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小兔都是無精打采的,就連程之言來接她放學,都沒能讓她高興出來。
程之言推着自行車,跟在垂頭喪氣的小兔身後,滿眼疑惑地問道:“小兔,你怎麼了,今天不開心??”
“嗯……”小兔雙手扶着書包的揹帶,低着頭,一邊走路一邊踢石子。
這傢伙一不開心就有走路踢石子的習慣。
程之言默默地看着她,半晌,將車停好,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來,雙手扶着她的肩膀,一雙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注視着她,聲音溫柔地問道:“小兔,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十五歲的程之言,聲音已經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再加上他刻意放溫柔了語氣,一時之間竟然讓小兔覺得鼻子一酸。
“我們丁老師……再也不教我們了……”小兔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紅紅地看着程之言道。
“丁老師??”程之言皺眉想了想,“是那個你經常掛在嘴邊的丁老師?”
“嗯……”小兔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點點頭。
“她爲什麼不教你們了?”
“他們說……是因爲她體罰學生……”小兔吸吸鼻子,哽咽了好久,纔不情願的說出這幾個字來。
“那她體罰你了麼?”
“沒有,丁老師對我最好了,就算是打手都捨不得用力打我……”小兔一想到這兒就覺得難受,“可是他們說,丁老師打別人很用力的……”
“就因爲她打學生的手,所以不教你們了?”
“不是……”小兔咬了咬嘴脣,遲疑了一下,然後低着頭道:“前幾天,她把一袋鹽塞進了一個學生的嘴裡……”
“……”程之言微微皺眉,扶着小兔的雙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橙汁哥哥??”小兔被他的雙手壓得有些疼痛,忍不住擡起頭來看着他。
程之言沉默着,半晌,才伸手將小兔摟進自己的懷裡,低聲道:“只要體罰的,不是你就好……”
“……”
小兔有些不明所以。
“體罰學生是不對的,你知道嗎??”程之言用力地摟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一雙清澈的眼眸看着她,聲音低沉道:“我知道她對你很好,但是作爲老師,並不是對一個學生好就可以的,一個班上有那麼多的學生,如果懲罰的手段不對,很容易給學生造成心理陰影。”
小兔擡頭看着他,微風拂過他的髮梢,他的眉眼間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彷彿無數璀璨的星光,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所謂的心理陰影是什麼,可是程之言的話卻好像一道清風,吹散了她心中的那些鬱悶與不快樂。
“你現在還小,喜歡一個人就會覺得她說的、做的,什麼都是對的,等你長大了,站在更高更遠的角度再回頭來看時,有些事情,錯的就是錯的,到那個時候,你纔不會讓感情來影響自己的判斷。懂麼??”程之言微微笑着,聲音溫柔而低緩地在她耳邊輕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