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孽緣呀,孽緣呀……”大師捋着自己的鬍子,搖頭輕輕嘆氣。
“大師何以這樣說?”段羽依然保持着他溫潤如玉的笑容,薄脣輕啓,開口問道。
“你與她前世本是夫妻,只是前世也曾有一人,如你一般從小將她守護到大,在他臨死前你的妻子曾許諾,若有來世必定償還他今生的情債,所以說,情之一字,講究的是緣分,有緣有分才能相守一世,有緣無分或者有分無緣,都會讓人抱憾終身,今生的情恰恰是上輩子修來的緣,而今生的緣又變成了來世的情,糾纏交錯,無窮無盡,在輪迴中輪轉,哎……何時是個頭啊……”大師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向段羽,勸說道:“小夥子,人有三種,一種信命認命,一種信命不認命,一種根本不信命。”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今日我與你說的,其實已經泄漏了天機,但你的人生,卻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要怎麼選擇,還是看你自己了。”
“大師的意思是……知識改變命運嗎?”段羽微微一笑,將大師之前與那個中年男子所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若是我今生守她一世,是否來世她還能再做我的妻子?”段羽思考了片刻,終是猶豫着問出了口。
“哎……癡兒啊……癡兒……”大師無奈地搖搖頭,卻並不回答段羽的話,而是開始收拾攤子,他一邊將那掛在攤子前的旗幟收起,一邊喃喃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電亦如露,應作如是觀……”
留下這句話,大師便走了。
桃子他們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人說話。
段羽彷彿陷入了沉思中,他站在岩石鋪就的小路上,身邊是紅的鮮豔的楓葉在簌簌作響,秋日上午的暖陽在他身上灑下一層璀璨的光芒,而他卻那樣一副遺世而獨立的姿態靜止着,彷彿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段羽……段羽……”桃子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明明還是保持着那樣溫暖的笑容,卻讓人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憂傷,想起剛纔大師說的那些話,那個關於前世今生的故事,人真的有前世嗎?
“恩?”段羽轉過身,一雙幽深澄澈的眼睛深深看入桃子黑白分明的水潤眼眸中,那裡面寫着她無法讀懂的情緒。
“你不會真的相信剛纔那個大師說的話了吧?”桃子睜着一雙水潤的眼眸十分認真地看着他,可愛俏挺的小鼻子微微皺了皺,脆聲道:“咱們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新世紀少年啊,一生堅持跟黨走,毛主席說過,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一席話,說得段羽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拽了拽桃子的辮子,溫柔道:“知道啦,看你這樣子這麼些年政治課沒有白上啊。”
“那當然。”桃子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可是打算高二分班的時候選文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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