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記得自己似乎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我討厭宋珺瑤是我私人的事情,和你有什麼相干,哪裡需要你幫我出氣?自小到大,我便明白沒有什麼人是可以一直依靠一輩子的,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比如欺負人這種事,還是自己親手做來比較舒心痛快”
顏以筠擡手製止了齊子煜的深情款款,臉色不變,只是嘴角帶了些許似笑非笑,挑着眉看着自己纖長的手指,似乎極有耐心的解釋。
“葬禮辦的不合你心思?”齊子煜一愣,怎麼她又有劃清界限的趨勢,想了想,唯有這個原因。
“京城皆知,齊侯夫人香消玉殞實在是可惜的很,又有一品誥命在身,怎麼可能簡易,一切都是按照品階規格來的,我能有什麼不滿意?”顏以筠搖頭,這喪事確實辦的很大,該有的場面,她能夠想到的,電視上曾經見過的,都有了,想必齊伯是極爲上心的。
“那你爲何。。。”齊子煜欲言又止,瞬間似乎想到什麼關節,眸光灼灼的盯着顏以筠,後者卻不與他對視,只繼續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方道。
“齊侯夫人已經去了,二夫人宋珺瑤尚在齊府,這有身份的自然是與我無緣,但齊小侯爺尋花問柳的名聲在外,與你有關的女子自然不是少數,可我自認一向循規蹈矩,與齊小侯爺並無交集,小侯爺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你”此時齊子煜方知中了她的圈套,暗自嘲笑自己被她幾句話就矇蔽過去,說什麼重新開始,無非是斬斷了和他的聯繫,想要徹底離開自己的手段罷了。可笑自己竟還存了欣喜,以爲一切都重新來過便是最好的開端。
“你給我下套?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竟小瞧了你怎麼,你以爲一場葬禮就真能埋葬了過去?我想讓你是齊侯夫人,會因爲這個而改變嗎?你真以爲這齊侯夫人的位子非你不可?外面多少人等着盼着想要入齊府,怎麼偏偏就趕上你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你說什麼我就照做,我寵着縱着你。卻不想你要如此待我?”
低沉的嗓音透着傷心欲絕。齊子煜上前一步,站定在她面前,只伸手就能攬住的距離。將將停下。
顏以筠有些不敢擡頭看他的神色,心虛和內疚交纏在一起,最後也不知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明知道他會有怎樣的失落和傷心。可她還是做了,便是要看看他到底能傷心到什麼樣子。到最後她還是這樣齊子煜是否依舊能夠堅持,就如她所言,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包容她。也許唯有足夠的愛方能如此。
“我沒有逼你做什麼,是你自己自願。。。”顏以筠低聲喃喃,可是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到。
“恩?”上挑的聲調,顏以筠不需要擡頭也能猜到他現在微微眯着眼眸的模樣。更加不願對視,只垂頭不語,半晌沉默,卻聽他突然打破僵局,附身將她拉在身邊,輕聲道“齊侯夫人去了,總得有新的對不對?我想再找一個夫人做填房,你說好不好?府裡的人都看膩了,就從外面找一個可好?”
顏以筠突地哽住,沉默,不知要如何接話,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早該想到,可卻不覺他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來,心裡那點刺痛逐漸蔓延起來,像是用最細的刀子一點點的割裂皮肉,鮮血淋漓,就如兩年前的那時,絕望不已。她終究是太過自信,試探出來的無非是再讓自己面對一次令人難堪的事實。
低着頭覺得眼睛微微發熱,卻還是倔強的不去看他,只能聽着聲音繼續“你瞭解我的喜好,到時候幫我參詳參詳?”
緊緊的咬着下脣,像是用盡力氣一般,雙手在身體兩側攥成了拳頭,只掩飾在衣袖之下,躲不過便只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好。”
“這樣你也覺得好?”微微諷刺的口吻,像是質問一般,伸手在想要在她頭頂上摸一摸,可半空中虛擡了擡手,又放回原位“既然你覺得好,那也總要先說一說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以此作爲參照。”
她如何能說,要怎麼開口,是以宋珺瑤爲標準,還是以自己爲模板,哪怕到現在,她依舊不能完全瞭解,甚至是沒有足夠的自信知道對方的心裡到底愛的是誰,或者顏以筠的心裡早有定論,只是每每出現了意外便立刻推翻自己的所有確定,腦子已經亂成一團,只咬牙狠聲道。
“我爲什麼要去給你參詳,你的喜好還是問齊二夫人更好些。”
“剛剛你答應的,這麼快就忘了?”齊子煜眯了眯眸子,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般看着獵物,漆黑的眸子裡精光一閃,脣角勾起的笑意更深。
“我。。。我不知道。”顏以筠愈發覺得委屈,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難受,想了許久也終究只擠出這一句話,“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齊子煜卻不肯放過她,輕聲問道。
“我若知道。。。我若知道還至於被別人拋下不要。”手指在袖子裡隱藏着互相抓緊,幾乎將手心都摳出血來,眼眶的熱度逐漸升高,她覺得自己應該現在立刻離開這裡,否則下一秒不知會不會失去她一直保持的冷淡態度。
“要我怎麼做纔好,你可真是我的剋星。”淡淡開口,手卻迅速的將她攬到懷裡,時間一久,都不知原來抱着她的感覺是那麼溫暖,一顆心纔有了着落,輕輕呼吸着她身上的自有的清香“我該拿你怎麼辦說是想氣你,可到底傷的總是我自己,每一句話都戳着我的心,你可真是。。。”
“我說的是事實,明明是你”掙扎着脫離,顏以筠知道自己從來抵抗不住他,可是齊子煜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只是看着沒有使力,但卻不會讓她輕易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