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裡的魚兒逍遙自在，身體輕輕一扭便向前遊了一大截。
餘生與朱棟樑四目相對，他從朱棟樑的眼睛中看不出多少惡意。
好吧。其實餘生在聽到朱棟樑回答劉陽的問題時，才知道他還沒走。餘生不懷惡意得想，這貨在外面呆着一動不動，感覺怎麼樣。
餘生在朱棟樑回話的時候，腦中回放過很多神秘組織，如“國安局六組”，“中國龍組”，“神劍大隊”之類的。
不過，他想了想不太可能。這些傳說中的部門殺人於無形，他們的腳步那是區區一個防盜門能夠阻擋的。
所以，想清楚的餘生，放棄了“細軟跑”的戰略轉移策略。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不了一死麼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餘生嘴上說的輕敲，但是要真的讓他“慷慨赴義”那是萬萬不可能滴。
“你要找‘餘生’？”問清楚朱棟樑來意的劉陽，用問句的形式重複了一遍朱棟樑的目的，然後繼續說道，“儘管我很想幫忙，但我真不知道這個‘餘生’在哪，是何方神聖。”
“不可能！‘餘老師’肯定在這個屋裡。我查他上網的固定IP就是這裡的。”朱棟樑遭到拒絕，表情很激烈地說道。
“你查我IP？”劉陽的語氣也重了一些，餘生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生氣的趨勢。這貨一直寵辱不驚的，實在讓餘生接受不能，現在看他生氣了，還在正常人的範疇內，他心理平衡多了。
劉陽對於別人查他的信息，還是十分敏感的，這不是矯情，而是家傳下來的一種謹慎。要沒有這樣的謹慎，當年劉陽的爺爺在敵佔區的時候可能會死上不知道多少次。
如果劉洋的爺爺死了，現在的劉陽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躺在那一直觀察朱棟樑的餘生，終於知道自己哪裡出紕漏了。沒錯，網絡是虛擬的。但IP地址卻是可以查到上網的人的真實位置。
但是這種情況，餘生哪怕知道了，也沒辦法避免，因爲他用電腦只停留在一個“小白”的階段。
上上網，水水論壇還可以。讓他弄一些比較高深的東西就難了。就比如說吧，其實隱藏自己IP，有一個比較好的方法，那就是掛代理。
但這個年代沒有現成的代理，餘生又不是什麼黑客。哪怕現在這個視窗系統漏洞百出，他還是抓不到什麼肉雞，並且如果真的用了跳板，那麼現在就讓餘生難以忍受的上網速度就更慢了。
說道黑客，餘生“上輩子”有一段時間興趣很足，認真瞭解過。他想，一九九九年，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有了。餘生想到了，現在是四月末，那件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一九九九年五月八日，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美軍“誤炸”，中國黑客以“紅客聯盟”爲代表，聯合了近八萬的中國黑客，用龐大的氣勢和團結的實力，給美國佬上了一課。
這場國與國的黑客較量。最終以美國上千家商業網站被黑，美國白宮服務被迫關閉，能源部網站被黑而告終。
但儘管戰果碩碩，逝者卻不能復活。
餘生在想如何能讓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的人逃過一死。
他想來想去卻沒有什麼好辦法，直接在網上說，冒充一次神棍？先不說管不管用，事後肯定會查到劉陽寢室的。
吶，你看那不就有一個“先驅者”找來了麼。餘生望向朱棟樑有點無奈，說不上該惶恐還是感謝。
好在先來的是朱棟樑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傢伙，爲餘生敲響了警鐘，要不然餘生到時候闖了大禍，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餘生又一次感覺到了他這個重生者，是多麼的弱小，多麼的無能。
說好的扇一扇翅膀就能改變世界呢？
“嗯。我是想找到‘餘生’老師，才這樣做的，對不起哦。”朱棟樑低下頭，他也知道這樣隨便查別人的真實地址是一種很不好的行爲，只是他實在是想看一看，“餘生”的廬山真面目。
“劉陽，你別生氣。”蘇雨蕭把餘生抱起來後，走回劉陽身邊和他說道，“他又不是有心的，就原諒他吧。”
“嗯。”劉陽知道自己就灌了幾個水貼，不可能引來這種事，看來還是問清楚比較好，他醞釀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餘生’是誰？”
朱棟樑看劉陽主動提到了“餘生”，神色不是那麼兇了，他就放下膽子說道，“‘餘生’老師就是那個在天涯論壇很紅的那個人，我就是因爲‘餘生’老師的第一個帖子，才決定去離家出走，去廣東的……”
朱棟樑說起他這段往事，並沒有什麼害羞的，而是很自豪，畢竟一個半大孩子，離家出走能引出這麼一段商機，也頗具傳奇色彩，足夠他炫耀的了。
“等等。你父親是朱特殊時期？”劉陽打斷朱棟樑的敘述問道。
他感嘆道這個世界好小，自己姐夫競爭對手的兒子就站在他眼前。
“是。你認識我爸？”朱棟樑有些興奮道，俗話說得好熟人好辦事。既然父親和他認識，那麼找“餘生”的任務想來就會簡單很多。
劉陽確定朱棟樑不是什麼圖謀不軌的壞分子後，便按照他的常態，平易近人的與他交流了起來，詢問他爲什麼這麼想要找到“餘生”。
坐在旁邊的蘇雨蕭正在逗弄着餘生，餘生從她的懷裡探出一個頭，看着這個自己莫名其妙撿得徒弟。
“劉陽，旺財好像對他挺感興趣呢。”蘇雨蕭見餘生把腦袋枕在她的胳膊上，看着朱棟樑就這樣說道。
“哦。”劉陽回答道，他知道蘇雨蕭對旺財這傢伙到了溺愛的程度，不管它做些什麼，她都注意的很認真。
其實這麼在想的劉陽沒有發現，他同樣很在意旺財的動向，不然他昨天就不能找那麼久餘生，按照他以前的性子，貓了狗了，最好別在他身邊擾他清靜纔好。
“那個，能不能讓我看一下你的電腦。”朱棟樑見對面的人似乎和爸爸認識，膽子更大了一些。
“好。”
朱棟樑嫺熟的打開電腦，在等待電腦進入系統桌面後，他開始東點點西點點，把系統裡本來就不多的文件差不多翻了個底朝天。
“你在幹什麼？”劉陽問道，他平時用電腦可從來沒這麼玩過，看看網頁玩玩掃雷就是他的極限了，哪怕他那個姐姐在收走他的那些經濟學書作業後，給他拿了一盤國外挺火，據說在南韓就賣出去一百萬套的《星際爭霸》，也沒多大興趣。
這件事餘生也知道，其實不是劉陽沒興趣，而是他手太殘了，當他能打過簡單電腦後，興致勃勃的登陸戰網與玩家對戰，他當即被別的玩家打的七零八落。
打了幾局，他都是慘敗。沒有享受到毆打別人快感的劉陽，不是一個抖M，享受不出被人毆打的快感。所以，他退出了《星際爭霸》。
其實在餘生看來，劉陽的大局觀還是不錯的，至少能針對着對面的兵出相剋的兵種。但是他的問題不是出現在這裡，而是因爲他的手速。
雖說APM不能決定一切，但他的這個APM絕對沒有上過三十。餘生看這貨玩星際，蛋都快碎了，你按一下快捷鍵建兵種會死麼？
非要像玩掃雷一樣，無鍵盤，只靠鼠標的點擊。真是個人才啊。
好了，每個人玩遊戲都有自己的玩法。劉陽沒有不出前期兵種，直接玩兩百人口，大和航母一波決戰就不錯了，還能要求他什麼呢。
“平常電腦都是你一個人用麼？”朱棟樑並沒有正面回答劉陽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回去。
“嗯。當然，除了我還誰用？旺財麼？”劉陽調笑道。
沒錯就是我。餘生鄙視的瞄了劉陽一眼。
“那你每天用電腦的時間有多長？”
“最多不過兩三個小時，怎麼了？”
“你看，這是電腦首次開機日期，這是硬盤總運行時間。”朱棟樑有點了幾下說道，“這是這周硬盤運行的時間。”
“今天是星期三，一共運行了十個小時，你用了這麼多的時間麼？”
劉陽看着圖表皺着眉。
餘生則把腦袋往蘇雨蕭的胸脯裡藏了藏，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孃的。碰到懂行的人了，慘！
“我想想，這周我就用過一天。”
“那這就對了！”朱棟樑拿出最後的證據，上次開機的時間。
他確定自己找到了“餘生”的線索。
“另一個用電腦的人是誰！”朱棟樑興奮的問着劉陽。但看到劉陽不太高興的臉色，想到自己是不是語氣像是質問了。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什麼照顧臉面的意思，當即道歉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如果不是過來親手操作的。那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劉陽雖然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他還是順着問下去，畢竟他對這個領域不那麼瞭解。
“有黑客遠程控制電腦，把他當成了上網的跳板。視窗系統很不安全，幾乎全身都是窟窿，我所知道的就有漏洞能完成這個步驟。”
“原來是這樣啊。”劉陽稱讚道，“你從哪學到的這些？”
“黑客聯盟。”受到稱讚的半大小子，羞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