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二十三年正月初八,蘇國公蘇邑長女蘇冰璃嫁入十三皇子楚淵的府邸,據外間傳言,並不如之前預計的那般備受寵愛,街頭巷尾傳揚的原因是因爲十三皇子早有得他歡心的女子,出身不高,連續加封擡高了身份,如今皇子府裡的下人皆稱其爲玉妃,可見盛寵。
因着蘇國公手握兵權,最受寵的女兒自然是各位皇子爭相競爭的對象,可偏偏皇帝卻把她嫁給了一向不受寵的十三皇子做正妃,這明顯是擡舉楚淵的行動,其他諸位皇子立時將楚淵視作眼中釘,也由此開始,這位年紀最輕一向不喜權謀的十三皇子徹底被拉入朝局。而蘇冰璃的處境雖然尷尬,可礙於蘇邑的面子,位置穩固。
後院的八卦緋聞總是能引起深閨婦人的興趣,茶餘飯後,酒肆鬧市便多了談資,不過,對於男人,尤其是身處朝中對於任何風向都尤爲敏感的男人來說,他們關注的則是另外的事情。
同年,九皇子楚涯涉主使拐賣少女一案,被皇帝下旨申斥,並褫奪親王封銜,改封郡王,勒令禁足皇子府,無召不得入宮。九皇子楚涯淡出朝堂不過半年,九皇子妃因多次謀害九皇子府內有孕嬪妃,而被發覺,龍顏大怒,以謀害皇家血脈的罪名入獄,秋後問斬。
兵部尚書多番疏通請罪無效,陡然失去寵愛的女兒,遷怒九皇子平日對正妃不聞不問,才導致今日的惡果,遂大怒,與九皇子恩斷義絕,六部尚書唯有兵部尚書與九皇子有姻親才連成一線,如今分道揚鑣,兵部尚書轉投他人。是爲九皇子的一大損失,唯一的支撐不在,愈發沉寂。
次年,永平二十四年正月十五。闔宮飲宴,九皇子生母賢妃御前失儀,觸怒龍顏,被褫奪封號。貶入冷宮。子憑母貴,連同席上久未出現的九皇子也落了不是,又遭貶斥。
唯一的支撐兵部尚書反水,唯有能依仗的便是四妃之一的賢妃母家因着賢妃的失寵也趨於沒落,賢妃在冷宮受盡病痛折磨。不過一月便撒手人寰,九皇子一蹶不振,同年九月,鬱鬱而終。聖德皇帝終於心中感概,下令恢復之前封號,以賢妃和親王的名義下葬,九皇子楚涯一死,手下籠絡的朝臣能人頓時紛紛尋找下一個效忠的對象,而朝中其餘有能力的皇子又開始新一輪的洗牌。
三皇子楚澤沉寂許久,卻只是表象。矇蔽了皇帝的聖聽,只讓皇帝以爲他真的閉門不出話,實則暗中在貴妃母家的幫襯下逐漸恢復元氣。七皇子楚沄順利打壓九皇子楚涯,自以爲從此後一枝獨秀,在朝中愈發顯貴,可偏偏皇帝提拔十三皇子楚淵,與蘇邑連同一氣,倒也不可小覷。
六部頓時成了諸位皇子的爭奪之處,而朝中新起之秀以齊子煜爲代表的一派愈發得到皇帝的倚重,卻尚未表態。在諸位皇子之間遊離,不親不疏,三皇子暗中邀約,七皇子明面示好。都無法讓齊子煜動搖半分,依舊是淡然的模樣,讓諸位皇子恨得牙根癢癢,卻又動他不得。如此,更加的皇帝的喜歡,封賞不斷。
只是齊府正經夫人南下修養。那京中曾經盛極一時的傳言齊小侯爺專情不已,也隨着宋珺瑤這位二夫人逐漸活躍在京中貴族圈子而消弭殆盡,那些對着齊子煜寵溺豔羨不已的女子也已經失望不已。哪有什麼情深不壽,如今只看宋珺瑤便知道,有了丞相的父親做後盾,任哪個癡情男子也會移情別戀。
不過,更多人唏噓一陣便拋之腦後,畢竟跟自己沒有切身利益關係的事情也只不過是說說罷了,誰會真的爲那位榮寵一時的夫人抱不平呢,況且還是要冒着得罪如今正當寵的齊侯二夫人和宋丞相。
兩年,足以讓時移世易,一些東西被忘卻了,那些死了的,活着的,都被忘記,但總有一些是無法被遺忘的,比如權力,只要這些人活着一天,就沒有辦法放棄爭奪那個至高之位,一切的風吹草動都會被注意留心,哪怕是一點的不對都可能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如同徒手攀樓一般,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可只要堅持到最後,便是站在最高處的那一個俯視衆生。
白樓成爲一個讓江湖和朝廷都無法磨滅的名字,無人知道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崛起的,也無人知道它的背後到底是誰,要做什麼。只是江湖傳言,白樓勢力廣闊,彷彿早有預謀一般將無數手伸入各個門派之中,大有爲江湖勢力重新洗牌的意味。
而朝中則更加忌憚,暗中提防,這個神秘的江湖門派是否如預料的那般會介入黨爭,幾方勢力暗中較量,最後皇帝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下令剿除,卻無功而返,幾次攻擊反而令白樓的勢力不增反減,對上朝廷也是毫無懼色。
夜慕笙對於這個結果十分滿意,自己師傅在世的時候一手創建了白樓,可也沒有這樣的勢力,他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阻擋。
當楚澤和楚沄發覺有異的時候,卻已經有些稍晚,對白樓的出手太過貿然,反而令白樓偏向了另一方,他們後悔不已,又出動了謀臣示好,甚至啓用了江湖力量去向白樓那個神秘主人示好,可惜都沒有太大的效果。
不過,返回的人倒是給他們分別帶去了同樣的消息,說是白樓主人心志堅定,對於曾經得罪過他的人必然毫不留情,不過唯有一人是例外,但那人被白樓重重保護,無人知曉她的身份,只知是突然出現的角色,是男是女都無從分辨。
楚澤密令嚴查,在他的概念裡,不能歸順的唯有毀去才最穩妥,勢必要派人打入白樓內部查清之後斬草除根。
而楚沄則不願與之正面交鋒,反而隱忍起來,一面暗中培植江湖勢力,想要與之相抗,一面卻在朝堂愈發的低調。。