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慢慢平息,萬鬼府附近的空間開始重組。莫南盤膝而坐,漂浮在半空之中,雙眼緊閉,體表隱隱有一道道金色的亮芒流轉不定,吞食了準提的神魂和肉身後,他的修爲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境界從鴻蒙境蛻變至初始境中期,連帶着星辰子的星辰淬體神通和剛剛那尊青蓮秘術,全部被他所掌握。不過,散發出的氣息仍就如往常一樣毫無波動,外人很難看出端倪。
“混沌先靈?”莫南意念一動,一尊青翠欲滴的蓮花,自其背後浮現而出,瓣口微張,散發着朦朦青光,幾乎將方圓百里都罩在了其中,威勢比之剛剛準提施展時,強過萬倍。莫南望着青蓮虛影,視線停在三朵蓮瓣上,眉頭輕皺,這漫天的青霞大部分都是由三朵蓮瓣上迸射而出。而且,觀其模樣,此神通似乎只是古神秘術的一部分,還不成熟。一旦習得完整的秘術,恐怕這青蓮也會隨之生長成熟,繁衍出更多的花瓣,青光的威力也會更甚一層。
“看來之前被鴻鈞滅掉的那些族門中的首領,都被他用心夢之法,將這些門主的畢生修爲轉嫁到了一衆弟子身上。現在,他的實力遭到了天地的打壓,恐怕最近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莫南在腦海中搜尋着準提的記憶,很快便發現了那心夢之法的要領。但是,仔細一讀後,他就曉得這心夢之法,顯然也是某種神通的一部分,並不完整。他現在身具布歐之體,能吞食萬物,將其消化吸收的能量轉爲已用。因而,這心夢之法,對莫南來說,就如同雞肋一般,毫無用處。不過,他卻可以通過此法,將幾名弟子,玄龜、百草等人的實力,增強數倍不止。
唯一有些擔心的是,此術一旦施展,對受益者的傷害極大。如果沒有強大的肉身做支撐,想要在身體中容納他人的修爲,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一個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會爆體而亡。轉嫁的實力越渾厚,成功的機率就越小。不過,要是有像莫南一樣的變態體質,這些副作用,就可以不用考慮了。
當然,放眼整個洪荒也很難找出第二個和他一樣的妖孽。
在這心夢之法的末端,寫着有幾種可以加強轉嫁機率的方法,但卻沒有記載,顯然鴻鈞並沒有打算傳給準提。
莫南緩緩起身,看着已是塵埃遍野的地面,腳步一動,身形連閃,消失在天際。
...
不多時,莫南自空中飄身而下,落到一處山丘之上。此時,蠻妖老祖、無常等三人,正侷促不安的站在地面,觀前者出現,均是神色一慌,急忙道:“見過前輩。”無常與白鷺也從蠻妖老祖的口中得知了莫南的身份,饒三人是這寂靜海中的三巨頭,也不敢再有所造次。聞名不如見面,之前蠻妖老祖還一直以爲古洪荒上有關莫南的描述有些誇大言詞,見識到後者的手段後,現在卻是畢恭畢敬,也不以道友稱之了。
“無妨,幾位不必拘束,大家以友相會便可。”莫南微微一笑,看着一旁被鮮血濺染了一半的殷紅石棺,和空氣中還未消散的血腥之氣,道:“那馬風死了?”蠻妖老祖應道:“如此宵小,被我親手除掉了。”某男面色如常,沉思片刻後,才道:“三位有沒有興趣,隨我去那天池湖底一觀,看看那完成的古神遺址可在?”想起,鬼王生前的言語,莫南覺得還是去看看爲好。
“好。”其實不用前者說,三人也打算去一睹究竟。說着,一行人激射而起,奔着西方的天空飛去。惡人鄉的坐落之地,與這萬鬼府相距不算太遠。因而,胖子無常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在他的帶領下,四人很快便來到了天池。
從高空俯視下去,清波盪漾的湖水,就宛如一面清澈的圓鏡一般,靜靜的鑲嵌在地面上,令人心曠神怡。湖面並不大,方圓不過幾裡而已,四面環山,乃一蓄滿積水的窪地。福地雖小,卻秀色可餐。
莫南漫步在湖面之上,腳踩着一圈圈晃動的水波,一聲輕咦道:“這湖中怎連一絲靈氣都沒有?”他觀察了好半天,發現這天池中竟無任何水生物存在,連植被都沒有,一片死寂。身後的白鷺,開口道:“這天池水質奇寒無比,一旦墜入其中,不出三刻就會化成一座冰雕。因而,尋常生靈都視爲禁地。即便是一些稍有道行的妖物,對此也唯恐避之。”
“哦?”莫南彎腰,用手捧起一汪湖水。手剛一伸入湖中,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從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各處,連強勁如斯的他,也不禁微微顫抖。隨即,莫南在三人詫異的眼神中,將捧起的水流全部喝進了肚中。湖水入腹,就像是一把刀片在切割着腸胃,所過之處,一陣撕裂的疼痛,待這異感消失後,某男的雙鬢已經不知不覺佈滿了白霜。
“有趣!”莫南輕聲一笑,雙手插入湖面,旋而,臂膀向外一拉。伴着震耳欲聾的轟響,偌大的天池豁然翻卷而起,朝兩旁撤去,漏出一條直通湖底的巨大縫隙。四人眸子一亮,果然在水下發現了一條幽深的隧道,迴廊的洞口處籠罩着一層光幕,以防水流涌入。想必,應該是那名發現遺址的萬鬼府弟子,走前所施下的禁制。
莫南當仁不讓,率先化作一道光虹,穿破禁制,扎入漆黑的通道中。其他三人,也緊忙尾隨其後,進了洞口。半晌,湖水歸位,透徹的水質在光芒的照耀下,泛着陣陣粼光,簡直美不勝收。
...
莫南四人猶如利箭一般,在無盡的長廊中前進着。隨着幾人的深入,四周的空氣也愈發的冷冽下來,每每呼吸之間,都會冒出一股股森寒的白氣,像是置身冰窖一樣。
以幾人的速度,僅一天的時間,就到了通道的盡頭。
黑暗中,望着遠方的亮光,無常面色一喜:“到了。”此時,除去莫南外,他三人的頭髮和眉目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碴,雖然不影響行動,卻讓人心中有些彆扭。
“看來那馬風的確沒有說謊。”某男的心情也是跟着愉悅了起來。
譁!
刺眼的光芒襲來,四人的視野驟然變亮。
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莫南倒吸一口冷氣。
倏忽,一側的蠻妖老祖,語氣怪異道:“這真的是古神遺址?”三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立刻看到了一座宮觀。此宮高不過十丈,寬不過十丈,壁壘殘缺,頗爲狼藉,光華寥寥,十分黯淡。比起傳說中,宏偉浩大,羣殿林立的古神遺址,此地更像是某個籍籍無名的散修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