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難怪乾孃當初反對我考取功名,看來東臺王已經清楚了我的身份,所以要暗殺我!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繼續躲避?”
“不,我們現在要開始反擊了!”
“反擊?”
“沒錯,王敏政大人已經清楚了你的身份,你在東臺國的威望現在也很高,所以,一切對你十分有利!現在,我們就要利用這股力量,發動政變,把你外公的江山搶回來!”
“可是,我只是一個外孫,名不正言不順,憑什麼跟舅舅搶江山?”
“蘇世賢一登基便重用尹劍,封他爲宰相,還喚他爲仲父,宮中盛傳他的血統不正,我們正可以大大利用這一傳聞!”
“可是,他是在位之君,我沒有一兵一卒,如何和他搶奪江山?”
“你有名望,還有你外公當年留下來的關係網,而且,你還有一個重在的支持。”
“誰?”
“你的父親!”
“母親,您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去七星國?”月後插話道。
“沒錯!”
“可是!”
“沒有可是了,事情既然已經暴露,我們沒有辦法再像當年那樣隱姓埋名地生活了,現在我們要麼成功,要麼失敗!”
四人打扮成普通老百姓到了虎佛寺,方丈見到月後,大驚,妥善安排衆人住下來,便去通報大王。
單于星安葬了王通達,失魂落魄地回到雲天宮,屬下通報:“虎佛寺方丈久候。”
單于星心情不好,還以爲又是寺中缺糧來宮中化緣,便說道:“本王累了,想早點休息,明日再傳。”
“那方丈說,大王久尋之人有了下落。”
單于星頓時兩眼放光:“快請!”
當下方丈便將見到月後四人之事說了,單于星便又馬上和方丈一併去向半山。
一別十多年,單于星沒想到還是在這間虎佛寺,重見自己的親人。
“王后!”
“大王!”
久別重逢的夫妻擁抱在一起,月後拉着單于星的手,拉過王淨來,說道:“淨兒,這就是你的父王了。”
單于星看到淨兒長得眉目清秀,一雙俊目格外堅毅,有着自己的影子,想到自己差點錯殺了他,心裡便一陣哽咽。
“兒臣叩見父王!”王淨此時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世,更清楚知道自己只有靠父親的力量,才能擺脫東臺王殺害的命運,又見他表情沉痛,明白當初父子分離確實有許多不得已,心裡便早已原諒了他。
當下大家顧不得互訴衷腸,便開始籌劃如何躲過祥皇的暗殺,便決定由單于星慌報已殺王淨,並割下死囚人頭一顆,用石灰燒過之後裝於木盒之中,交予祥皇。
那祥皇原本愛惜王淨是個人才,苦於宰相堅持,只有暗自灑淚。
“本相所做一切,俱是爲皇上,皇上如此婦人之仁,只怕遭奸人算計。”宰相看在眼裡,心裡着急,心道:兒子啊,你畢竟還是嫩了點,就像爲父當年一樣,感情脆弱,最容易被人利用,你什麼時候才能成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能自己擔當的國君呢?
“王淨他只是一介書生。”祥皇感嘆地說道。
“一介書生?何以對於冶國之法如此精通?”
“他說是他乾媽教的。”
“乾媽?那更可疑了,一個婦人,如何有如此見解?我尹劍一生遇人無數,婦人之中,有些小手段的倒是不少,但真正稱得上有勇有謀的屈指可數,斷不是那個死不見屍的前朝妖后吧?”
“不會的,老皇后是皇兒親自派人殺死的。”祥皇急急辯解道。
“哼,此事本就蹊蹺,還有許多可疑之處,皇上難道忘了靈貴妃是怎麼死的吧?”
“母親之死,乃前皇后步步相逼所至!朕怎麼會忘記!”
“你記得就好,可別因爲在她宮抵住了幾年,便忘了這深仇大恨!”
“兒……朕記得了。”
“皇上,臣之忠心,日月可鑑,當時皇帝駕崩,妖后欲立沈妃那黃口小兒爲皇上,好實現她的攝政目的,若非臣力挽瀾潮,這皇位上坐的還會是你嗎?別說老臣,就算是皇上您,也只怕被趕出宮外了!”
“仲父再造之恩,朕銘記於心,如今天下太平,又修通了南北貿易之路,百姓對朕讚譽有加,但是仲父卻殺了有功之人,朕只是擔心,令天下有識之士心寒。”
“皇上,忠誠之士,哪怕愚鈍,也是可教之才;奸邪之人,即便聰明,也將造成威脅。如今聖上身邊,不乏能文能武之士,又何必拘泥一個來歷不明的王淨呢?”
“只是,當初仲父極爲讚賞他的學識,力排衆異用了他,爲何現在又殺了他?”
“皇上,人有反骨,但謀略卻無
!單于星當年吞併六國,苦於吞併不了東臺國,纔出下策向前朝皇帝求和親,獲取我朝無數兵法,其野心可見一斑,現在我們借他之手殺了王淨,若百姓不滿,我們則可藉機討伐單于星,佔了他的雲天宮,開創盛世!”
“這……那瑤琪姐姐怎麼辦?況且我們剛合作修路,這麼快就過河拆橋,這樣不好吧?”
“哈哈哈,有什麼好與不好?瑤琪可比你識時務,她若清楚我們即將開創霸業,只怕她會是第一個幫我們打開雲天宮大門的人呢!”尹宰相把握十足地說道。
“仲父的言下之義,王淨去世之事,我們不僅不能隱瞞,還要大肆宣揚?”
“沒錯,你總算明白了臣的用意了!”
祥皇點了點頭,稱霸天下,聽起來很不錯!至於王淨,他雖然聰明,但哪裡比得上仲父忠心?當年他爲了將自己推上皇位,可謂費盡了心思!他對母親的忠心也是蒼天可鑑,儘管祥皇對於自己是否是他的兒子這個問題還抱有懷疑態度,但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的對自己的忠心,這個世界上,誰都可能背叛自己,唯有他,是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的!
於是,東臺國爲王淨大肆操辦喪事,舉國同悲!
東臺國那些經前朝皇后和王敏政串連起來的暗中勢力,誤信王淨已死的消息,暗中傷悲,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點希望再次破滅了。
而七星國,老皇后原來消息的來源全靠王淨,現在王淨回來,便失去了一切聯繫。尹宰相借單生星之手殺了人,現在卻要找這個藉口來討伐他,大軍未出徵,消息不能走漏,所以大家並不知道這一切鉅變。
這日,王淨正在與父交談,突然間帳外有人求見,單于星說道:“本王正與王子商議大事,任何人不得打擾。”
“可這位先生說王子若不見他,必大禍臨頭!”
“什麼人敢口出狂言?”單于星大怒,王淨按下他,說道:“許是我的故友,父王不必生氣。”
即至出到帳外,王淨才發現此人並非故友,他穿一身鶉衣百結的破爛衣裳,頭髮也亂得不成樣子,見到王淨,嘻哈一笑,說道:“哈哈,我就知道你還欠我一頓飯,沒這麼容易死的!”
王淨見他說話粗俗,心有不滿,便指着一旁的廚房說道:“你若想討飯吃,到那邊去就是了!”
誰知,那老傢伙竟然不領情,說道:“你欠我醉仙樓一頓飯,害得我從大老遠跑到這兒來,你說這利息加上來,只怕你要請我吃龍肉纔夠噢!”
“醉仙樓?”王淨感覺這名字好熟,仔細一想,哎喲,這不是那天在橋上給自己算卦的那個人嗎?他算中自己要高中狀元,自己答應中了要吃他吃頓飯的,結果皇上派自己去修路,走得匆忙,把這件事給忘了。
“噢,噢,你是那位半仙師傅!小生被俗務纏身,忘了與仙師的約定,實在慚愧,還望仙師不要見怪纔是!”王淨想起此事,便馬上改變了態度。
“哎呀呀,我這大老遠地走過來,風餐露宿的,可吃了不少苦頭,你得趕緊給我備些好酒菜纔是!”
“應該的應該的,仙師這邊請!”王淨帶着那人從單于星身邊走過,單于星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王淨帶着那老乞丐一樣的人來到廚房,恭敬的請他坐下,並好酒好菜招待,這虎佛寺雖然迎來送往,不分貴賤,但想王淨這樣將乞丐待爲上賓的還真不多。
下人們的議論傳到老皇后耳朵裡,她悄悄過來一看,聽到那乞丐和王淨交談的聲音,心中甚喜,走到窗邊一看,點了點頭便悄悄離開了。
此時單于星亦擔心愛子與乞丐之間的交流,便也尾隨過來。
“恭喜大王大喜!”老皇后說道。
“母親何出此言?”單于星不解問道。
“你可知道淨兒招待的是何人?”
單于星搖了搖頭。
“先帝的幕後軍師,人稱鬼才的慕容年。”
“聽說慕容年爲報先帝知遇之恩已經謝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先帝年輕時不受重用,及至登基,仍四方不平,那些亂臣賊子們不時打着各種旗號來討伐先帝,康啓八年,蘇士奇勾結塞北,攻下連城,眼看着就要打進皇城,無人可依之下,先帝查閱歷史宗卷,發現這個慕容年有經天緯地之才,卻因犯了天威關進天牢,先帝親自到天牢接他出來,請他出兵,慕容年讓先帝答應他,退敵之後便由他縱情江湖,先帝答應了他。於是慕容年獻上一出空城計,暗下埋伏,把敵軍殺得片甲不留。先帝欲留他在朝中爲相,他卻讓先帝遵守諾言,先帝無奈,送他財物他卻一笑而過,隻身離去。掐指一算,已有五十年了,沒想到卻在這裡看到了他的蹤影。”
“原來這位慕容老先生有這麼多故事,不知他是如何認識淨兒的?”
“這
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慕容先生能幫淨兒奪得天下!”
單于星的臉色一變,老皇后笑道:“當年你母不欲東臺國參與七星國政事,做出殘害孫兒的事情!如今我卻要扶持我的外孫統冶東臺國,你不會不同意吧?”
“母親已爲當年所做所爲付出了代價,還望岳母大人看在淨兒是慕妤親生的份上,扶持淨兒。”
“哈哈哈哈,單于星啊單于星,當年你娶慕妤的野心就在於此吧?”
“高山止仰,小婿仰慕東臺國之情,日月可鑑!”
“好了好了,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場面話了!想想我東臺國百姓何止千千萬,一人一腳便足以把你七星國踏爲平地,以你單于星之力,何能吞併?我只是不想東臺國的百姓繼續被奸人統治罷了!先皇子嗣單薄,現在只有靠外孫了!淨兒能認識慕容先生,是他的造化,也是東臺國百姓的造化,我只是想告訴你,若你再像你母親一樣冥頑不化,只想着偏安一隅,只怕首先葬送的便是你七星國。”
“多謝岳母提點,小婿這就去準備一些上等酒食來款待慕容先生。”
“這世外高人看中的是淨兒,你那些俗物,恐怕不入他的法言,你就算了罷!等一會淨兒出來,問問他高人說了些什麼,無論他說什麼,就算是無理要求,你也照着做便是了!”
“是!”
單于星和老皇后對望一眼,心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各自回屋等待消息,過了許久,單于星終於等不及了,便又去到廚房,卻見單于淨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那慕容年早已不知所蹤。
單于星當下上前拍醒單于淨:“淨兒,醒醒!”
“來來來,仙師,我們再乾一杯,再乾一杯。”單于淨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
“那仙師已經走了!”單于星急了,一杯酒倒在單于淨的臉上。還以爲單于淨跟那神出鬼沒的鬼才討教破敵之法呢,卻原來他在這裡喝酒喝醉了!真是暴殄天物!
“咦,父王,你怎麼在這兒,仙師呢?”單于淨被酒淋醒了,不解地問道。
“原來你也知道他是仙師啊!臭小子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個世外高人?他可曾教你破敵之法?”
“說到和他的相識,那就有意思了。當年我去東臺國參加殿試,試前在一條街上碰到他了,他當年算出我要高中,我答應他若真是高中請他吃頓好酒,結果我食言了,他今天是來找我要飯吃的!”
“你你你,你真是個混小子,你可知道這位仙師是誰?”單于星搖了搖頭,急得馬上追出屋去,那哪有那慕容年的影子?
單于淨着急地也跟了出來,看着單于星着急的樣子,摸了摸頭,不解地問道:“父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認識先師嗎?”
“唉!”單于星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叫慕容年,號稱鬼才,曾因功高蓋主被關進天牢,你外公請他出山,他幫你外公轉敗爲勝之後便要離去,爲相封侯他都不要,金錢也視爲糞土,誰曾想,他竟然與你有緣,可是你,卻把這麼重要的機會錯過了!”
“錯過?我看未必。”單于淨說道。
“這麼說,他教了你破敵之計?”
單于淨苦笑了一下:“他說,東臺國即將攻打七星國,唯一人能成功退敵。”
“是誰?”
“不可能,他一定說的是醉話。”
“什麼醉話,你倒進說啊!”單于星想着岳母提醒自己的話,無論那仙師說了什麼,都要依他而來,便着急地問道。
“他問我,如果東臺國出兵打七星國,我會怎樣?”
“你怎麼回答?”
“兒臣既爲七星國人,自然要誓死保衛祖國!所以答他,誓死出戰!”
“嗯,很好,那他有沒有教你破敵之計?”單于星欣喜問道。
單于淨搖了搖頭,說道:“他又問兒臣,如果讓我出兵打東臺國,我打不打?”
“那你又是怎麼說的?”單于星急了。
“如果打仗,天下百姓就要遭殃了,兒臣便答他,只願天下和平。”
“那先師怎麼說?”
“先師說,若要天下太平,只有一人能擔重任!”
“看來先師是看中了淨兒你!”
單于淨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也是很着急地問道:‘是誰?’先師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非月後不可。’”
“王后?”
“當時我也覺得不可思儀,便大笑起來,母后一向不問世事,怎麼可能擔此重任?”
“不,那只是因爲,你還不瞭解你的母后。”單于星說道,他想起當年月後將他從荷勇手中救過來,聽說她從天而降,荷勇驚爲仙人,爾後更是待她如上賓,並聽從她的安排退回風起族,從此不再征戰,還爲她建了月後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