過黛玉就很興奮的表情,反而有些擔憂。難道是黛玉出了什麼事?想到這他的心一緊,攔住了蔣氏正要給他脫外套的手,“我還有事,先去書房,你先歇着。”說完便沒有等蔣氏的回答便轉身去了書房。更沒有聽到他走後,水盆掀翻在地上,打溼一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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