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即使家丁覺得很殘忍,可是礙於傅雨鳶威懾般的壓力,還是硬着頭皮去弄了一碗鹽水過來毫不留情的潑在雲若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
“啊——”
傷口上撒鹽讓雲若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叫了一聲。
傅雨鳶冷冷的笑道:“醒了就好,給本小姐繼續打!”
執杖的家丁扛不住巨大的壓力,又操起板子用力的打向了雲若血淋淋的傷口處。
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大力的踹開,“住手!”
一聲厲喝,讓家丁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傅流煙面帶慍怒的瞪着傅雨鳶和段采薇等人,漆黑的眸子裡面散發出層層惱火,目光在落在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雲若身上時,眼睛裡面閃
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
他恨恨的瞪了傅雨鳶一眼,衝着跟在他身後的丫鬟說道:“你們快把她扶回去,去請一個大夫來幫她看傷,快點。”
傅流煙溫潤的模樣不再,美如冠玉的臉上此刻佈滿了陰霾,直到雲若被丫鬟擡走之後,忽然揚起手,用盡了全力狠狠的扇在傅雨鳶的嬌嫩
如花的臉上。
啪——
傅雨鳶始料不及,身子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雨鳶,你太讓我失望了。”傅流煙的眼睛裡面都是沉痛,“你一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他的聲音是冷的,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竟然打我!”傅雨鳶的嘴角流下來鮮血,眼淚刷的流了下來,控訴的瞪着自己的親哥哥。
傅流煙的視線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眸中的失望是那麼的明顯,“原本以爲你只是驕縱,沒想到你是惡毒,娘那麼溫柔善良,怎麼會生出
你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兒來。”
傅雨鳶的心中充滿了委屈,衝着傅流煙大聲的吼道:“你憑什麼說我,你還不是一樣,爲了一個下賤的丫鬟來打自己的親妹妹。”
傅流煙的瞳孔一眯,周身忽然釋放出凜冽的光芒,整個屋子裡面的氣壓都變得很壓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對上兄長那雙可以讓人窒息的雙眸,傅雨鳶千言萬語哽在喉中再也說不出來。
整個將軍府裡面,她誰都不怕,唯獨怕這個平日裡溫潤關鍵時刻卻可以要人命的兄長。
傅流煙轉過身去,先是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發出輕輕的嘆息:“爹,你就這樣慣着她?你這樣會害了她你知不知道?”
傅勁鬆張了張嘴,眼睛裡面顯出一絲愧疚,他何嘗不知道,只是,他原本對女兒就是愧疚的,所以才讓她發泄內心的不滿。
傅流煙將目光落在段采薇的身上,眼睛裡面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二孃,你就是這樣管家的?”
他的聲音裡面滿滿的都是嘲諷,譏誚的盯着段采薇,“娘身體不好吃齋唸佛讓你管家,就管出了這樣的結果?”
段采薇的臉色紅紅白白的一片,說不出話來。
傅流煙看了她一眼,“雨鳶被你教成這個樣子,要是日後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着冷冷的佛袖而去。
段采薇的眸中泛起了淚光,嬌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老爺。”
傅勁鬆疲憊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傅雨鳶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段采薇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女人在丫頭的攙扶下,退出了房間,只剩下傅勁鬆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嘆息。
或許,從當初他就真的錯了。
傅流煙從傅勁鬆的院子裡面走出來,飛奔着向雲若的住的小屋子走去,心急如焚,心底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心臟一般,疼得他幾乎喘不
過氣來。
推開柴房旁邊破敗的門,他走了進去,看着正在診脈的大夫,焦急的問道:“大夫,她怎麼樣了?”
大夫的面色嚴峻,保守的說道:“不知道,打得太厲害了,能不能活過來還是一個問題。”
傅流煙的心因爲這句話沉到了谷底,心裡好像有一個角落正在慢慢的失去,他的目光落在趴在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雲若身上。
她原先穿的那件衣服已經換了下來,丫鬟也給她清洗了傷口,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可是就算是這樣,傷口處依舊有觸目驚心的血滲了
出來。
傅流煙轉過眼去不忍心再看,懇切的看向大夫,帶着乞求的說道:“大夫,你一定要救她,要多少診金都無所謂。”
大夫接到傅流煙鄭重的眼神連連點頭,“老夫一定會盡力的。”
傅流煙感激的說了一聲,“多謝。”
然後對着自己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好好的照看她,在她的傷沒有好之前,不管雨鳶讓她去做什麼你們都要攔着。”
“是,少爺。”
傅流煙說完,箭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要去找一個人,或許,能夠給給雲若救回來一條命。
盛京,一座隱秘的毫不起眼的院落,樹木鬱鬱蔥蔥,花香撲鼻,流水涓涓。
淺白色的帳幔被風吹動着,捲起一層又一層的弧度。
屋子裡面的香爐裡燃着濃郁的檀香,窗臺前的瓷器裡眨着盛開得正嬌豔的鮮花,室內靜謐,牀前,一個修長挺直的黑衣人站着,國字臉上
閃現出堅毅而擔憂的光芒,時不時的望着層層疊疊的紗幔。
忽然,紗幔裡面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黑衣人的眼睛亮了一下,試探的叫道:“主子?”
“恩。”紗幔裡面的男人的聲音裡面帶着一絲疲憊,應了一聲。
一隻修長但是帶着病態的蒼白的手從紗幔裡面緩緩的伸了出來,黑衣人急忙走上前去將紗幔挑起,一張俊美得如同天神的少年出現在眼前
。
司徒嘉熙的目光看着黑衣人,脣邊掛上了一絲冷笑,“張虎。”
“在。”黑衣人精神抖擻的直起了身子應道。
“昨天那些刺殺的黑衣人查到消息了嗎?”司徒嘉輕咳了一聲,疲憊的問道。
張虎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一絲忿恨,忠誠的答道:“查到了。”
“是誰?”司徒嘉熙幽深如同古潭的眼眸晶亮的閃了一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清晰的疼痛感依然存在。
張虎的臉色凝重,飛快的在手上寫下了兩個字。
司徒嘉熙的瞳孔裡面閃過一絲嗜殺的暗芒,這個答案一點也意外,他冷冷的笑了笑,“那個老妖婆那麼等不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