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紫鵑一掀簾子走了進來,見黛玉手裡仍舊做着針線,不由走了過來道:“姑娘,這針線也不急着做,園子裡的金桂開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黛玉擡起頭,揉了揉有點痠痛的脖子,掏出懷錶一看,果然過了好大功夫了,難怪脖子這麼酸,只是......再看看手裡的針線纔將將只做了一半,不由有些捨不得。
紫鵑走了過來,一面幫黛玉輕揉頸脖,一面伸頭一看,原來是塊粉白的綢布,上面扎着一隻小白貓撲線團的花樣,雪白頑皮的小貓,五彩線團,形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不由覺得又驚訝又有趣,笑道:“姑娘這花樣子哪裡來的?又好看又有趣的。”
黛玉抿嘴一笑,“自己畫的唄。”紫鵑笑道:“也就姑娘滿腦子怪主意,現在姑娘畫的花樣子,丫鬟婆子們都愛來借去描呢!”
兩人正說着,夏鶯走了進來,手裡執着一把金桂花,在那伸頭探腦的找花瓶,黛玉笑道:“瞧這丫頭,竟像沒瞧見我們似的,滿心眼裡都是她手裡的花了。好紫鵑,可憐可憐她,快去給她找一隻汝窯美人觚來,這探頭探腦的都快成呆頭鵝了。若找不見,去問你春鵲姐姐,這些東西她清楚着呢!”
紫鵑答應着去了,夏鶯笑嘻嘻的走了過來道:“好姑娘,我看這金桂開得好,便折了幾枝回房給姑娘插在屋子裡。熏熏屋子。”
黛玉將那花拿了一枝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笑道:“何苦折了它回來?又養不了幾天,讓它長在枝頭不好麼?”
“姑娘,你還不瞭解她的性子。”紫鵑捧着一隻盛了水的汝窯美人觚走了進來,小心的放在花几上,接過夏鶯手裡的金桂插了上去。一面道:“姑娘屋子裡的花啊草啊,哪樣不是她擺弄的,這屋子裡偏她喜歡擺弄這些東西,真真個稀奇。”
“花草有什麼不好的?”夏鶯撅了撅嘴,“如今我認識的花草可多了。”
待紫鵑插好,三人便圍着看了一會,又擺弄了一回。便各自坐了賞花。
正在這時,春鵲匆匆走了進來道:“姑娘,你還這裡玩呢!前頭有太監來宣旨,說是賈妃娘娘要召見你。太太正請了他吃茶,命姑娘速速打扮起來,隨公公進宮呢!”急急說完,便催夏鶯去給黛玉找衣裳。
衆人訝然。夏鶯連忙放下手頭的花,匆匆跑去給黛玉找衣裳去了。
黛玉因問,“可有說何事?”黛玉有些疑惑了,前面爹爹被皇上匆匆宣進了宮,現在又是賈妃來宣她,究竟所謂何事?難道是爲了她跟寶玉指婚之事?前世王夫人就有過讓賈妃賜婚寶玉與寶釵的意思,這世難道是賜婚她與寶玉?
“這倒未曾,只是那太監讓姑娘速速隨他進宮就是了。”
黛玉沒有時間多想,只得匆匆穿戴妥當,匆匆安撫了滿腹擔憂的賈敏幾句。坐了車,由林甫護送着跟隨那個來宣旨的太監匆匆入了宮。
穿過皇城門內門就下了車,林甫早在進城前就止步了。在廣闊的宮城裡走了不知多久,才被領到一間宮室內,領路的宮人客氣的請黛玉在這裡等候召見。
黛玉坐在裡面心裡仍舊猜測不已,只是畢竟不同於寶玉,得到的信息也不夠,還不能夠讓她推測出事實真相。不是黛玉不夠聰明。而且她與寶玉站的位置不同,她便是知道了前面皇帝召見了什麼人,也不會想到有兩個男子爲了她而去求皇帝賜婚的。
過了一盞茶功夫,便有一名女官走了進來。朗聲道:“請林姑娘移步鳳藻宮。”鳳藻宮是元春的寢宮,她此次本是被賈妃宣進來的,倒也沒錯,便起身隨着女官而去了。
“這位姐姐如何稱呼?”黛玉跟在女官身後,還是忍不住想探聽下消息。
那女官溫婉的笑了笑,“林小姐客氣了,叫奴婢婉柔就行了。”見黛玉相貌絕麗,舉止高雅大方,說話溫柔客氣,便多了幾分好感。又見她略有不安,便安慰道:“林小姐不必擔心,娘娘吩咐,只是自家姐妹見面,無需多想。”這婉柔女官能這樣說話,看來在賈妃身邊至少也算是比較貼心的那種。
“謝謝婉柔姐姐......”黛玉笑着謝過,與婉柔女官一路說笑着往鳳藻宮而去,到門口的時候,婉柔才止住話題,略有不捨的對黛玉道:“林小姐請進,此次婉柔能知道宮外一些新鮮事,也多謝林小姐了。”
黛玉走了進去,見賈妃端坐在上坐,旁邊陪着一名衣着華貴的年輕美貌女子,眼神靈活,下面坐的是一身誥命服的賈母。她剛一進去,大家的目光便射了過來,接受到賈母擔憂的眼神,黛玉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元春行了國禮,
經賈妃介紹,陪坐在一旁的女子是張妃,黛玉同樣行了國禮。那張妃拉了黛玉的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笑道:“姐姐,你這表妹果然好相貌,怪道皇上親自下旨宣進宮來。”她這話啥意思?怎麼聽起來味道都怪怪的?不是說賈妃宣她來見的嗎?又幹皇上什麼事?
黛玉微微一頓,眼角餘光看向賈妃,賈妃也是滿面笑容,“她還小呢!哪裡就當得妹妹誇了。說起來,張妹妹的妹妹那姿容纔是不俗的......”避而不談皇帝親自下旨宣進來這個話題,又打擊黛玉擡高張妃的妹妹。她知道今日張妃來,定然是沒有好意,但是她卻一定要護住黛玉這個表妹的。她知道張妃一向疼愛自己的小妹,隨口誇誇也不損失什麼。
張妃聽了果然眉眼都笑了起來,用手絹掩了嘴笑。“姐姐還不知道我那妹妹,一向自詡過高,但若是讓她見到林小姐,怕是不服也是不行的。”終究沒有再挑刺了,兩人又說笑了幾句。
黛玉在一旁站得腿都有些麻了,賈妃纔給黛玉賜了坐,倒不是賈妃故意如此,只是她見張妃如此針對黛玉。若不讓黛玉吃點苦頭,怕是張妃也不會甘休,何況這站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
剛拉了幾句家常,就有一個尖利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得,這又得起來下跪了,黛玉認命的跪下。上面幾位大人物按次坐好,皇帝道:“賈老太太請坐。“又看向黛玉:“這就是林家的小姐?”聲音醇厚。
賈妃還沒說話。張妃便笑了起來,“可不就是,哎喲,可生得一副好相貌,將宮裡的姐姐妹妹們都比下去了。”張妃見皇帝第一時間注意到黛玉,剛壓下去的酸意,又在翻騰了。又開始攻擊黛玉了。
反正皇上左右都要注意她的。照皇帝的性格定然會收入宮中。若是這樣,還不如在她還沒進宮就將她豎起來,當靶子給大家轟。誰叫他們林家趕着將女兒送進來,也怪不得她了,這後.宮就是這樣,若真讓這樣的人兒在後.宮立了足,哪裡還有她們的份。
黛玉心裡一揪,張妃什麼意思?她沒得罪她吧?也沒礙着她吧!怎麼接二連三的針對她?賈妃則柔和的笑了笑,“張妹妹可就誇張了,就是張妃你。我看,我這表妹就比不上的。”
“哦。”皇帝的聲音裡充滿了興味,讓黛玉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皇帝道:“擡起頭給朕看看。”
黛玉暗暗咬牙,溫順的將頭擡了起來,只是眼皮仍舊垂着,所以沒有看見皇帝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豔與惋惜。
只是黛玉沒有看見,並不代表別人就沒看見。更何況張妃這個一早就打算來搗亂的人,
張妃將手絹繞在手裡把玩,斜着媚眼看向皇帝,“皇上。你有沒有覺得這後.宮太冷清了?應該再進一些人?”
黛玉心裡一突,賈妃道:“張妹妹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
“我說這個當然是應景了......”張妃越說醋味越濃,只差直接說出讓黛玉留在宮裡的話了。
皇帝無視兩個女人的說話,臉色陰晴不定,黛玉的心也提得高高的,她不要這麼倒黴啊!她如今就快嫁給老公了,若是被皇帝收進後.宮,還不如一頭撞死了,再穿回去。當然應該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吧!再不然她也有個空間呀!還有空間鼠豆豆呀!她雖然打定主意若皇帝真要如此,她便逃跑,但是一想到爹孃和弟弟,她又猶豫了......
黛玉在這裡胡思亂想,皇帝腦中也在回憶着,當初他是打算親自下旨宣進來見見的,不知怎麼讓太后知道了,勸說他於禮不合,若是好奇想見一見,讓賈妃召見就是,畢竟她們是表姐妹,見面也不會傳出什麼閒言雜語。要知道黛玉一人牽扯着這麼多人,一個處理不當,會君臣離心。
皇帝畢竟不傻,當即便改了主意讓賈妃下旨,如今見了果然是個絕色佳人,心裡便有些捨不得,但是又不能不顧及臣子的想法。再聽張妃在耳邊唧唧歪歪,有些不耐煩了道:“行了,張妃,哪來這麼多話,賈妃見見自家表妹哪裡就招你這麼多話了?沒事回自己宮裡呆着去。”又對賈妃道:“既是自家親戚就別拘束了,朕還有摺子沒看呢!走了。”說着起身走了。
張妃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她的面前,敢情她這罈子醋白喝了?這話白挑撥了?不對,肯定還有後續,不能放鬆了。張妃坐得穩穩當當,只是話倒是不再像前面那樣暗有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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