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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煩躁的餘生,沒心思聽章魚小老闆慢條斯理的講話。他碰了章魚老闆一下,接着扭頭作勢要向外走。
章魚小老闆愣了一下,他知道劉陽家的這隻貓和普通的貓不同,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它,大抵只有“妖孽”二字。
小老闆看他這麼嚴肅的樣子,又聯想到自家的小母貓沒有回來,頓時心中“咯噔”一下,向下沉去。
不會……
“旺財,等我一會。”小老闆說完,急忙跑回去穿衣服了。看他在板凳上絆了個踉蹌,差點“狗吃屎”一樣摔在地上,就知道他有多着急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儘管章魚小老闆,是因爲想找一個吉祥物,使生意變得火爆,才找的小母貓。但相處了這麼些天,哪怕它每天盡是搗亂,很煩人。但溫馨的記憶也很多。
胡亂穿完衣服的小老闆,拿着一根長長的手電,跟在餘生的身後。奔跑中,手電橘黃色的光束,在天地間胡亂的照射着。
“旺財,慢點……”章魚小老闆跑的氣喘吁吁,肺部仿若被刀刮火燎一般灼燒難受。
若論身體的狀態,他身前的餘生,其實並不比小老闆要好。他跑的距離比小老闆遠得多,身體早到了一個臨界值,現在之所以還能像一隻小豹子急速狂奔,完全是因爲心中的一口氣。
“你不能白死……”餘生的腦中一片空白,有的只是母生命最後一刻的虛弱模樣。
他很懊悔,很後悔。
爲什麼非要第一時間拯救那個人類,爲什麼會被車燈刺得雙眼暫時失明,爲什麼如此的懦弱,如此的無能!
餘生重生以來,情緒一直是平淡缺乏波動的,做任何事情都缺乏動力,不追求過的更好,只求得過且過。
他如今只是一隻貓,貓不就該悠閒度日麼?以這種生活態度生活有錯麼?爲什麼要這麼懲罰他。
他是不愛理那隻母貓,不是因爲他討厭它,而是他無法想象,如果接受了母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做了兩世處男的餘生,在處理與異性的關係上依舊一竅不通。上一次只是錯過,這一世卻是陰陽相隔。
“說好的貓有九條命呢?”餘生已經把章魚小老闆帶到了國道旁邊,他扭頭看向對面。
“你要過去?”章魚小老闆彎着腰,喘着粗氣,看着餘生的肢體語言說道。
他不知道餘生怎麼了,但還是跟他瘋跑狂奔了這麼遠。或許,他的心中很單純的信任着餘生,以及掛念着小母貓。
“這邊走。”小老闆繞過一個彎,路面向下傾斜,一條不寬,看上去只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地下通道,出現在眼前。
如果……再冷靜一些。
餘生見到通道與他只有一個轉角的距離,埋怨着自己爲什麼那麼衝動。
通道里比外面更暗,小老闆打着手電一路驅散黑暗,走到高速公路的另一側。
出了隧道,餘生仰望星空,不知何時萬里無雲的夜空,出現了點點墨色烏雲,連成一片,遮去了月亮的光輝。
“旺財,跑這來幹啥?”章魚小丸子老闆見餘生擡着頭,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詢問道。
餘生聽到話聲,收回飄散的思緒,向麥田走去。
小老闆跟在餘生身後,照見了埋在麥田中仰翻的小汽車。
他“嗷嗚”的怪叫了一聲,趕緊走近查看。
他不是餘生這個從未涉世深入的傢伙,哪怕他只是個農民,只是個小飯,他也知道這輛估計報廢了的車價值不菲,看到窩在駕駛位上,滿頭是血的人。想着怎麼能先把人救出來。
他四下尋找,找到了一塊石頭,在手裡掂量了幾下。蠻趁手的,他朝着龜裂的窗子,比劃了一下,想找一個不傷到裡面的人,又能敲碎玻璃的角度。
等等……
章魚小老闆冷汗下來了,他纔想起聞到的異味,是汽油揮發的味道,如果打出了火星。
“嘭”的一下,說不定自己也死在這裡了。
他想着新的營救計劃,沒有太好的辦法,看來只能回村裡叫人了。
他拿手電四處照着,沒有發現餘生,便扯着嗓子“旺財?旺財!”的喊了幾聲。
沒有迴應。算了。救人要緊,有點累了的章魚小老闆,向村子裡慢跑去。不是他不攔高速公路上的車,這黑燈瞎火的,就算他攔,基本所有的車都會繞着他走。
與其,在這等着渺茫的停車,協助救援的機會,還不如回村招呼人呢。
……
京華大學。
看完書做完筆記的劉陽,剛給蘇教授家打完電話,問問旺財有沒有去那面過夜。得到否定結果的他,拉開窗簾,望向窗外,有點擔心餘生。
他還記得章魚小老闆攤販那天說的話,說他打算把旺財和他家小母貓撮合在一起。他對於這個小老闆的心思,可謂十分了解,無非就是想讓他家的母貓,拴緊旺財這個招財貓。
不過,他對此倒是無可無不可。還是那句話,只要旺財同意就行。
看當時小老闆笑的悶**。劉陽想會不會是他把旺財和那隻小母貓,關在一間小黑屋裡,等着兩個傢伙發生點故事。
劉陽想到這裡,不知不覺嘴角掛起一絲微笑。看旺財那小子碰到這事怎麼解決。
這絲笑容轉瞬即逝,放不下心的他,給章魚小丸子老闆掛了一個電話。
這當然不是那個小攤販家的,這個年頭,按電話不止靠錢,還靠關係。他是打給他們村小賣部的。
“嗯。麻煩您了,謝謝,就和他說我是劉陽,有事找他。”劉陽笑呵呵的和電話那頭大嗓門的大姐說道。
“什麼事嗎?這麼急!”小賣部的老闆娘,四十多歲將近五十,模樣肥碩,遠談不上風韻猶存。
她嘟嘟囔囔的套着衣服,打算去通知宋家的老小子,聽說他最近做買賣掙了不少錢,看能從他那弄點好處不。
大嬸的思維,是單純的小市民思想,晚上涼,她套上一件大衣,沒什麼忌諱的走向章魚小丸子老闆家。
“李嬸?”匆匆忙忙跑回來的章魚小丸子老闆,見到家門口這個臃腫女人疑問道。
“有人找你呢?把電話打我這來了。”李嬸開門見山的說道。“他說他叫劉陽。”
“哦……”章魚老闆應達道,然後一股腦的說國道那面有人出車禍了。
“好!好!我喊人去。你先把電話回了吧。”李嬸大大咧咧的性格,同樣雷厲風行,快步去安排事情了。
章魚老闆來到小賣鋪,拿起電話把電話撥打過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