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辭羽起身後,看見洛卿水也麻溜的撐着地站了起來。
“我說你走路怎麼也不看着點啊,一個女孩子家冒冒失失的,你看看給我摔得……”洛卿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涼辭羽指着自己惡人先告狀了,頓時有點蒙。
她冒冒失失?她摔了他?這矯情男怎麼這麼不講理!
洛卿水皺着眉剛想反駁幾句,可是擡頭就看見涼辭羽的手腕上一片血跡,一下子僵住了。
涼辭羽故作生氣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餘光瞥見洛卿水那呆愣的神情,嘴角不經意的上揚。
剛纔摔倒的時候,他手腕藉着巧力將手錶給砸碎了,此刻還有細小的水晶渣子刺在手背和腕處,夜晚的路燈罩着,看上去確實挺嚇人的。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洛卿水看到他手腕上的血後,也沒有了要破口大罵的氣勢,瞬間蔫了。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摔了一下,也沒有受傷。
“你自己看嘛,反正成這樣了,你說怎麼辦吧?”涼辭羽眼角一勾,看見她小心的上前幾步,還試探的伸出手來。
小手指尖輕輕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翻來翻去看了一會兒,竟然低着腦袋湊到了自己的傷口處,嘟着嘴輕輕呼了一下。
看到洛卿水的動作,涼辭羽下意識的笑了一聲,眼神中一片寵溺之色。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笑聲洛卿水回過神來,知道他是故意耍自己後,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臂,還輕哼了一聲,不滿的撇着嘴。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粗魯……”涼辭羽順勢收回手臂,不在意她氣惱的神色,笑着挑釁。
“哼,總比你一個大人嬌裡嬌氣的好,真矯情!”洛卿水看見他衝自己笑,也知道他沒有惡意,當下不服氣的頂撞了回去。
“矯情……”涼辭羽微微蹙眉,呢喃的重複着洛卿水的話,頭上瞬間佈滿了黑線。
他涼辭羽風雲叱詫這麼多年,鐵腕手段讓人無不敬服,黑白兩路誰敢這樣說自己?
涼辭羽心思微轉之間,頗有些失神的看着洛卿水,眉宇中不經意露出了一絲邪氣,雖然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但還是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涼辭羽發現自己有些異常,爲了不讓洛卿水感到心驚,急忙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已經恢復那雙頑劣的眼眸。
洛卿水剛纔確實突然有些戰慄,還以爲是夜風吹得人發冷,擡頭看着涼辭羽的時候,就見他身子微微後仰,很隨性的靠在了身後的車上,饒有興味的盯着自己。
看到他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洛卿水沒來由的一陣熟悉,所以就盯着多看了一會兒。
“你一個姑娘家,這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涼辭羽看見她認真的蹙着眉頭,似乎在想心事一般,調笑着打斷了她的思路。
洛卿水聽到這話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妥,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想起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摔了一跤,她心裡就覺得憋屈。
眼看着這個男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事,洛卿水氣得跺了跺腳,轉身就要離開。
“哎,你撞了人什麼都不表示,這就準備走了?”
身後突然傳來涼辭羽那性.感的嗓音,聲音很好聽,勾人心魄,可是那說話的人卻讓洛卿水氣的想要抓狂。
什麼叫她撞了人?明明她纔是被撞飛的那一個好嗎?
但是洛卿水知道,她就算是說理也說不過這個男人,乾脆忍着性子不再反駁:“那你想怎麼樣呢?”
洛卿水突然微笑着轉過身來,一臉溫順,像只乖巧的小貓一般。
涼辭羽慵懶的靠在車上,聽到洛卿水這麼說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腕:“我也不想怎麼樣,總之你撞了我,也把我的腕錶給摔碎了,那麼……賠錢吧。”
賠錢吧。
涼辭羽說的很理所當然,說完後還很自然的伸出手去,好像洛卿水真的欠他錢一樣。
洛卿水聽到這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中的火氣眼看就要竄出來了,她看着涼辭羽那雙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的眼睛,生生的將這口氣壓了回去。
行,算她倒黴,加了一天班又困又累不說,晚上回家還碰到一個碰瓷的!
“你要多少錢!”洛卿水瞪了涼辭羽一眼,伸手從自己的包包裡面拿錢包。
“二十萬。”涼辭羽看着洛卿水的動作,嘴皮子輕輕動了動,漫不經心的說着。
洛卿水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擡起頭來問道:“多…多少?”
這一次涼辭羽還特意伸出了兩隻白皙的手指,輕輕在洛卿水的眼前晃了一下,不緊不慢的重複着:“二十萬……”
“你怎麼不去敲詐!”涼辭羽的話還沒有說完,洛卿水突然將手中的包包刷的一下砸了過來。
“好大的火氣。”涼辭羽雙手輕輕一抓就將她的包包握在手裡,笑着衝她眨了眨眼睛,作勢就要往包包裡面看。
“還給我!”洛卿水見他低頭去看,急忙上前來搶。
涼辭羽突然伸手將包包舉了起來,然後低着頭看着洛卿水着急的模樣,眼神中一片戲虐:“着什麼急啊,我要是給了你包包,你跑了怎麼辦?誰賠我錢?”
洛卿水伸直了手臂,卻發現自己的身高真的矮了一大截。
剛纔站得遠還不覺得,此刻站到涼辭羽的身邊,直覺他和鬱少楓一樣身材偉岸,用盡了力氣也碰不到自己的包包。
“你這是敲詐,你這手腕不過是擦破了皮,怎麼就二十萬了!”洛卿水見他故意刷自己,索性收回了手,身體也退遠了幾步。
“沒錯,我這點血確實不值二十萬,那你摔碎了我的腕錶,還扯皺了我的襯衫,難看成這樣鐵定是不能穿了,難道你不該賠嗎?”
涼辭羽說着低下了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襯衫,一臉的嫌棄。
聽到他的話,洛卿水頓時垮下了臉:“只是皺了一點而已,怎麼就不能穿了?大不了我幫你洗乾淨好了,哪用得了二十萬!”
涼辭羽狡黠的一笑,趁勢追問:“那我的腕錶呢,怎麼辦?”
洛卿水心虛的看了一眼那碎成渣渣的水晶顆粒,小腦袋微微聳搭着:“我…我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