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尖叫聲距離更近,衆人本來就提着心,都同時抖了一抖,甚至有幾個不敢回頭去看,爲首那人還算穩重膽大,但也是直覺的轉頭去看,只見白影從半空飄過,身形鬼魅,哪裡能是人!
當下衆人皆倒退了一步,顫抖的看着那白影說不出話來,有的已經跟剛剛那個一般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臉色慘白的想要暈死過去。
當先之人原本還算鎮定,可親眼見了也是懼怕不已,抖着腿腳往後退了幾步,勉強拿後面一個動彈不得的人當了擋箭牌,才安穩幾分,便仗着膽子開口喝道,本想是給衆人提氣,可開口才發現聲音早就微弱得不成樣子,“什。。。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還不趕快出來!若。。。讓人發覺了。。。定然好一頓打!”
“什麼。。。人!”旁邊有人見他開口,也跟着幫腔,但說出來的卻是一樣絲毫沒有威脅性的話,聲音未落,只見白影突然飄近,帶着幾分冰冷血腥的氣息,說話的人當場雙眼一番就昏了過去。
其他人一見,愈發不敢出聲,還能動彈的就跪在地上磕頭,不能動的也在嘴裡喃喃求饒,說些什麼冤有頭債有主的話,也不管是人是鬼先求了再說。
“呵。。。”半空突然冷笑一聲,尖利刺耳,只讓人心神俱顫,衆人哪裡知道這“鬼”還能出聲說話,更加害怕,哭喊成一團。
這邊鬧出了亂子,動靜早就傳到前面,齊伯帶着齊府的手下趕到時也見了半空的白影一閃而過,身後的下人小廝呼叫着要跑。卻都被齊伯彈壓下來,他年歲久見識多,衆人見他還算鎮定,便也三五成羣的圍攏,互相壯膽,一點點的挪到先前已經被嚇壞的衆人處。
見了衆人的慘狀,齊伯不禁有些頭疼。這些人身份要說尊貴倒談不上。可卻都是齊家旁支的小少爺們,沾親帶故的都有關係,哪裡這麼容易就能打發的了。若是真要出了什麼問題,也回會是個麻煩,而且齊子煜又不在府裡,沒有能壓得下那些個人。真鬧起來,指着宋珺瑤是沒有用的。
他們這些人無非是覺得宋珺瑤會得勢才上趕着來巴結。可真要是自己的兒子出了事,可不會管什麼二夫人,不過眼下這情形,還暫時顧不得這些。
齊伯腦子裡的想法一一閃過。嘴上忙吩咐着手下人先將這幾位少爺公子們擡回去,場面一時大亂,好在人多大家也不害怕什麼鬼。按照齊伯的指示忙乎着救人,先來的已經暈過去幾個。剩下的也是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盼來了救星,恨不能大哭一場來訴苦。
這哪裡是守靈,守着守着就快把命守沒了,誰想到齊府好端端的會鬧鬼,之前也沒有聽說過傳言啊,難道是這位死的確實不安生,所以才這樣回來尋仇?
到了安置的地方,齊伯又忙着安排人去請大夫過來,還有能說話的便斷斷續續的講述了始末,和齊伯自己猜測的也差不多,只是他們話裡話外說的卻是齊侯夫人死的冤枉,怨氣深重纔會化作厲鬼回來尋仇。
齊伯如何能聽得這些人去往自家潑髒水,不禁沉了臉色“諸位還是慎言,我們夫人一向最是寬和的人,生前心慈的很,哪裡死後就能成了厲鬼!必不是夫人!”
可那些人哪裡聽他分辨,紛紛確定自己的猜測,還叫嚷着讓家裡的人過來接過去,不肯在這裡白白送命之言,齊伯也不敢做的太過,便只好無奈搖頭出去,任由他們胡言亂語。
想要走出院子外去迎大夫,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跌跌撞撞的丫鬟,齊伯不由得額頭青筋直跳,這一夜難道真是不安寧?那丫鬟也不知一路跑過來跌了幾跤,身上臉上都有髒污的痕跡,可是渾然不顧的衝到齊伯面前,抖着聲音叫道。
“齊伯救命!二夫人那裡。。。那裡。。。有鬼!”
“什麼!”齊伯聽罷也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今夜難道真是不乾淨!剛剛那白色的身影莫非真是鬼?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是真的,奴婢親眼。。。所見,二夫人。。。那邊已經被嚇得。。。暈過去了,齊伯快帶人去看看吧!”丫鬟渾身抖如糠篩,指着宋珺瑤所居的院子不住懇求,彷彿生怕齊伯不信似得,拉着他就要走,可奈何自己雙腿痠軟無力,哪裡還能走的過去,當下便又絆在地上。
這一摔倒,倒是讓她緊繃的神經突然鬆了下來,連嚇帶累頓時哭的撕心裂肺,幾乎讓她背過氣去,好一陣才緩了上來,可是依舊心有餘悸,將將求着。
“齊伯,二夫人身邊的燕兒姐姐派我出來求您快去,這。。。晚了就怕二夫人那邊有危險啊!”
齊伯躊躇了半晌,他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過巧合了,怎地這邊見了鬼,二夫人那邊就也見了鬼,難不成這鬼還真是有心來尋仇的?可若真是尋仇哪裡會到處亂跑,難道就沒個目標?若目標是宋珺瑤,那麼還真可能是夫人回來了!
當初的事情齊伯看在眼裡,明知這位二夫人是如何將夫人逼走的,現在以至於客死異鄉的結局,這其中和她有脫不了的關係,可他又有什麼辦法!若是有人入侵齊府,他還能帶人去捉,可要真是鬼,這整個齊府都沒有驅鬼之能人啊!
“好,我這就去!”可是想歸想,他也不能不去,齊伯咬牙帶着幾個小廝,一轉身想着宋珺瑤的院落快步行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守衛都謹慎吩咐了不許隨意走動,小心周圍的動靜,若有什麼儘快回報。
齊府的守衛也是些頗有膽色本事的,見齊伯的樣子便凝神點頭答應下來,不敢有絲毫懈怠,好歹到了宋珺瑤的院外,燕兒魂不守舍的在那來回踱步,看到齊伯等人彷彿見了救星一般,疾步奔跑上來拉着他就往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