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只希望以後能像阿姨這樣美就好。”
“一定會的，有空我告訴你幾招，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比我還漂亮，”楊秋琳平靜地說着，“相貌這種事一大半是天生，如果不去整容調整，自己調養也很重要。”
說完轉頭看看自己女兒：“今天的甜點感覺怎麼樣？”
楊玥想了想：“沒有第一次那麼好吃了。”
“那可能是你心情不好，我和你點的一樣，也沒覺得味道哪裡不同。”楊秋琳看看她，平靜地說道。
楊玥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出神。
“我知道黃保出國了，是因爲這個吧。”楊秋琳淡淡一句話，直接就震驚了兩個女孩。
“他出國，和我心情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不喜歡我提到這件事麼？”
“之前不喜歡，是因爲你們離得太近，我不想引起你的逆反心理和好奇心…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保持距離。”
“那他和我同班的事你總知道吧！難道不會太近了？”楊玥淡淡說道，趙青奇怪地看着她。
“距離產生美，或許是之前他和你保持的距離讓你產生了錯誤的反應，我瞭解了整個高一他的變化，才決定不去幹涉他和你同班，……距離應該適當…既然他是那麼一種表現，放在你眼前也無所謂，……”
“媽媽總是想得這麼周到，”楊玥出神地攪動着碗裡的芒果塊，“那現在距離可算保持得不錯，隔着太平洋。”
楊秋琳探身看她，笑道：“生媽媽的氣了？”
“有點。”
“今天說這個，其實也是我的態度。你喜歡他就喜歡吧。”楊秋琳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什麼？！”趙青輕聲叫出來。而楊玥則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
“不用奇怪，我有我的理由。”楊秋琳淡定地笑笑，又好整以暇地吃了口芒果，拿紙巾拭拭嘴角，開口，“說什麼現在談朋友太早有點俗，但我不會爲了這個而反對，而是爲了我能預見到你所面對的那些挫折而反對…...你從事藝術行業，學習音樂，心裡沒有帶着真摯的情感是不可能的…但我又不希望現實裡你做出錯誤的選擇……既然黃保已經出國留學，聽說變化挺大，那麼你保留對他的這份情感反而是有益的…..”
趙青眼睛越瞪越大，這個阿姨，你是人嗎？！
黃保走了，你反而同意女兒保留這份情感，而不是讓她飄洋過海去追人，原因是因爲這樣有助於女兒在音樂修養上的提升，也有效防止了在現實中被同樣的情況侵擾……
“媽…”楊玥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真是…”
“沒事了，以後你可以放心和我聊這些，”楊秋琳眨眨眼，“貌似你已經和你的閨蜜聊過一些了。”
“阿姨，我可以叫你福爾摩斯楊麼？”
“不可以，我是女的。”楊秋琳正色拒絕。
趙青笑道：“可阿姨，爲什麼你就能看出這麼多事？是不是你在班上安插了很多密探？”
“這哪用得着很多密探，”楊秋琳笑着搖頭，“很多事看不清是因爲不用心，比如我知道你們都坐在哪裡，是因爲我開學就已經要了一份課桌分佈圖，也知道你們多長時間輪換一次。所以我知道你是玥的同桌，也知道黃保在你們班裡，而且隔着兩個人的同排。”
“哇！”
“至於知道黃保留學，這個更簡單，我也會和一些媽媽私下保持聯繫，至少她們也會知道一些我沒法及時從我女兒口中得知的事。”
“哇！”
“所以我也知道他很莫名地這麼快離校去了美國，託福滿分，還有你們中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發消息打電話有他的迴應……”
“那阿姨，以你的推斷，會是什麼原因？”
“換手機了。”
趙青噗嗤笑了出來。
……
“可阿姨，爲什麼你就不好奇黃保他能被麻省理工錄取？”
“確實好奇，因爲這種人生軌跡線好像不在我的推斷之內。之前我預想他未來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的學生，最多就是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都不太可能是公務員或是國企。以後找個普通的女人結婚過日子。”
“高一他和我同班，我幾乎都沒有什麼印象。”
“我知道，或許是他自己也有點認命，現在看來似乎我錯了，好像他真的偷偷努力…”楊秋琳皺起好看的眉頭，“不過這種事…努力就可以麼？…”
“還有阿姨，他上課一個月，真在學校的時間二十天都不到…走那天我們都沒見着人…不過老師說他變化很大…”
“黃維蘭說的吧。”
“您跟黃老師也有聯繫？”
“當然，每一個任課老師我都有聯繫，”楊秋琳淺淺笑着挑挑眉，“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和老師保持良好的互動有多麼重要。”
“黃老師怎麼說的？”
“說得挺誇張，但我覺得應該是實話。”楊秋琳輕輕攪着芒果丁，“看不出來居然是個天才……”
“學校的成績好像沒好到哪去，按着麻省理工的錄取條件來看，一定是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被看中了。”
“總不會是因爲長得帥吧！”趙青說完就捂着嘴，吃吃地笑。
“除了藝術學校，沒有一所大學會因爲這個招一個學生。”楊秋琳笑了笑，“至少麻省理工不會。”
“阿姨…你不是以後會對他…保持…關注？”
“會。”
趙青看看她，又看看邊上平靜聽着對話的楊玥，舒了一口氣：“好奇怪的感覺。阿姨和玥，完全不像媽媽和女兒，…”
“那像什麼？”
“有點像是一個人的兩個人格…理智與情感…”
“這個說法不對，我是因爲愛而有理智，理智在外情感在內，而玥…也不是隻有情感…好了，咱們去看衣服吧！”
……
“哇，好大的店面！”趙青從一個小而精緻的門進來，突然就被眼前的大空間嚇了一跳。
“這個園區是舊工廠改造的，這裡是臨街的一部分，就拿來做了定製服裝項目，大概分成四個片區。”楊秋琳帶着兩個女孩邊走邊介紹，時不時還有人看到她們，目光流露出驚訝和羨慕。
“展示區除了傳統的塑料人模之外，還會固定請模特過來走動，”楊秋琳指着在空間內隨意走來走去的幾個人，“不是所有模特都要各種身高條件都出色，高級定製人羣也不是都長成那個樣，多數相貌還是比較普通，所以纔要用定製的服裝來襯托出氣質，掩去身體上的瑕疵…”
“這裡對客戶都採用一對一的服務，不會同時有兩個客戶被安排在同一時段撞車的事發生。重要的就是一種至尊的體驗。”
“每個客戶都會有專門的形象顧問，從各個角度提出外觀的建議，然後提出方案供客戶選擇。”
趙青好奇地問：“不只是衣服麼？”
“衣服只是一個方面，是這裡的主體，但真正的形象管理會涉及到相貌身材調整，談吐風格，技能素養，服裝配飾只是其中的一項。那麼再過去就是這些分類項目的區域。”
“我還以爲就是好一點的服裝店。”趙青感嘆着看着這巨大的空間，已經被有序地劃分成了一塊一塊。看上去人不多，但似乎每個房間裡都有人在。
“形象管理是個科學，其實每個人都想要擁有最好的形象，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在這裡可以得到最全面的建議和服務。”
“就是整個園區都是這個項目？”
“是的，每個項目都有不同的入口，當然內部也有專門的通道聯接，甚至都不只是一條，就是儘可能避免客戶相遇，畢竟形象調整還是屬於個人隱私。”
“也就是說，從這裡進去，轉一大圈之後，就變成另一個人了？”趙青看看牆上畫着的圖案，笑着問。
楊秋琳笑笑拍拍她的頭：“變化會有的，但絕對不是轉一圈就夠了，還要看個人的堅持。”
“我媽肯定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嗯。”
“那這裡的費用貴麼？”
“要讓人感覺物有所值，那價格就不能太離譜，…所以，不會便宜。”
“阿姨我聽了你說前半句，還以爲是便宜，結果你後面居然來一句不會便宜。”
“能來這裡的人都是對形象特別在意的，”楊秋琳指着四周，“你基本看不到人，是爲什麼？因爲進到這裡，就證明自己對自己的形象有更高的要求，所謂更高，就是對比，什麼叫對比？如果大家都漂亮，那還能看得出你的出色麼？”
“所以我們只服務於那些想變得更出色的人羣，同樣這些人羣會願意爲有效的服務付費。”
“那到底這樣的調整是收多少錢呢？”
“真的是視情況而定，根據要完成的項目成本加收服務費。”
“可會不會有人覺得服務費收得太高了？”
“諮詢本來就是有價格的，這就像是體檢一樣，做體檢和治病那是兩個階段，總不能說我都把問題查出來告訴你了，你反而要把體檢費要回去吧？”
“像體檢一樣先掛號付錢麼？”
“那倒不是，是把建議方案給客戶看過了再收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