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在冰泉中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贏了。
她調動神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這場鍛造與其說是一場酷刑,更準確來說是一場蛻變!
融天爐的器靈爆發的靈魂之火不光鍛造了她的神魂,更讓讓她的肉體強度直接從淬皮期升級到了臟腑期。
而沉積在她骨髓中的雜質毒素,也被這把靈魂之火煅燒一空,她現在的身體比洗精伐髓後還要純淨通透。
最讓人驚喜得是她的神魂,其強韌度不光堪比築基修士,而且她的神魂居然因爲這次的煉魂,直接開闢出了一塊神魂空間。
要知道,能開闢神魂空間的除非是身具空間隱靈根的修士,或是修煉至化神的修士,她這是走了多大的運才能在還未修煉時就有了神魂空間啊!
莫非自己其實還身具空間隱靈根,這個猜測讓玉溪暗自竊喜了一番。
空間靈根極其難得,煉至大成者,可以直接撕裂空間,進入別的位面。
而具有空間隱靈根的煉器師,製作空間法寶時比沒有空間靈根的煉器師成功率更高,煉製的空間更穩定。
正在玉溪咧着嘴在水中傻笑時,近來查看情況的大奔在岸上看到她詭異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它這個小主子看來還真有點能耐,以凡人之軀,竟然能將自己與紅玉都給收服了,還將這個一身戾氣,且兇殘至極的融天爐給幹掉了。
大奔忽然有些緊張,若是這個主子知道自己存了壞心思,想滅了自己怎麼辦!
正在它眼珠亂轉,一臉心虛的時候,玉溪終於回過神來。她斂起笑容,眼帶警告得瞥了它一眼,默默從冰泉中爬出來。
因爲吞噬了融天爐器靈的魂魄,玉溪覺得自己之前透支的魂源一下子充盈了不少。
唉,打劫別人的神魂果然是最快速的強大神魂的方法!
再看看自己的神魂空間中,一頂古樸大氣的鐵灰色熔爐正靜靜漂浮在其中。玉溪將其放出來一看,好傢伙,足有三層樓那麼高,玉溪與大奔需仰視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融天爐確實破損了,頂蓋部分缺了一大塊,若是不修補好,應該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功效。
“主人,恭喜您了,您可真厲害,連這麼大的融天爐都能收服,真是少年天才啊!”大奔審時度勢後,決定立馬抱緊玉溪這條小粗腿,拍馬屁的話不要錢的往外甩。
玉溪狠狠白了它一眼,她的品味還真差勁兒,難道是因爲窮怕了,一些別人都看不上的垃圾她也稀罕,所以連這種毫無節操的心機熊她也看得上,好想反悔怎麼破。
忽然,洞外傳來腳步聲,玉溪趕緊將大奔收入融天爐的儲物室,再將融天爐收入自己的神魂空間,然後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燕靖軒還未進入這石洞時,就感覺到裡面有人,只可惜,他的神識在這裡居然一點都不好使。
他行止間雖仍保持着翩翩君子風儀,可緊攥在手的玉笛顯示他內心並不輕鬆。
他緩步踏入,整個精神都緊繃着,時刻防備着,生恐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攻個措手不及。只是,他想到了所有情況,唯獨沒想到這裡面居然是個小姑娘,還是一個正沐浴的小姑娘!燕靖軒看到眼前的情形有些懵。
人生處處充滿意外啊!
玉溪也有些懵,自己正在沐浴,被人突然闖入,她是不是該應景的大喊一聲,色*狼,非禮之類的?可是張張嘴,喊不出來怎麼辦!
來人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白衣飄飄若雪,不染塵垢,錦帶束髮,眸若朗星,鬢若刀裁,面如冠玉,當真生得一副無雙容貌。
少年手執一支玉笛,玉笛清透欲滴,在他手中,彷彿冰雪中的一抹盎然生機,使得他這如詩如畫的雪景瞬間鮮活起來。
只是,這見面並不美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玉溪率先垮下臉,眯眼斜睨着燕靖軒,幽幽道,
“擅闖姑娘家沐浴之地,還看得眼都不眨,你好意思嗎!”
燕靖軒看着眼前這個木着臉的胖蘿莉,嘴角直抽。拜託,別說你還穿着衣服,你就算光着也沒什麼看頭啊!可話不能這麼說,他清了清嗓子,道,
“在下燕家排行第六的燕靖軒,不知小姑娘您是哪家千金!”
玉溪依然是那種幽幽怨怨的小眼神,撇了撇嘴,陰測測懟了句,
“每個登徒子都是這樣的開場白,沒新意!”
一句話險些沒講燕靖軒給氣吐血,這個小屁孩還真是——不可愛啊!
玉溪之所以對來人如此態度,實在是因爲這人不是別人,而是玉溪的前未婚夫。
爲什麼是前未婚夫呢,勢因爲她一生下來,秦家長輩與燕家長輩就爲她和九歲大的燕靖軒定下了娃娃親!
只是後來玉溪被秦玉涴的毒膳給整廢了,無法修煉,成了人人厭棄的廢柴醜女,燕家又急忙慌得過來把親退了。
退親倒也無所謂,反正從頭到尾,他們兩人也沒見過面,訂婚退婚也不過是長輩們幾句話的事,只是,兩人之間的恩怨絕非如此簡單。
從秦玉涴的記憶中玉溪知道,自己前世的種種苦難可都源自於眼前的少年呢!
所以即使這一世,一切還未發生,玉溪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得對他!
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本質上妥妥一枚渣男!
前世的自己在多曼秘境之行後的第二年,跟他一起去了玄天宗,然後兩人一起修煉一起歷練,兩小無猜得長大,直到這渣男遇上他的真命天女郝欣然。
然後,狗血的事情來了,渣男尋到了真愛,她這個未婚妻直接被定義爲妹妹的角色了!
一直一心一意待渣男的自己自然不甘心,便將憤怒的矛頭指向了小三郝欣然,對這個勾引了她未婚夫的郝欣然各種看不慣,繼而各種刁難,各種打壓。
但這些小動作對郝欣然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卻偏偏惹惱了渣男,還有郝欣然身邊的其他護花使者,招來他們的厭惡打擊。
而在一次歷練中,郝欣然得罪了一位實力強橫的邪修,無法善了,便陰損得想到了禍水東引,而對象正是她。
最後,那邪修不光屠了她秦家滿門,還廢了她的修爲,讓她失去了一切。
而這個燕渣男。知道這一切的始末,別說絲毫沒有向她伸出援手的意思,甚至連提醒她都不曾,甚至認爲她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想起這一切,玉溪哪怕沒有親身經歷那段慘痛的過程,也對眼前這個少年實在喜歡不起來。
除了一張好皮囊和好資質,玉溪真心覺得他一無是處。
一個能爲了其她女人丟棄掉禮義廉恥,丟掉責任義務,丟掉身爲人的基本是非觀,腦子裡只剩下愛情的男人,玉溪真心覺得他就是個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