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巨大的呼嘯聲，銀白色的飛機平穩地落在跑道上，開始滑向停機坪。
……
紐約機場是最繁忙的機場之一，每天來往的人流巨大，但就算如此，楊秋琳和楊玥母女兩人仍然憑着出衆的氣質形貌分外引人注目。
“現在開始就全部用英文交流了。”楊秋琳攬着女兒看她，用的是英文，“知道麼？”
“知道了！”
“艾米阿姨會來接我們。”楊秋琳帶着楊玥先去等行李。
手機響了，楊秋琳示意女兒先過去。
“下飛機了麼？”
“對，在取行李。給你帶了點好東西。”
“別說出來，我要驚喜。”
“呵好…”
電話對面突然聲音變得有些嚴肅：“玥在你邊上麼？”
“我一個人，她在等行李出來。怎麼了？”
“我在校務處沒有查到16年新生裡有黃保的名字，也沒有中國大陸的學生。”
“什麼？”楊秋琳愣了一下，目光轉過，看看遠處的楊玥，皺眉半晌，“好的，我知道了，一會不要說起這件事。”
“你們穿的什麼衣服？”
“白色大衣。”
“一會見！”
“一會見！”
……
楊秋琳調整好表情，向女兒走去。
“感覺怎麼樣？”
楊玥想了想：“還行。”
“飛機上我看你有睡，一會就堅持下，到晚上再睡，一兩天就倒過來了。”楊秋琳說的是倒時差的方法。
楊玥點點頭。
這次楊秋琳陪着女兒過來，一方面是要跟着她去各個音樂學院面試，另一方面，也要拓展自己公司的業務。
被命名爲“BEME”的APP英文版已經測試成熟，前期團隊準備在美國複製在南陵的那個園區模式，一站式服務。所謂的BEME，其實就是BEME，引申意就是成爲真正的自己或是更好的自己。
而這個APP就是通過聚集更多想改變自己的人羣，構建一個集形象評估建議及解決方案的高端服務平臺。
在楊秋琳的計劃中，南陵那個園區只是個標準店，但真正好的服務可以是分散式的，不必非得要求客戶在那裡完成整個過程，事實上，管理纔是最重要的。
經過三個月的試行，這款APP已經被兩千四百多個客戶經常性使用。
對於一款APP來說，兩千多個客戶的數據會顯得很寒酸，但BEME的用戶無一不是擁有相當財力和影響力的人羣，而這個人羣可不只是南陵這個市裡，是全國性的。
這樣的人羣本身就具備可怕的影響力。
楊秋琳只是不想現在就過度發展。
因爲業務水平一旦降下來，想要提上去可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在國內她也就先保持那樣。
但在美國，她想要嘗試更平民化的模式，因爲這裡的服務設施更爲普遍，平均標準也更高。
……
拿到行李出去找艾米，隨口說着在這裡的一些注意事項，當然剛纔知道的那一件事，她並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她之前拜託美國的朋友艾米去查關於黃保被麻省理工錄取的資料，得到的回答卻是…在16屆新生名單裡沒有這個名字，也沒有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一個都沒有！
難道大家都被騙了？
可黃維蘭看到的那份錄取書和簽證又是怎麼回事…而所有同學和老師都聯繫不上黃保，又把整件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JULIN，玥，這裡！”
艾米一下就看到身材高挑相貌出衆，身着白色大衣長髮披肩的母女倆。
“艾米！”
“JULIN，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美！”
“艾米阿姨！”
“玥，好漂亮！”
跟着艾米擁抱了下，三個去停車場坐車。
“先去華爾道夫吧！”楊秋琳坐在副駕座位上，看着窗外，“先不知道要待幾天。”
“可以住我那裡。”
“算了，酒店更方便。”
“對了，你說要找的人，給你找到了。”
楊秋琳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後面的女兒，楊玥在艾米說到找人時，突然注意過來。
“我讓艾米幫聯繫一個朱利亞學校的學生跟我們講講情況。”
楊秋琳在商界打混這麼多年，可以說做事一向慎密無比，像給女兒挑選學校，也不是說光看看網上資料就可以的。
也要聽聽學生們自己的看法，特別是那些已經混了好幾年的。
至少可以從他們口中聽到更多所謂的內幕。
而艾米也就是受託找了一個在這個學校裡泡了好幾年的鋼琴系的中國學生，嗯，現在應該也算是鋼琴家了，通過他的經濟公司，以行程的名義約談下。
從機場到市區去華爾道夫，艾米特地從朱利亞學院那裡轉過，讓楊秋琳和楊玥親自看一看。
到了學院那裡，也不是一開而過，反而是慢慢繞了一圈。
“朱利亞學院建校於1905年，因爲建校人是大富豪Juilliard先生，所以命名爲朱利亞學院。
學院本來是在現在曼哈頓音樂學院的位置，後來肯尼迪建了林肯藝術中心，就搬到林肯藝術中心的樓上。原來的舊址，成立了曼哈頓音樂學院。”
楊秋琳點點頭，示意艾米：“看完這個再去曼哈頓音樂學院看下。”
“朱利亞這個學校的位置極其好。往東兩條街，是中央公園，往西兩條街，是紐約港灣。往南六條街，是時代廣場。往北過個馬路，就是著名的大都會歌劇院，邊上就是紐約愛樂樂團的駐地，那旁邊是紐約芭蕾舞劇院。學校門口往左是地鐵站。往右轉，是帝國飯店。”
說到這裡艾米奇怪地問：“怎麼不住帝國飯店？”
“因爲華爾道夫老闆是中國的，有打折。”楊秋琳一本正經地回答。
艾米搖頭表示聽不懂，接着說學校：“如果入學，就要住宿舍，除非極特別的情況。宿舍很近，從學校門口直接走，就通到宿舍。美國芭蕾舞學院、林肯電影協會，就在宿舍樓下。”
楊玥瞪大眼睛，艾米正好開過宿舍，手指窗外：“自己看那是什麼！”
艾米笑着看外面：“就這麼說吧，如果來個炸彈把這一片平了，基本上紐約古典音樂活動要消聲滅跡一段時間了。”
楊秋琳白了她一眼：“你這麼說好麼？”
“不這麼說就沒事了？”艾米嘆了口氣，“我們幾乎是全世界的靶子！”
車子慢慢開着。
“剛纔經過的那個，大都會歌劇院。”
“怎麼了？”
“每個晚上都有演出的，而且都是不一樣的歌劇，一個音樂季會上演四五十部歌劇。紐約愛樂也會上演二三十場演出。紐約芭蕾舞劇院也是十幾部。朱利亞的學生一折不到可以進去看。”
“一折？”楊玥驚訝看着艾米，以爲她說錯了。
“沒錯，只要把你的朱利亞學生證一拿，哈哈，十塊二十塊美金一張票，原價是兩三百美元一張。四年時間，光看演出都把學費賺回來了！就怕沒時間去看！”
“噢，對了，還有這學校一年一度的開學典禮，相當壯觀：整個林肯藝術中心廣場都被學校包場，然後所有朱利亞的不到九百個學生在美國第三大廣場享用自助餐。”
……
華爾道夫酒店咖啡廳。
楊秋琳在手機上慢慢拉動着一個男子的資料。
“媽，那個好像是袁芥。”楊玥輕輕碰碰她。
楊秋琳擡頭一看，果然，一個西裝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你好袁芥先生！”楊秋琳站起微笑着伸手。
“你好，楊女士！”中年男子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楊玥，“這是您的女兒？”
“是的，這次帶她來就是爲了面試朱利亞學院的鋼琴系。所以也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三人就坐，點了咖啡和點心。
“公司告訴我這個行程時，有點兒意外，通常這種事都會找人介紹聊下，這麼正式地倒沒有過。”袁芥坐下就說。
“袁先生看來很直爽，其實做事就要這樣，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藉着談業務名義說自己的私事，反而讓人看不上。”楊秋琳平靜地看着他說。
“我回國內也聽說過您和您的那個BEME模式，感覺很不錯。有機會要去體驗下。”
“謝謝！”楊秋琳仍然只是笑笑。
袁芥打量着楊玥，從頭到手指，連連點頭。
“我看過她的演奏視頻，非常不錯！”袁芥笑着說，“亞洲學生裡百分之八十都是韓國人，中國學生比例太少，對我們這些早幾年過來的，每一個同胞都是寶貝。”
楊玥站起行了個禮。
袁芥讚歎地點頭：“非常懂禮貌的孩子！氣質也相當不錯！”
楊秋琳笑了笑：“知道袁先生對後輩很愛護，所以想聽聽您對這個學校的看法。”
原芥攤攤手：“說沒問題，可我說出來的應該都是好話吧！您是隻想聽好話？”
“我看過你寫過的關於學院的事，應該有幾年了吧？裡面也不光是好話吧？”楊秋琳反問了一句。
“哦，那個啊！”袁芥笑起來，“有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