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看着司徒炫明那雙明亮的眸子裡折射出來的光芒,微微的歪了一下頭,輕輕的笑了,聲音裡面染上了一絲愉悅,淡淡的說道:“瑞王殿下真是太客氣了,那件事情本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司徒炫明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潛意識裡雲若總是覺得不舒服,總覺得這個人永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可是仔細看過去,又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所以她不想跟這樣的人走得太近,只怕這個人,纔是最危險的。
即使她從來沒有見過司徒天宇,心底還是升起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司徒炫明被她臉上炫目的微笑弄得有些眩暈,一雙狹長邪魅的眼睛染上了流光溢彩,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忘記了她此時已經是他的嫂子了。
雲若被那樣無禮的目光看得心頭微微有些羞惱,眸子裡染上了一層怒意,一雙翦水秋瞳落在了遠處,神情清冷,身姿挺立,平靜的說道:“瑞王殿下請自便,恕本宮不奉陪。”
說完毫不留戀的邁開步子向前走去,脊樑挺得直直的,嬌弱的身軀散發出一種桀驁不馴的味道來,在清晨的陽光下,越加的顯得耀眼,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
流雲和追月緊緊的追了上去,一刻也不敢離開雲若的身邊,雲若是她們的主子,她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司徒炫明盯着雲若越走越遠的背影,嘴裡無聲的吐出雲若兩個字,眸子裡閃過一絲眷戀,又有一絲陰狠,激烈的交鋒着,心裡頭溫柔又陰暗的情緒交纏着,陡的滋生出一種不甘的情緒來。
雲若的腳步是那麼的堅定有力,好像再多走幾步,就會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一樣,司徒炫明被一種強烈的而複雜的感情支使着,沒有經過多考慮的話破口而出:“皇嫂請留步!”
急切而帶着惶恐的聲音,不僅讓雲若停住了腳步,也讓他爲自己感到懊惱,只好想起那件一直縈繞在他心裡的事對雲若開口。
雲若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明亮的眼睛裡已經帶上了一絲戒備,臉上卻依舊掛着淺淺的笑容,不卑不亢的看着司徒炫明,笑意卻不達眼底。
“瑞王殿下還有什麼事情嗎?”雲若平靜的問道,聲音柔和,只是身子僵直得難受,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死死的握成拳頭,退開了幾步的距離,語氣是柔和的,卻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司徒炫明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來,在雲若一米開外的距離站定,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裡有一絲祈求,放軟了語氣的說道:“臣弟有一件事情想懇請皇嫂幫忙。”
狹長而幽深的桃花眼裡滿是真誠的祈求,認真的看着雲若。
雲若心裡一哂,又是幫忙,司徒炫明就不會找一個好聽一點的藉口嗎?
“哦,不知道瑞王殿下想要請本宮幫什麼忙?要知道本宮也是剛剛進宮,對宮裡的一切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只怕不能幫瑞王什麼大忙了。”
她的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容,一雙純淨而明亮的眼睛因爲笑意略微顯得彎彎的,溫婉美麗,像天上的彎月般迷人。
明明是一張清新雋雅的小臉,卻因爲溫婉的笑容而染上了無法形容的美麗,看得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纖細的身子上折射出銀淡的華光,襯托得她像世間美麗的仙子。
司徒炫明的心,猛的跳快了幾拍,強迫自己從那雙璀璨的眼睛上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嫂能否屏退左右?”
他的目光落在流雲和追月的身上,帶上了一絲戒備,語氣也染上了一絲猶豫。
雲若眯了眯眼睛,眼底折射出明亮的光芒,回過頭看了流雲和追月一眼,脣角彎彎,染上了一絲笑容,聲音越加的柔和,“無妨,流雲和追月都是本宮信得過的人,瑞王殿下大可以放心。”
司徒炫明的眼底染上了一絲黯淡,漆黑的瞳孔染上了一絲祈求,“皇嫂,拜託了。”
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認真,一眨不眨的看着雲若,像一道深深的漩渦,不自覺的將人的靈魂給吸了進去。
雲若微微笑着,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纔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流雲和追月就先退下吧,本宮有事情和瑞王說。”
已經握緊的拳頭握得更加緊,尖利的指甲頂着掌心裡嬌嫩的肌膚,刺激着她的神經隱隱的生疼,雲若心底的笑意更加深刻了,冷笑着,她倒想看看,這一回司徒炫明想要打怎樣的主意。
司徒炫明似乎鬆了一口氣,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笑意,如珠玉一般的聲音染上了一層暖意,平靜的說道:“臣弟先謝過皇嫂了。”
雲若微微的笑了,端的是雍容華貴,微微擡起下巴,整個人立刻染上了高貴和美麗,清脆的聲音如同山澗的清泉,悅耳動聽,“瑞王似乎謝得太早了一些,本宮還沒答應要不要幫忙呢。”
司徒炫明面色不變,華貴的紫衣襯托得他更加的俊美不凡,神態自若的說道:“皇嫂願意給臣弟一個訴說的機會,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臣弟感激在心。”
雲若的目光落在流雲和追月越走越遠的身影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平靜的說道:“瑞王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吧。”
她做事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拐彎抹角的只會讓她覺得心累,身子也累。
所以,能用直來直去解決的事情,她絕不會選擇拖泥帶水的方式。
司徒炫明忽然鄭重的對着她行了一個大禮,臉上帶着凝重的表情,認真的看着雲若,眸子裡染上一層真誠,“臣弟想讓皇嫂跟皇兄求情,對德妃網開一面。”
雲若聽着司徒炫明的話,眸子裡陡的染上了一層寒意,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男人的身上,似一道道利箭,幾乎可以在人的身上射出好幾個洞來。
司徒炫明不閃不避,一雙漆黑的眼睛流露出溫潤而平和的光芒,任憑雲若銳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俊美的臉上一直帶着溫和的笑容,真誠,明朗。
雲若微微笑了,收回自己銳利的目光,笑得肆意而冰冷,“瑞王殿下爲什麼要求本宮這件事情呢?你認爲本宮會心軟將德妃放出冷宮嗎?”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着一絲寒冷的味道,直直的穿透人的皮膚,一直滲透骨髓,冷到人的心裡。
不知道應該說司徒炫明是太過天真了,還是太過自信了,竟然這樣求她。
難道她看起來真的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司徒炫明長身屹立,臉上的神情一直是那麼的安詳柔和,脣角掛着柔柔的笑容,似乎沒有察覺雲若話裡面的嘲諷和冷意,認真的說道:“所以,臣弟來求皇嫂,請皇嫂大發慈悲,放了德妃。就算是看在大皇子那麼小那麼可憐的份上,可以嗎?”
平和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輕微的祈求,從司徒炫明的嘴裡緩緩的傾瀉而出。
雲若雋雅的臉上笑容更深了,那雙明亮的眸子裡折射出來的冷意越加的冰寒,冷得像極地的冰川,似乎可以將世間的萬物都凍僵了,清冷的聲音也在這時刻響了起來,“那麼瑞王殿下知道德妃是因爲什麼才進冷宮的嗎?”
她幾乎是咬着牙瞪着司徒炫明,眸子染上了一層怒意,冷笑着問道。
他憑什麼要讓自己放了德妃?他以爲他是誰?
司徒炫明的目光染上了一層尷尬,很快的又被他隱藏了下去,認真的看着雲若,“臣弟的確不是很清楚,只是前些天在母后的皇宮中見到了大皇子,大皇子哭得很難過,一直在找他的母妃,臣弟覺得太可憐了,所以才厚顏請求皇嫂對德妃網開一面,畢竟孩子沒有母親,的確是很可憐。”
清朗的聲音,帶着一絲磁性,在這個靜謐的御花園中聽起來分外的好聽。
雲若冷冷的笑了,認真的看着司徒炫明,一字一頓的說道:“瑞王殿下這個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本宮辦不到,請你另請高明吧。”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了裝作不知道,她並不想去探究。
德妃和蘭貴嬪那兩個女人雖然被打入了冷宮,可是司徒嘉熙到底是用了什麼藉口她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德妃和蘭貴嬪已經在冷宮中了,用怎樣的藉口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德妃和蘭貴嬪爲了絆倒她不擇手段,最後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能怪她。
“皇嫂!”司徒炫明的眼睛裡染上了一層焦急,似乎還想懇求。
雲若冷冷的看着他,毫不猶豫的說道:“瑞王殿下請回吧,這個忙本宮不幫,且不說是德妃和蘭貴嬪觸犯了宮歸,惹怒了皇上才被打入冷宮,就算不是,本宮也沒有那個閒心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德妃和蘭貴嬪是罪有應得,不關她的事。
“皇嫂,你就忍心大皇子小小年紀就沒有了母親嗎?你看起來並不是那種狠心的人,爲什麼不能高擡貴手放了德妃一馬?算臣弟求你了好不好?”司徒炫明的眸光裡流露出一絲傷痛,認真的看着雲若,“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德妃做錯了什麼惹怒了皇嫂,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放了德妃一馬?臣弟看到大皇子那副可憐的樣子都忍不住心酸啊。”
“瑞王殿下,是母后讓你來跟本宮求情的嗎?可是一切都沒用的,德妃當時鋌而走險所做的那件事情不是輕輕巧巧的兩句話就可以一筆勾銷的。也請瑞王殿下不要再爲難本宮了,這根本就是一件強人所難的事情。倒是本宮覺得奇怪了,你這麼關心大皇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纔是大皇子的父親,而皇上卻不是呢。”
雲若說完這句話,自己先愣住了,司徒炫明也愣住了。
兩個人的目光都閃過複雜的光芒,對視着,誰也沒有說話。
司徒炫明的眼底陡的浮起了驚濤駭浪,聲音陡的拔高了起來,“皇嫂休要亂說!大皇子是皇兄的兒子,你這樣說出去豈不是壞了大皇子和德妃的名聲。”
嚴厲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怒意,渾身也斂聚起凜冽的氣息,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一張美得風華絕代的臉上盡是惱怒,瞪着雲若,那樣的目光太過陰沉太過犀利,看得雲若的心咯噔一跳,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了她的腦海中,讓她震驚不已,幾乎要驚叫出聲。
她的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大腿,強烈的疼痛感襲來才讓她的神情穩定下來,咬着脣的,不再說話。
司徒炫明瞪着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斂去了眼底的怒意,俊美的面容恢復了以往的漫不經心,吸了一口氣,聲音軟下來,“皇嫂,這種事情不能亂說,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可是要殺頭的。”
雲若咬着脣一副懊惱的樣子,臉上也浮起了一絲害怕,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抖了抖,看在司徒炫明的眼裡覺得她是真的害怕了,懸在心底的大石頭終於落回了心上。
“抱歉,臣弟的語氣太過無禮,請皇嫂責罰。”司徒炫明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小聲的道歉道。
雲若似乎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語氣有些緊張,純淨的眸子裡還染着一絲慌亂,“應該說抱歉的是本宮纔是,本宮剛纔被怒火衝昏了頭腦,說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請瑞王殿下不要怪罪纔好。真是抱歉,請瑞王不要放在心上。”
她純淨的眸子裡都是歉意和懊惱,認真的看着司徒炫明,咬着脣,一副十分難過的模樣。
司徒炫明笑了,臉色緩和了很多,“皇嫂客氣了,臣弟是不放在心上的,畢竟皇嫂也是無心的。”
雲若明顯鬆了一口氣,無意識的將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好像十分害怕的樣子,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怯生生的落在司徒炫明的身上,被他的目光捕獲了,立刻慌亂的移開了自己的眼睛。
司徒炫明因爲這個小插曲,也沒有了逗留的心思,微微的行了一個禮,輕聲說道:“既然皇嫂爲難,臣弟也不願意強人所難,告辭了。”
司徒炫明匆匆打了一個招呼,修長玉立的身姿慢慢的遠離雲若,一步一步的走遠了。
雲若的眼底閃過犀利的光芒,眸光陡的一沉,提高聲音喊道:“慢着!”
司徒炫明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如玉的容顏染上了一層清淡的光輝,脣角掛着完美的笑容,風度翩翩的說道:“皇嫂還有別的事情嗎?”
雲若跺一跺腳,眸底似乎閃過了一絲決絕,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司徒炫明,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真的想救出德妃?”
司徒炫明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問,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外,輕輕的笑了,認真的說道:“臣弟只是不願意看到大皇子這麼的傷心難過,畢竟,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那麼小,又沒有母親在身邊,如何能在這個埋伏重重的皇宮中安然的長大。”
雲若低着頭仔細的想了想,認真的看着司徒炫明,眸子裡折射出異樣的神采,淡淡的說道:“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如何。本宮可以將德妃從冷宮裡面救出來,但是作爲條件,瑞王要將一個人交給本宮!”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略顯粗糙的手指,心底冷冷一笑,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司徒炫明聽她的話,似乎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眼底亮了一下,很快的消逝不見,挺直自己的脊樑看着雲若,脣角掛着溫潤的笑容,輕聲的說道:“你想要什麼人。”
雲若的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漆黑明亮的眸子直直的望進司徒炫明的眼底,一字一頓的說道:“本宮要段采薇!”
她的聲音含着漫天的恨意,好像爆發的山洪,帶着可以摧毀一切的恐怖,刻骨的仇恨從那小小的聲音中爆發出來,無端的讓人心裡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皇嫂在說什麼,臣弟聽不懂。”司徒炫明心裡咯噔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脣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璀璨的眸子發出溫潤的光芒,認真的看着雲若,輕輕的笑着,裝作不懂的說道。
背後卻已經冒出了陣陣的冷汗,連段采薇在他的王府中她都知道,這個女人究竟身上還藏了多少秘密。
雲若輕輕的笑了,脣角的笑容盛開成一朵絢爛的花,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徒炫明,聲音越加的悅耳動聽,“看來瑞王殿下也不是那麼誠心的想跟臣妾做交易啊,連誠意都沒有,看來是不需要再談下去了。你這個叔叔也不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大皇子,算了。”
她輕輕的笑了,微微揚起下巴,退開了幾步的距離,朗聲叫道:“流雲,追月,走了。”
不管司徒炫明是想欲擒故縱還是另有別的考量,她都不再去考慮了。
明明心裡在乎得要死,可是現在竟然跟她端起了架子,心裡冷笑了一下。
“皇嫂,等等!”司徒炫明在雲若走開了十幾米遠的時候,面色變了一下,終於喊住了雲若。
雲若靜立在原處,脣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很快的消失了。
司徒炫明走上來,認真的看着雲若,“皇嫂說的可是真的?只要臣弟將段采薇交出來,你就放德妃出冷宮?”
雲若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折射的是滿滿的認真,盯着司徒炫明,“自然,只要你能將段采薇交出來,本宮一定放了德妃,說到做到!”
司徒炫明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爲難,低垂着頭,聲音裡面帶上了一絲猶豫,艱難的說道:“可是段采薇並不是臣弟府裡的人,這樣不太好吧。要是傳出去,天下人會認爲臣弟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到時候必定受到天下人的唾棄。”
雲若的臉上仍舊是清新淺淡的笑容,明亮的眸子裡閃爍着認真,輕輕的笑了,“據本宮所知,段采薇應該是跟了神醫江南鶴進王府爲瑞王治病的是吧?現在既然王爺都已經完全康復,神醫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雲若的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直視着司徒炫明,“只要段采薇不在瑞王的王府裡被抓,而且不是瑞王殿下親自抓的,別人又怎麼會怪到瑞王的身上?”
司徒炫明仍舊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俊美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爲難,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掙扎,“讓臣弟好好想想吧。”
雲若挺直身子,不慌不忙,清雋的臉上笑容更盛,“隨你,本宮有的是時間,瑞王慢慢想。要是想通了儘管來找本宮。只是少了母親的大皇子,日子怎樣難過就不是本宮可以管得了的。大皇子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背後有多少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看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時候要是大皇子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後悔的絕不是本宮。”
她輕輕的笑了,可是那個笑容卻是冰冷的,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司徒炫明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銳利的眸光中瞪着雲若,蘊含着絲絲的怒火。
“皇嫂你······”司徒炫明的聲音裡充滿了陰沉,眼底染上了一層薄怒,咬着牙瞪着雲若,“你也是大皇子的嫡母,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瑞王不要生氣,本宮說的是事實而已。本宮知道德妃是瑞王的表妹,瑞王關心德妃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是因爲這樣,瑞王才更應該全面的考慮纔是。你放心,本宮還沒陰毒到連一個孩子都爿害的程度,不過,本宮可以容忍那個孩子的存在,別人未必能容忍得了,瑞王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了。”
雲若的眼底閃過流光溢彩,笑得如同春花初綻,越走越遠,回頭衝着司徒炫明一笑,留下一串串清脆悅耳的笑聲,帶着流雲和追月走遠了。
司徒炫明盯着雲若的背影,眸光了流露出一道不應該的留戀,靜靜的站在陽光裡,臉上的表情卻是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然而云若已經不想去考慮司徒炫明的想法了,她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也是一片陰沉,眼底的寒氣足以凍死一個人。
這個賭約只是她作爲試探司徒炫明的一個誘餌,如果他願意救德妃,她心中的那個猜想就更加確定了幾分。如果他不願意救德妃,那麼她大概也能猜出大皇子究竟是誰的孩子了。
眼底的森冷和寒意像一層薄冰,遮住了她內心的想法。
只是段采薇,不管怎麼樣,她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而且要死得很慘。
那個惡毒的女人在害她受了那麼多年的苦之後,她已經沒有辦法將她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不會親自動手,那個女人骯髒的鮮血不配沾染到她的手上,她想,會有很多人樂意收拾段采薇那個女人的。
如果司徒炫明肯和她做這個交易,她樂得不費吹灰之力將段采薇弄到手,如果司徒炫明不願意和她做這個交易,抓到段采薇也只是個時間的早晚問題,總有一天。,她要讓段采薇爲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雲若輕輕的笑了,邁着堅定的步伐朝着鳳鸞宮的方向走去。
司徒嘉熙應該下早朝了吧,不知道他會不會來鳳鸞宮,心裡隱隱的升起了一絲期待,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她脣角的笑容是那麼的溫婉那麼的美麗,溫柔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樣的笑容多麼的具有誘惑力。
流雲和追月跟在她的身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都閃過一絲震驚,不明白前一刻臉上還流露出森森殺氣的娘娘怎麼轉變得那麼快。
而她的笑容是真心的還是一層僞裝,可是這樣的問題她們是不會問出口的,主子的事情,自有主子的打算,她們只要永遠跟着主子就好了。
走到鳳鸞宮的時候,果然綠珠已經站在門口等着,看見雲若回來眼睛亮了一下,飛快的迎了上來,“娘娘,皇上已經等了您有一段時辰了。”
雲若的心裡頓時變得很柔軟,眼底流露出一絲柔情,心跳得飛快了起來,跨進了鳳鸞宮的正殿。
司徒嘉熙坐在鳳榻上,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看着雲若,眼底的溫柔和甜蜜足以溺死人,輕聲的說道:“若兒。”
輕柔的聲音飽含着深深的想念,似一雙溫柔的手,撫慰在雲若的心頭,她的心絃,不由得悄悄的崩落,含着溫柔的笑容看着司徒嘉熙,溫柔的扯動了嘴角:“熙。”
腳下的步伐向着司徒嘉熙走過去,溫柔的坐在了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手,將頭軟軟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脣角浮起了一絲和煦的笑容,聲音輕柔似水:“你怎麼過來了?”
司徒嘉熙用那雙沉靜如水的目光看着她,柔聲說道:“我想你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雲若聽得臉紅心跳了起來,嬌柔的臉上浮起了一層幸福的紅暈。
雲若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還要閃亮,脣角掛着甜美的笑容,靜靜的看着司徒嘉熙,好看的脣微微張開,像粉嫩的花瓣,散發着誘人的色澤。
司徒嘉熙看着她的模樣,瞳孔的顏色加深,忍不住雙手摟着她的腰,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裡,灼熱的吻落了下來,一直吻得雲若氣喘吁吁,差點透不過氣來才放開她,眼底含着深深的眷戀,深情的說道:“若兒,你真美。”
被吻過的脣如水一般殷紅,刺激得司徒嘉熙的下身火熱一片,費了很大的精力才剋制住自己翻涌的情潮,強迫自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一顆心怦怦的跳着,幾乎要跳出胸腔。
眼前的人兒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自己一顆火熱的心只爲她跳動,經過了昨日翻涌噬骨的歡愉之後,他再也放不開她的手了。
雲若氣喘吁吁的低下頭去,一張臉漲得通紅,眼底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按住自己狂亂的心跳,好一會才喘過氣來,小聲的問道:“對了,你用過早膳沒有?”
司徒嘉熙搖着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帶着深深的寵溺,柔聲說道:“沒有呢,不急,若兒,我讓你見兩個人。”
說着他輕輕的拍了拍手,偏殿裡走出了兩個人,熱淚盈眶的看着她,身子因爲激動有些顫抖。
雲若臉上的笑容定住,眸子裡出現了一絲意外,喃喃的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司徒嘉熙的眼底閃爍着柔和的光芒,輕聲的說道:“是朕讓她們來的。”
不管怎麼樣,段夫人和傅三小姐都是雲若的親人,現在不見面以後也是要見面的,何不趁着現在打開心結,畢竟總活在過去他的若兒也不會開心的。
來人正是她的母親段採潔和妹妹傅玉霜,兩個人的眼睛裡都閃着激動的淚光,脣角動了動,輕聲的說道:“見過皇后娘娘。”
雲若急忙站起來,指着旁邊的位置,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坐吧,流雲,追月,進來一下。”
在鳳鸞宮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司徒嘉熙和雲若在一起,所有的下人都自發的退下去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在他們的面前。
“是,娘娘。”流雲和追月走了進來,站在雲若的面前,等候着她的吩咐。
“奉茶。”雲若言簡意賅的說道,讓流雲和追月給傅玉霜和段採潔煮茶去了。
“夫人,別哭。”
看見段採潔臉上淚水一串接一串的落下來,雲若有些頭疼,掏出自己的帕子遞到段採潔的面前,柔聲的說道。
“若兒。”段採潔的淚水掉得更兇,揪着雲若的帕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傅玉霜看見自己的母親哭,自己的眼淚也掉得更兇了,抽抽噎噎的說道:“姐姐,昨天嚇死玉霜了,我真害怕你出了什麼事情。”
雲若明亮的目光落在傅玉霜梨花帶雨般的臉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說道:“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我不願意,在這個皇宮裡沒有誰害得了我,好了,快別哭了。”
傅玉霜的眼睛紅紅的,小巧挺立的鼻子一抽一抽,可憐巴巴的看着雲若,卻也不再哭了,只是聲音裡還帶了一絲哽咽,“姐姐,你在皇宮中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她想保護姐姐,可是姐姐和她隔着高高的宮門,就算是她想要幫姐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心底升起了一抹深深的對命運的無奈。
雲若注視着那雙單純的眸子裡透露出的關心,心裡一暖,柔聲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在家也好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孃親。”
她的目光落在一直不停哭泣的段採潔身上,眸底閃過一絲猶豫,終於還是緩緩的將孃親兩個字叫了出來。
段採潔聽到孃親兩個字,身子不由得一震,止住了哭泣,看着雲若,一顆心百感交集,又是感動又是想哭泣,身子像被雷劈了一樣,定在原處。
雲若的眸光柔和,帶着一絲暖意,緩緩的靠近段採潔,接過她手中的帕子,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溫和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別哭了好嗎?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把身體哭壞了大哥該擔心了。”
她的話像和風細雨,吹在段採潔的心上,段採潔的眼淚掉得更兇了,猛的伸出手去抱住了雲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裡飽含着滄桑,“若兒,我苦命的女兒,你讓娘該怎麼辦?”
女兒落在皇宮這個虎狼之地中,身爲母親的卻無能爲力,她心裡深深的痛恨着自己。
昨天女兒的遭遇她不是沒有看到,這樣的日子也叫做過得很好嗎?她的女兒昨日丟掉的差點是一條命啊,只是在短短的昨天,在她看得見的地方。
那麼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女兒遭受的又是什麼,她幾乎不敢想象。
雲若有些不習慣段採潔的擁抱,身子有些僵硬不自然,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柔聲說道:“別哭了好嗎?我在宮裡過得很好,皇上也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她溫柔似水的目光落在司徒嘉熙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柔和,跟司徒嘉熙深情的視線交織在一起,兩個人明白了彼此眼底的那份情意。
“夫人,小姐,請喝茶。”流雲和追月煮了香氣四溢的茶水上來,打斷了段採潔的哭泣。
雲若趁機從段採潔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眼底帶着柔和的微笑,輕聲的說道:“孃親,先喝茶,等會我們好好的說一會兒話,你看,我過得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司徒嘉熙微笑在插話道:“是啊,夫人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的對待若兒的,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你放心吧。”
段採潔這才意識到這裡還有一個人,而且是整個東盛王朝最尊貴的人,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歉意的說道:“臣婦失態了,請皇上恕罪。”
她的臉上染上了一絲惶恐,惴惴不安的半蹲着身子,言辭懇切的說道,背後有些發涼,身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司徒嘉熙善解人意的一笑,輕聲的說道:“無妨,夫人也是愛女心切,朕理解。你們聊着,朕還有些奏摺要處理。”
段採潔和傅玉霜起身相送,嘴裡說着恭謹的話,“恭送皇上。”
雲若的眼底染上了一絲柔情,站起來送司徒嘉熙出了宮殿,有些不捨的說道:“你中午過來用午膳嗎?”
司徒嘉熙俊逸如仙的臉上堆着滿滿的柔情,柔聲說道:“那若兒希望我過來嗎?”
漆黑明亮的眸子裡閃爍着流光溢彩,直直的看着雲若,眸底深處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愛戀。
雲若咬着脣,有些不好意思的點着頭,輕聲說道:“恩,我希望你過來,陪我,還有我孃親和妹妹用膳,我們是一家人。”
司徒嘉熙被這個一家人堆得心滿滿的,脣角的笑意更加的溫柔,輕輕的在雲若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眉宇飛揚,很高興的樣子,輕聲說道:“好,那我過來陪你們用午膳。”
說完戀戀不捨的看了雲若一眼,走出了鳳鸞宮,明黃的影子越來越遠,消失在宮牆的拐角處,雲若才轉過身子進了鳳鸞宮。
段採潔和傅玉霜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眼底帶着思念和關愛,看到她回來,飛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迎向她,“若兒(姐姐)。”
雲若輕輕的笑着,坐下來看着將軍府的兩個女人,兩個女人的眼圈都紅紅的,看來剛纔她出去送司徒嘉熙的時候又哭了一次。
“娘,玉霜。”她認真的看着段採潔和傅玉霜,輕聲的喚道。
段採潔因爲激動有些顫抖,手死死的絞着帕子,哽咽着說道:“若兒。”
她的女兒終於肯認她做娘了嗎?
真好,眼前清雋的皇后是她的女兒,是她的親生女兒。
雲若微笑着頷首,“是我,我是你的女兒。”
雲若扶着兩個女人坐下,斂去了眸子裡的情緒,平靜的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真的,有皇上在,誰也動不了我。倒是你們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不要累壞了。”
“姐姐,我們知道了。”傅玉霜嬌憨的臉上掛着真誠的擔心,“昨日的事情把娘嚇壞了,回來整整一夜沒睡呢,不只是娘,全家人都嚇壞了。”
雲若微微笑着,“沒事,都過去了,以後這個皇宮裡除了皇上,沒有誰能奈何得了我,不會再有像昨天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段採潔眼睛通紅,一把抓住雲若的手,心疼的說道:“若兒,娘對不起你,要不是娘,你也不必到這個地方來受苦,都是娘害了你啊。”
雲若微微笑着,“不,娘,我很感謝你,讓我進宮了。”
這樣她才能遇上了司徒嘉熙,遇上了視她爲最珍貴寶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