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說是中二呢？
就是因爲這段時間一連串無理性打賞也不留名，絲毫沒有用這個方式搏出位的痕跡。有人計算過，如果壕小保留個扣號或是什麼公衆號，那直接就能靠廣告收錢。
但壕小保就是這麼一絲不掛地灑錢然後消失在人海之中，無聲無息……這麼中二？獻膝蓋的機會都不給一個？！
風中血不太認同中二這個說法，他有自己的觀點，事實上網站那邊可能也有所發現，就是壕小保打賞過的作者都是寫得還行（網文也就是這個標準了）但過得很慘的那些吊絲作者，有好幾個被打賞的都是身患重疾，還有一個已經死了半年。
貌似這壕小保是在扶貧啊！
那說自己電腦配置很差完全就是個障眼法。
風中血眼中精光一閃，話題有了，十指如飛：
“你寫書要是爲的是賺錢，那我現在就勸你一句，趕緊去找個工作上班，不要浪費時間了！”
風中血發送完這一句，緊張地看着屏幕上的對話框，他也是賭了。
賭的就是如果對面真是土豪，那寫書就絕對不可能是爲了賺錢，而是其它什麼夢想理想女神之類的比較玄幻的東西。
那麼自己這句話還可以裝出前輩過來人關心後輩祖國下一代的樣子給土豪留一個特別好的印象。
如果真是爲了賺錢，好吧，那基本就排除是土豪的可能，他也就可以不再糾結這件事。
“當然…不能說是爲了錢…”黃保咬着後牙回覆，“不過不賺錢那寫書能算成功？自己寫日記不就好了？！”
狡猾大大滴啊！風中血深深吸了口氣，從桌上摸了支菸塞進嘴裡。
“你錯了，我寫書十年，八年都幾乎是湮沒無聞，和我同一時代的那些作者，有的早就不寫了，有的因爲家庭或是身體的原因寫不下去不得不放棄了…
但能堅持下來的那些，也不是都成功，但你能說他們寫的書不好麼？以我來看，他們寫的都很經典，但就是被更多小白文淹沒了，讀者根本發現不了！”
風中血打到這裡，自己都激動了，拿出火機啪地點着煙，藍白色的霧氣再一次籠住了雙眼。
突然之間，雙眼有種酸澀的感覺，於是他在煙霧中含着淚接着敲：“我告訴你，只要寫書超過五年都是一身的病，如果是職業寫手，家庭肯定出問題！你如果要讓我舉例，我可以給你一大堆例子，全是真實的！”
“上次我就問你，你一個新人如果完全只憑自己，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你憑什麼讓讀者能看到你的書？知道每天有多少書在更新麼？說出來你都不可能相信，隨便一個書站，都有幾萬本書在首頁更新就爲了爭那十分鐘露臉的機會。爲了上什麼點擊榜月票榜你知道有多少人花錢請外面人幫着刷數據？”
“上榜的十本書有九本是在刷的！你以爲看書人多就能收錢，錯了！十人看書九個是看盜版的，更不用說很多人收藏了根本不會訂閱，你就是白寫，但你只要上架了，就是隻有百八十個人看，你說你寫不寫？”
“你不寫，這百八十個書友你對不起，但你寫，好吧！你就得耗着，知道如果訂閱只有五百是什麼概念麼？就是你一天寫一萬字也只能拿五十塊，知道日更一萬是什麼感覺麼？手指會麻手腕會抖背都直不起來彎不下去，一個月你就得上醫院去檢查，更不用說還有其它各種毛病找上你！！！”
“你要是還在讀書還好，就當是業餘愛好，你要是畢業了，別人都找到工作，你在家裡寫書，一年出不了頭你就完全廢了，找工作人家都不要啊！”
“如果你在大城市，租房子就得兩千多，其它生活費你可以算一算要多少，你再算算得多少人訂閱你的書你才能活得下去！”
風中血沒有等着黃保回覆，啪啪啪又是好幾段，沒辦法，進入狀態了。
“小保，當哥的跟你說一句，職業寫手太苦了，別幹，真的！爲你好！別錢沒賺到還往裡貼生活費！回頭年紀大了一事無成別人問你做什麼你都不好意思跟人開口！難道你要當啃老族？！”
黃保臉都綠了，這風中血很容易激動嘛！
不過碼農苦我是知道，但你說的那些…要不你說說誰都身患重疾，我給打點錢去？
“都誰啊這麼慘，你說說看！”
要我說說看？！我真的會給名單的啊！風中血差點被煙嗆咳了！
土豪這是要亮相了吧！
風中血趕緊又打一段，不能那麼急。
“那太多了！真正的好寫手那都是用生命在寫作，但能有回報的，實在太少了！真要我說幾個名字你可能都不一定聽說過。”
“那你說說看吧！”黃保飛快地回了一句。
風中血很快回了十幾個名字和他們的書，都不算什麼大神，勉強也就是個小神這樣的，掛着名下的書也多半就是太監爛尾。
黃保看了看，其中有幾個自己打賞過。
“那你們就沒有互助一下？既然都是寫手。”
“當然是有，但”風中血剛敲了幾字馬上又刪掉，換了一句：“怎麼沒有，但我一個人能做的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就是體制問題了吧？”黃保啪啪啪發過去一句。
體制問題？
勉強也算是吧！
風中血眨眨眼，把快抽沒的煙掐滅，又點上一根。
“所以我才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我有個幾千萬，肯定就成立一個網絡作家生活保障基金了，但我就是個小寫手，別看有點小名氣，被人家大神大神地叫，可那也是隨時都有可能隕落成渣的那種！”
看到風中血發過來的苦水，黃保也是不知怎麼回覆，雖然他可以馬上甩出幾千萬去成立什麼網絡作家生活保障基金，但你剛說完就馬上有個什麼基金那我不是暴露了麼？！
而且我們之前談的重點是我怎麼寫書成神啊！
現在怎麼話題能歪到拯救落泊碼農上了呢？這個應該是我跟比爾隨口提一句然後他安排國內的白手套去辦的事嘛！
“行了，還沒聊完啊？！”艾拉淡定打斷黃保的思緒。
“你知道啊？”黃保心虛地應了一聲。
艾拉哼了一聲，也不多話：“走了，真要在這裡過夜？”
走吧走吧！
反正跟那個風中血聊歪了今天，回頭再看看我的書應該怎麼寫。
不過看來我做什麼也不可能瞞過艾拉，估計它不反對也是因爲我沒有讓這個風中血替我寫書的緣故。
但以後應該可以讓風中血幫忙吧！
如果這個傢伙真的像他表現得那麼熱心腸的話。
可…好像有點奇怪！
這傢伙難道對別人也這麼熱心？
黃保懷着一肚子疑問回到莊園，晚上就上網找到風中血說的那幾個人，能打賞的都各賞了一千萬幣。
但並不是全部，因爲其中有幾個的書沒有簽約，所以打賞沒用也就隨意給了十萬每人希望網站能重視一下這幾位快活不下去的碼農。
至於風中血，黃保想了想，乾脆也給他打賞了八百萬，湊足個一千萬幣。
至於會不會暴露就不考慮了。
或許別人會想壕小保本來就是想給風中血打賞一千萬幣的，但那天可能賬戶裡錢不夠，所以晚了一天。
這個解釋很合理嘛！
完全說得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