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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週,夢想杯投票!萬分感謝。終於寫出來了,不算斷更了,啊哈哈……
……
一九九九年,火車經歷了第二次大提速,不再在縣級火車站停駐。所以,餘生只能趴在窗戶邊沿,伸出爪子做着無力的挽留。眼睜睜的看着火車遠離自己的故鄉駛向市區。
這回有趙美娜的掩護,出站變得容易多了。無驚無險,一路順暢的出了略顯古舊斑駁的JL火車站。
七月七日夜晚十點,餘生站在火車站正門向下望去。橘黃的路燈點綴着街道,車流稀疏,不似BJ已經略顯稠密的車流。
晚風不輕柔,也不猛烈,吹在身上帶來涼爽。趙美娜領着餘生走到街道另一頭,站在馬路牙子上的花臺邊,靜靜地等待。
餘生知道趙美娜在等什麼,晚上十點多,JL-市與江城縣之間開通的小客車早已停運。她在等的是,在兩個城市間跑私活的小汽車。
等了不多時,一輛捷達駛來,趙美娜招手,它停下了。車裡面坐了兩個人了,剛好還空餘了一個位置,趙美娜詢問了一下價格,十塊。她盤算着不算貴,又不願再等了,便上了車。
她抱着餘生坐在後排,身子左側是一名五十來歲的大媽。
大媽見着趙美娜一個人上車,便問道,“大閨女,這麼晚了咋就你一個人,怪不安全的。和男朋友吵架了?不像。”
碎嘴的大媽毫無根據的猜測着,盯着趙美娜仔細瞅了有一回,感覺不是這回事,搖了搖頭。
“你這婆娘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沒看姑娘剛從火車站出來麼?明明就是剛下火車。我算算嗷……”坐在副駕駛的大叔,毫不留情的斥責道自家的老婆,然後小聲的嘀嘀咕咕一會說道,“姑娘剛從北-京回來吧?去那面看洋景?不對,不像。是在那上學吧?”
嗯?餘生突然有點好奇副駕駛的這個略微有點神棍的大叔。他向那邊看過去,才發現靠椅擋着視野看不到。
這除了趙美娜都是陌生人,餘生也不好太過放肆,跑到前排去看別人。所以,他只好在趙美娜懷裡蠕動了一下,擠出一個舒適的位置。
“你不顯擺能死麼?你個老玩意煩不煩人。”大媽看大叔顯擺看不過眼,直接揭他老底道。“不就在鐵路上班,每天能過啥車你說他能不知道,還在那裝神弄鬼糊弄人家小姑娘,有啥意思,害不害臊?”
“……”前排的大叔沒動靜了,沉默以對。
駕駛位的司機解圍道,“劉嬸你別這樣說劉大爺了。大爺好不容易有機會顯擺顯擺,不要打擊他積極性啊。”
“你個混小子,白眼狼,忘了你小子小時候誰總給你糖吃!”劉大爺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照着後腦門給他來一下子。不過,轉瞬想起他在開車,這麼整好像有點不安全,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
司機也知道劉大爺不能真打他,畢竟開車呢麼。但是還是被嚇得一縮脖子。
趙美娜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說話,很安靜的看着。
小司機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了趙美娜兩眼,眼中露出迷惑,“你是誰來着,瞅着挺眼熟來着?”
小司機拍了兩下腦子,硬是想不出來在哪見過她,無奈之下只好問道。
“我叫趙美娜。”趙美娜沒啥戒心,如實的回答着。江城縣縣城規模不大,叫做前昌鎮,大概只有二三萬人的樣子。
雖說不會像小村莊一樣,發生屁大點事,沒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從村東頭傳到村西頭。但在前昌鎮只要發生些大事,傳播的速度依然不可小覷,不是一般的快。
“哦!哦!我想起來了。”司機小哥聽到這個名字恍然大悟,“你不是趙-縣長家的閨女麼?”
小司機見劉叔劉嬸沒啥反應,不由又說明白了一點。“她是咱們縣,這十年來唯一考上京華大學的啊。不記得當初縣政府門口,都掛着大紅條幅麼。還放了爆竹,整的跟過節似的。”
“哦——”劉叔劉嬸才反應過來,當時開慶祝酒會,他們也去過,不過他們有自知之明,自知身份不夠格,沒有往前湊,就在外圍吃吃喝喝,當沾沾喜氣兒了。
所以,不認識趙美娜也情有可原,畢竟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趙美娜被沒有被吹捧的飄飄欲仙,只是小小的在心中腹誹了一下,說自己的老爸是縣委書記,不是縣長比縣長官大一級呢。
不過,這種事想想就好了,沒必要解釋,解釋起來怪麻煩的。
趴在那的餘生倒是對這種氛圍沒有啥驚詫的。考進京華大學,這個全國排名位居首位的學校,對於這樣一個東北小城來說,不說相當於古時考上進士,也不遜色幾分,大抵上算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了。
相比這個,餘生更好奇的是趙美娜的身份。她父親是縣長?雖說縣處級的幹部丟進北-京的宦海汪洋中,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但在這個東北小城是大官了。
在一路的讚美,和隱約沾“仙氣”的意味中。司機特意把趙美娜送到了縣委家屬樓,十塊錢也說啥不要就走了。
趙美娜揹着畫板,拎着包,向樓上望了一眼,又瞅了餘生一眼,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母親能不能接受這傢伙,要是不讓進家門,那還真是難辦吶。
走一步看一步吧。
樓梯裡的燈並不是感應燈,不能一跺腳就亮了,趙美娜按照習慣直接就能走上去沒有什麼障礙。而餘生是隻貓,夜視能力不差,不會做出踩空樓梯掉下去的蠢事。
一共沒上了幾級,才轉了幾個彎,剛到二樓趙美娜就停下了。這讓餘生有點疑惑,不是據說領導們都愛住高層,喜歡居高臨下那種感覺麼?
怎麼堂堂一縣之長,就住二層樓,掉不掉價。
趙美娜沒有敲門,掏出鑰匙,伸進鎖裡,轉了幾圈門纔開。屋裡一片漆黑,沒有人,沒有歡迎回家的親切問候。
趙美娜鬆了一口氣,看來爸爸是在加班,媽媽也在加班了。哦,忘了說了,趙美娜的母親是縣醫院的護士長,雖說平時不算忙,但習慣如此忍不住加班。
她又是縣委書記的妻子,連院長都不敢和她說句硬的,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旺財快進來。”趙美娜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